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抖的厉害-《装乖骗到暴君后,我屠了全府》

  没有厌倦吗?那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彻底厌倦了她呢。

  他厌倦了她后,是会放她离开,还是会像对待冷宫中的那些个宫妃那样,将她一并也关到那里面去。

  她自嘲又好笑地想。

  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吧,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要了,也不会让她被别人染指,所以干脆将她关起来,或者……干脆杀了就好了。

  贤妃张了张口,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显而易见地出现了裂痕。

  此刻,御桌后的皇帝陛下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全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必须要去见太后娘娘。

  门外。

  乔予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御书房门外离开的。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大抵不过如此了。

  乔予眠回去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像是行尸走肉般坐在妆台前,视线落在妆台上摆放的那一面铜镜上。

  她抬手,扶住了镜沿,冰凉的触感自指尖蔓延上来。

  乔予眠的手一颤,镜中那张惨白的人脸亦随着她的动作胡乱晃动着,丑陋又可笑。

  她索性直接将那面铜镜扣了过去,视线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方向。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的,都是御书房中,谢景玄说过的话。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

  她付出了一颗真心,换来的原来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喜欢。

  “呵……”

  是报应,这应该就是报应吧。

  她从最开始欺骗了他,换得了他的怜悯,不,或许现在看来,他的怜悯,只是一时兴起的施舍。

  偏偏,只有她当了真,她竟然真的会蠢到陷了进去,将自己的真心拱手奉上,然后被踩个稀巴烂。

  乔予眠想着想着,泪水不知觉间便已爬了满脸。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失魂落魄地往床边走。

  来到床边,胡乱的三两下蹬掉了脚上的鞋子,便往锦被里扑。

  乔予眠躺得笔直笔直的,双手交叠着,搭在腹部,闭上眼睛,连同被子一起压在身下就这般囫囵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已是深夜。

  三更的梆子声刚落,天空中竟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东窗外,积了薄薄的一层。

  今年冬日的雪似乎格外地频繁,常常隔个三五日便有一场。

  乔予眠捂着发疼的混沌的脑袋,想下床找口水喝。

  只是她刚清醒些,还未坐起身,便感受到自己的腰上横亘着一只大手。

  乔予眠睁着眼睛朝神色看去,借着微弱的亮,她枕边正躺着一个人。

  不是今日在御书房中的皇帝陛下,又会是谁呢。

  那一瞬间,乔予眠感受到的不是什么不着边际的甜蜜,而是如坠冰窟般的冷,那一股子冷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栗,让她觉得面前的一切都面目可憎,包括自己。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有两幅面孔,两幅心肠。

  他心里将她当做了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物件儿,面上却能万般温柔地同她谈着雪月风花。

  他不觉得累吗?

  不,谢景玄怎么会觉得累。

  这皇宫中的光阴是何其的无聊,不算上他曾经做王爷的时间,他在这里待了足足十数年,他该是倦了吧,恰在这时,她不早不晚,正正好好地出现了。

  就像他白日里说的那般,她没有根基,没有靠山。

  她不是贤妃、淑妃,也不是孟太仪,即便玩弄她也无需付出任何的代价。

  所以她是活该,她说出口的可笑的喜欢,在他这里也不值一提,可以随意地玩弄。

  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乔予眠死死地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不争气地哭出声音来。

  泪水再度模糊了视线,她发现,睡了一觉后,并没什么用,甚至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每一个骨头缝都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她已经极力地克制,奈何谢景玄睡眠浅,还是醒了。

  乔予眠不想他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去质问他。

  可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于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会死吧。

  在他开口前,她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三娘?”

  “你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身后,男人担忧的声音响起来,他圈着她的腰,想将她转过来。

  乔予眠压着嗓子,拼命地隐下哭腔,小声道:“我……没事儿。”

  “抖得这么厉害,还说没事儿,究竟怎么了?”

  乔予眠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摇头。

  谢景玄觉得今夜的乔三娘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儿奇怪,她今日该是没去哪儿,也没见过什么人。

  “做噩梦了?”

  沉默片刻。

  乔予眠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是啊,她做噩梦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她宁愿那只是一场噩梦。

  “陛下,妾真的……好害怕。”

  她好害怕他。

  怎么能有人将两幅面孔分得如楚河汉界那般分明,让人瞧不出哪怕一丝的破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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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予眠闭上了眼睛,将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

  身后,谢景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在她身后躺下,滚烫的胸膛靠过来,紧紧贴着她的背,放在她腰间的手稍稍上移,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肩膀。

  “三娘,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只是个梦,不是真的。”

  “睡吧,朕就在这儿,睡一觉就好了。”

  谢景玄温柔的抚慰非但没有让乔予眠心安,她甚至觉得自己身后的人愈发的可怕。

  他此刻的温柔,就像是一柄染了血的刀子,那上面沾的,是她的血。

  不愧是陛下,装的好像。

  如果不是她今日在御书房外听到了那些话,她几乎还沉溺在这要命的温柔中,直到真的被人捅穿了心脏,还反应不过来呢。

  她明白的,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他想玩弄谁,又有几个人能敢反抗呢。

  他们之间,云泥之别。

  乔予眠闭上眼睛,极力忽视身后的存在,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任何。

  ……

  翌日。

  谢景玄很早就离开,去上朝了。

  乔予眠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迟钝转动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床上那块空了的位置上,复又探出半个身子,望向窗户的方向。

  半晌,她及拉着鞋子,下了地,途中经过桌边,不小心带翻了地上的小凳。

  “娘娘,您醒了吗?奴婢们进来了。”

  门外,响起冬青的声音。

  该是听到了动静,她们这才说话。

  乔予眠停顿了一会儿,“进来吧。”

  直到开了口,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声音有多沙哑,带着浓浓的疲倦感。

  冬青与青锁三人得了允,这才推开门,进了屋。

  饶过屏风,她们在屋中寻了一圈儿,才最后在妆台前看到了乔予眠。

  三人脚下生风,一下便围了过来,杵在了乔予眠身后。

  雪雁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青锁的胳膊,青锁则是戳了戳冬青的胳膊,示意她赶紧说两句话。

  “行了,我没事儿。”

  最后还是透过铜镜,将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的乔予眠先行开了口。

  几人一下站得笔直,双手交握在身前,不动弹了。

  “娘娘……”雪雁嗫嚅着。

  还是青锁率先开口,“娘娘,您要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做。”

  青锁两人眼下还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冬青说,眼下娘娘的心情很不好,让她们不要去面前打搅,做事什么的都顾及着些。

  乔予眠摇了摇头,“这儿不用你们伺候,都出去吧。”

  “您不吃饭怎么行?”

  “娘娘,您……您看着都瘦了。”

  青锁不知道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只是眼下看着娘娘的面容,着实将她给吓了一跳,心道,一定是发生大事了,不然娘娘如今怎的看着如此的憔悴,看着失魂落魄的,像是将心都丢了一般。

  “是吗?”

  乔予眠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

  她慢悠悠地往两边转了转脑袋。

  好像的确是瘦了。

  “你们下去吧。”

  乔予眠道。

  青锁还想说些什么,雪雁也不想走,最后还是冬青暗中给两人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出去的。

  等到两人离开。

  冬青才愤愤然地道:“娘娘,要不咱们走吧!”

  也省得娘娘继续留在这儿,平白的伤心。

  她想的根本就没错,陛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骨子里就是个恶劣至极的人。

  冬青更加讨厌皇帝了。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说。”

  “娘娘放心,这种事……奴婢怎么会跟旁人讲呢。”

  乔予眠打开桌下的一道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银子,交到了冬青手中。

  “你去找内府的小沈公公,劳他明早出宫时往靖水楼走一趟,将这盒子交给靖水楼的掌柜。”

  她是后来才知道,靖水楼的掌柜与蓉儿相识。

  将这东西交给掌柜,那掌柜便一定会送到乔蓉手中。

  届时,她一看便知。

  乔予眠一面说着,一面走到里间,自床下拽出了一个小柜子来,从箱底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冬青是认得这个盒子的,甚至盒子里放着的东西还是那夜她收起来的。

  “娘娘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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