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从天而降的巨石-《万里峰峦归路迷》

  “这话从何说起?...”慕凌岳忙不解地问,“小妹一直想与殿下退婚,我这做兄长的,难不成为一点私交,将亲妹绑着送上花轿不成?”

  慕凌岳一番调侃,算是委婉地拒绝了司景煜的请求。

  司景煜顿了顿,心里在做最后的挣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鼓足勇气。

  “景煜不瞒兄长,和月儿...早就不是‘只有婚约’的关系了。”

  慕凌岳闻言心里一惊:“殿下此话何意,莫不是今日宴上喝多了酒?...”

  “景煜不擅这杯中之物,宴饮一向克制自律。

  方才对兄长所说,确为实言。”司景煜平静地回道。

  慕凌岳听司景煜这么一说,更是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此时虽已四下无人,他还是警醒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耳目,才小声地问司景煜:

  “殿下与小妹的关系,到底近到什么地步?...”

  司景煜即便鼓足勇气,还是避开了慕凌岳利剑一般的目光,敛目道:

  “除了夫妻之名,什么都有了,甚至...有我们共同的孩儿。”

  “你说什么?!...”

  慕凌岳刚想大声怒斥,忙压低声音道:

  “司景煜,你莫以为与孤有旧,在孤面前身份今非昔比,就敢这般大放厥词!

  你若再敢胡言,玷污小妹的清白,孤便即刻禀告父皇,让你此番真的有来无回!”

  司景煜无奈地轻笑一声回道:

  “当年蒙兄长不弃,也算相交一场,景煜怎敢辜负兄长的厚爱,拿这种事儿戏?!”

  “少往孤脸上贴金,殿下欺辱小妹,孤哪儿有福气结交殿下?”慕凌岳生气道。

  “看来兄长并不知月儿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景煜待月儿是真心的。

  兄长若真的为月儿好,一定要听景煜解释。”司景煜有些着急道。

  “哼!...”慕凌岳气得冷哼了一声,“且听你到底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司景煜将他这些年的苦衷,和那晚与璃月遭人陷害发生意外的事都述说了一遍。

  慕凌岳心里虽有些感慨,却一点也不同情他。

  “不怪小妹要退婚,殿下当初对小妹太过狠心决绝。

  什么怕连累她、为保护她,不过是殿下一厢情愿的想法。

  殿下当年只是因为自己的悲伤与仇怨,无心顾及小妹的心意与感受吧。

  如今小妹又为何要给殿下机会?

  殿下为了挽回与小妹的姻缘,竟不惜毁了小妹的清白,连小妹未婚先育的话都敢乱说,实在卑劣至极!”

  慕凌岳越说越气愤,实在为璃月不平。

  司景煜却越发地动容,并没有因为慕凌岳的愤怒有丝毫的畏缩。

  “景煜在兄长眼里,竟是这般卑鄙无耻之徒?”司景煜的脸上显出痛色,“景煜是真心爱慕月儿,这些年对她更是思慕至极。

  还有我们的孩儿,已经两岁了,景煜如何能割舍她们母子,又怎会拿如此要紧之事来造谣诽谤,要挟月儿?

  我们的孩儿兄长也认得,就是念儿!”

  慕凌岳听到“念儿”这个名字,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你说什么?....孤的五皇弟是你和小妹...

  绝无可能!...司景煜,你简直是疯了,说出的话荒谬绝伦!”

  慕凌岳只觉得今晚经历的事太过荒诞,与司景煜在宴席上不期而遇,却未曾想,叙旧叙成了眼前这般境况,此时两人间的气氛,委实尴尬又荒诞。

  “兄长这些年时常能见到月儿,唯独月儿当年出宫养病,兄长整整有半年多未曾见到她吧?...”

  司景煜的问题更像是提醒。

  慕凌岳顿了片刻,忙质问:

  “那又如何?小妹自小生在大乾,在北宸半年多吃了不少苦。

  北宸严寒,女孩子身子单薄些也是有的。

  小妹染上了严重的寒疾,父皇爱女心切、心急如焚,赐她去别院温泉休养,有什么问题?

  况且,小妹的寒疾需温泉辅佐治疗,这可是太医的医嘱!”

  慕凌岳自是听明白了司景煜方才话里的意思,他的确有半年多的时间,一眼都未见过璃月。

  那段时日他很惦念璃月的病情,向慕倾羽告假,想去别院探望璃月,却被慕倾羽严词拒绝了。

  当时慕倾羽拒绝他的理由是,璃月在别院休养一切都好,身子也恢复得很快,让他莫要去打扰。

  慕凌岳当时很不解,便问慕倾羽,自己身为大哥去探望生病的妹妹,怎可说是打扰?

  慕倾羽竟说璃月年岁渐长,又待字闺中,即便是兄长,单独前去探望亦有所不便。

  除非慕凌岳带着林静淑一道前去,才妥当。

  可当时林静淑刚不幸小产,需好生调养身子,慕凌岳怎么可能让她陪自己出宫劳碌奔波?

  于是,去探望璃月的事便只好作罢。

  慕凌岳当时觉得很奇怪,尤其是慕倾羽的态度令他很是意外。

  他的父亲并非迂腐之人,竟能说出那般说辞,拒绝自己的理由实在很牵强。

  如今想来,慕凌岳心里的疑窦便更深了。

  只是,事关璃月的名节,他怎么可能轻易表露态度。

  “兄长不妨好生想想,月儿自离宫到回宫这段时日不算短,期间却谁都未能与她见面,兄长就未产生过丝毫的怀疑?...

  据景煜所知,念儿名义上的生母端顺皇贵妃冯氏,从小体弱多病,身子本就难以为继,如何能诞育皇嗣?”

  司景煜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查到的讯息。

  虽然慕凌岳的态度并没有丝毫的松动,但司景煜从他微妙的神情中察觉到,自己的话定被他听进心里去了。

  “兄长若是想探明真相,法子定然比景煜多。

  不妨先查证一番,若景煜今日所说有半句虚言,兄长再与我计较不迟。”

  宫宴已散了许久,夜色已深沉。

  司景煜向慕凌岳行礼告辞后,便离开了。

  留下一脸震惊,甚至有几分呆愣的慕凌岳站在回廊拐角处,许久都未挪动步子。

  他今夜接收的讯息便如从天而降的巨石。

  如果司景煜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惊天的秘密迟早会掀起顶天的风浪。

  慕凌岳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但他却不能将今夜的境遇当做一场梦,他很快想到了查证的办法。

  慕凌岳顿时想到一个人,他很小的时候就与这个人结下了很深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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