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能量狂涌,痛苦交融-《犬王出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股陌生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有的带着远古领主的威严,试图将他改造成新的守护者;有的带着裂狱之主的暴戾,想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还有的能量既不属于地心也不属于地表,带着冰冷的机械感,像是在解析他的身体结构。

  幻像的痛苦与他如出一辙。两者的神经仿佛被无形的线连接在一起,清华感受到的撕裂感,幻像会放大百倍反馈回来;幻像承受的能量灼烧,也会化作细密的刺痛传遍清华的四肢百骸。他们像被绑在同一架刑具上的囚徒,共享着双倍的痛苦,却又无法挣脱彼此的束缚。

  “爹……” 望安举起七彩晶石,想再次注入能量帮忙,却被蓝星一把拉住。

  “别碰!” 蓝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介入只会让能量场更混乱!你看王座的星辰纹路!”

  望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金色王座的表面此刻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连成复杂的符文,正随着清华与幻像的抽搐不断变化。符文每变化一次,涌入的金光就会变强一分,仿佛在执行某种古老的仪式,用痛苦作为代价,逼迫两者完成更深层次的融合。

  突然,清华与幻像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两者的身体在金光中猛地重合,幻像的轮廓彻底融入清华的身体,再也分不清彼此。紧接着,无数道金光从清华的七窍、毛孔中喷涌而出,又在瞬间被强行拉回体内,形成一个疯狂旋转的能量漩涡。

  金字塔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壁上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更古老的刻痕 —— 那些刻痕描绘着与眼前一模一样的场景:一个被光流包裹的身影坐在金色王座上,在痛苦中完成蜕变。

  望安紧紧攥着七彩晶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知道这场痛苦的融合何时才会结束,也不知道父亲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守在这里,守着这颗能与星核共鸣的晶石,等待着父亲从这场金色的风暴中走出来。

  金光还在疯狂涌入,清华的身体在王座上剧烈抽搐,像一株在狂风中挣扎的野草。但他的眼神深处,那点属于人类的清明始终没有熄灭,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无论多么痛苦,他都不会彻底迷失。

  金字塔爆发的金色光芒穿透云层,像一根通天的光柱,在地心世界的上空格外醒目。这光芒带着奇异的感召力,顺着能量流动的轨迹,将四面八方的生灵都吸引了过来。

  张倩原本在菜园里照料幼苗,看到光柱的瞬间,手中的水壶 “哐当” 落地。她顾不上收拾,循着光的方向狂奔,裙摆被路边的荆棘划破也毫不在意。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金字塔附近时,发现周围已经围满了熟悉的身影 —— 蓝星的飞行器停在不远处,黑虎和白虎带领着族群守在最外围,飞狼首领站在一块巨石上,仰头望着光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望安!” 张倩在人群中搜寻,终于看到了金字塔入口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望安听到母亲的声音,猛地回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娘!爹他……”

  张倩冲过去抱住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金字塔内部,当看到王座上那个被金光包裹、不断抽搐的身影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但她很快稳住情绪,轻轻拍着望安的背:“别怕,你爹那么厉害,一定能撑过去的。”

  越来越多的地心原生生物聚集过来。沼鳄领主带着族群从能量河赶来,庞大的身躯在金字塔周围围成一圈,用鳞甲反射的光芒为光柱增添了几分幽绿;翼马群盘旋在金字塔上空,金色的翅膀在光线下泛着流光,它们的嘶鸣带着古老的韵律,像是在吟唱某种祈福的歌谣;甚至连最胆小的光蝶族群,也鼓起勇气从森林里飞出,在光柱周围组成一片闪烁的光海。

  这些平日里或争斗或疏离的生灵,此刻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它们围绕着金字塔形成一个巨大的环形,与塔内的螺旋法阵遥相呼应,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担忧,仿佛在共同守护着一场关乎整个地心命运的蜕变。

  就在这时,人群的边缘传来一阵细微的能量波动。张倩警惕地望去,只见两个陌生的身影悄然出现 —— 一个身着银灰色长袍的老者,面容温和,周身散发着与光核相似的柔和气息,手中拄着一根缠绕着常春藤的木杖;另一个则穿着暗红色的铠甲,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周身的能量波动带着岩浆般的灼热,却又比裂狱之主的气息收敛了许多。

  “他们是谁?” 张倩低声问身边的黑虎。黑虎对着老者的方向微微低头,又对着铠甲人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显然也认出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蓝星的机械义眼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能量匹配!银袍老者的能量波动与地心之王完全一致!铠甲人的能量特征…… 是裂狱之主!”

  这个发现让周围的生灵瞬间躁动起来。飞狼首领摆出战斗姿态,沼鳄领主的鳞甲咔咔作响,翼马群的嘶鸣也带上了警惕的意味。但两位王者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金字塔顶端的光柱上,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他们在看…… 过去。” 望安突然开口,小手紧紧攥着张倩的衣角。他从两位王者的眼神里,看到了与宫殿壁画上相似的复杂情绪 —— 有怀念,有惋惜,还有一丝释然,仿佛眼前这场金色的风暴,唤醒了他们沉睡已久的记忆。

  银袍老者轻轻抚摸着木杖上的常春藤,声音像风吹过竹林般柔和:“三千年了,终于又等到了这一天。”

  铠甲人冷哼一声,语气却没有平日的暴戾:“当年没能完成的事,倒要让一个地表人来完成吗?” 他的目光落在金字塔内清华的身影上,眼神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