第242章 取一丝-《他究竟觉醒了多少异能!》

  息珠在掌中一跳,光束偏向一片无人标注的黑域。四个文明的星图上,那是空白,像被橡皮擦过,只剩下一块淡影。

  “这地方没名。”圆提醒。

  “那就去。”林风脚下一错,空间如幕般掀起一角,他整个人落入黑域深处。

  这里没有光,却能看到起伏。黑像一层层凝固的波,叠在一起形成“柱廊”,每一柱都在静静下沉。

  息珠的光极细,像针尖,指向柱廊最深处的一条“纹”,那“纹”比发丝还细,却贯穿整片黑,像沉睡人的呼吸线。

  林风不踩柱,只用手套撑出一枚薄薄的无源面,像在黑水上放了一片纸,纸载着他滑行。到了最深处,他抬手,封针不出,只将无源面轻轻贴在那条“呼吸线”上,停三息。黑域的“叹息”放缓,呼吸线浮起一寸,被他顺手收进无源之环。

  “呼吸线,一根。”他低声。

  息珠再跳,指向偏北的“碎骨坡”。

  那是灰白一片,像无数骨片被碾成粉,又被风轻轻吹成坡。坡脚有一条细小的银白纹理,浅得快要无,像老人的发。

  林风在坡前停步,拂去一层粉,银白纹露出更长的一截——它不锋利,十分耐心。他捻起,收环。

  第三处是“落星井”。

  井壁斑驳,井口很小,井心却深不见底。井心极暗极静,偶尔有一颗星的影子从底下缓慢升起,又无声碎裂。

  林风以无源之环开出一条直线小道,像竖琴的一根弦,下潜千里,指尖在井心掠过,勾出一缕极轻的“回声线”。

  那线一动,井壁上的影子像被安抚,碎得没那么疼。

  他不停,半日跑了五处。

  每处只拿一线,不扰风,不扰尘,只在最合适的一点拿走最细的“线根”,像园丁掐走一片病叶。回到应急星域时,无源之环里盘着十二根不同脾气的细线:有镜湖的反射,有无灯的重,有风谷的顺,有星墓的钟,还有新得的呼吸、回声、承压、消音……

  圆早备下外供炼台。

  林风坐,息珠一旁静静跳。

  封针悬空轻鸣,他以慢节律“熏”线,令不同线性逐渐贴近,不争、不抢,只在对应的纹路上轻轻靠拢。

  三百息后,十二线合成一缕“桥线”,不亮不刺,温润如玉,隐隐能见细小节律在上面流转。

  “这一缕能桥接。”林风起身,目光转向远方,“银幕峡”。

  银幕峡横卧在星海与星海之间,像一道失修的天堑。

  峡谷两侧“肉”齐整,中间却空了一线,任何修补都难以“搭过去”。

  四个文明一直绕开它,害怕牵动全域的抽搐。

  “窗口四息。”正方体沉声。

  “先铺两端。”林风丢下一句,人已在峡左。封针不落,只用手套压出一块薄薄的无源面,像在崖壁上钉一片纸。桥线一端轻轻搭上,纹路与崖内纹对齐,桥线像找到了“家”,微不可察地贴住不动。

  他又到右崖,同样搭一端。两边都不打结,不硬拉。只给出“可握”的触点,任它自己贴。

  “拉。”他轻声。

  桥线无风自起,在无源之环里慢慢吐出长度。它不是直线,而是顺着峡口最不敏感的一条“弧”轻轻跨过,像昆虫轻点水面。跨到一半时,峡心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咯”的轻响,像疼到极处浅浅咬牙。

  林风看也不看,封针一挑,在弧的最低点打了一个最小的“扣”。

  扣不是结,只是为了让线在这儿有点依靠。那一扣落下,银幕峡的“咬牙”就淡了。

  “现在。”他吐气,将桥线两端同时按入崖壁更深一层的纹理里,像把索环套进卡槽。桥线一合,银幕峡的“空”被安静填满,一缕,刚刚好。

  四个文明的曲线齐降。圆的光环亮了一层:“默许五息。”

  “不缝。”林风却摇头,“桥先当桥,让它自己认一认。我们回头再缝。”

  他转身,朝另一片紧邻的断层飞去——“白刃湾”。那里像无数薄刃斜插在虚空,总在轻轻切。

  他不直接缝,先下手“拔刺”。封针按住最锋利的三处,轻挑,刃根浮起一丝,他把三根最邪门的刃轻轻移开半寸,再用无源面贴住空出的微隙,拔掉三根刺,痛立刻退三成。

  “线。”他抬手,桥线剩余的一段化作“缝线”,九针落,白刃湾像被人替它把最爱抽的筋给揉开了。

  “爽。”圆锥忍不住笑出声。

  林风没理,心神一分,蓝星海底那具身躯正给息珠换“口粮”。

  小珠子吃得欢,吸一口灵力就往外吐一圈温润波,沿着河海暗脉走,像给蓝星抹了一层安神膏。

  两颗息珠本为一体,分化而出,二者还隐隐有联系。

  “你这个挂件挺好用。”系统出声。

  “你行你也造一个。”林风随口。

  【等你给积分。】

  “滚。”

  星海这边,桥线初定,他没急着加固,转而继续拾遗。

  四个文明的“拾遗台”也已经布好,大量个体在严格指令下进入各处遗迹、秘境,只按“只拿一线”的规矩行事。不同族的小队带着“慢节律”的印记,照着他给的“线谱”抓线,不争不偷,拿一根就撤,没一处闹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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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γ-7领的小队成了“示范班”。这个曾经鲁莽的家伙如今扎针稳得出奇,十针不多一针,哪怕手痒,也乖乖回去睡。

  他那张诚实的精神面孔,竟渐渐在群体频道里收获了“靠谱”的评价。

  第三日,桥线自然沉稳,银幕峡的两岸像是把一根旧弦重新装回了琴。

  林风回到峡口,封针轻轻叩在桥线上,桥线发出不可闻的一声“嗡”,与两岸纹路彻底贴合。

  他顺手点了三处缝点,线与肉缝在一起,弧度不改,张力均匀。

  “桥可通。”他开口。

  圆立即拉起一条“甬船队”,按他之前在风暴中开的法子,通过环内无源甬道,跨过银幕峡。

  整段航道像悬在空中,四个文明看得心里发痒,却无人敢惊动。

  最后一艘船滑出甬道,一队孩子的欢呼从远远的星港传来,谁也忍不住笑了。

  “下一线。”息珠跳,指向“空巢原”。那是一片被掏空的世界,曾经的“巢”不知道被谁搬空,只留下一圈圈空洞的“窝”。他没进窝,只绕着外围走了一圈,找到窝与窝之间最间歇的“毛边”,扯下一寸细毛——那是“填补性”最好的线根之一。

  他迅速回炉,桥线剩余的材料与新线合炼,出了一缕“纫线”,专用于补小孔。拿它去补“龙脉擦痕”——一处由几百个小孔连成的浅伤——简直如绣花,落针如飞,十息一片。

  “默许六息。”正方体报出新数据。

  “它信你了。”圆低声。

  “不,是习惯了。”林风道,“我们越不贪,它越肯放。”

  就在这时,远端警报跳起:“背光海出现新裂,规模中等,方向直指居群‘雪冠’!”

  林风起步,封针入袖:“我先去拿两根线。”

  “现在?”圆诧异。

  “那裂要用‘承压’与‘回声’一起上,不然缝得住也会炸。”林风留下话,息珠即刻指路。

  第一处,“沉钟井”。他直接落井,钟声缓慢敲在胸腔里,他按着声向井心走,一手把“承压线”抽出一寸,另一手把“钟纹”沾在上面,让线自己识音。

  第二处,“空山口”。风声在山间走成曲,他伸手捻出一缕“回声线”,两线一并入环。

  转身到背光海,裂口像一张冷脸。林风没有拖延,先沿裂边撒开“回声”,让它听到自己的轻喘,再用“承压”从下往上托住裂边最想坍塌的那块“肉”。

  封针连挑两下,将两线在边缘打一个不紧不松的扣。最后一步,他把之前炼好的“纫线”穿过扣心,九针如雨落下。

  裂口自合,背光海一静。雪冠居群的星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一片夜的花。

  这一次,四个文明没说话,只在他背后齐齐送来一句沉稳的精神叩首。

  “继续。”林风没有停,息珠还在跳。他以线为桥,以针为笔,一步一步在这片天上绣,能拿则拿,能补则补。更多拾遗队跟上,各族的“缝匠”越来越多,手越来越稳,慢节律响在每个节点之上。

  系统在一旁时不时啧舌:【你这速度,像开挂。】

  “你就是挂。”林风回。

  【承认了?】

  “挂在门上那种。”他笑。

  一番奔忙,曲线稳住,默许窗口提至六息。林风站在“苍穹界痕”的另一头,看着深处那道“看”的目光,觉得它不像一开始那么冷,只剩下疲惫与一点点的放松。

  “最后一处。”他道。

  息珠跳向“暮浪丘”。那是一片昏黄,浪不动,风不言。丘巅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线,若有若无,像暮色里最后一缕光。

  林风没有拔,只是坐下,照着那缕不动的线,默默对拍一百息。

  线微亮了一下,便安安静静躺回原处。

  “这根,不拿。”他起身。

  回到应急星域,他将今天的线分出一部分,交给四个文明:“给你们炉,按我这法,练手。只在无源里炼,只炼‘补’。”

  圆郑重点头,正方体一字一句:“遵行。”

  林风转身,封针入袖,无源之环收随身,息珠回掌心,一跳一跳,像在催他赶路。

  “下一处坐标。”他看向它。

  息珠在掌中一顿,忽然不跳了。它的光慢慢偏向一个方向——蓝星。

  “回家?”圆问。

  “回去缝一道家门口的小裂。”林风笑,“补完,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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