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汤都别想喝-《重生七零,从棺材里爬出整顿家风》

  市里的表彰大会刚结束,下河村就来了一封信,把整个村子都给炸开了锅。

  信是铁路局的王建业主任加急送来的,绕过邮局,直接交到了陈秀英手上。

  牛皮纸的信封,抬头印着鲜红的“省商业厅”三个大字。

  信上说,省商业厅邀请下河村粉条厂,去省城参加一个月后举办的“全省农副产品展销会”。

  去省城!

  还是参加展销会!

  这消息让刚因为“酸辣粉”这个名字高兴没几天的下河村,一下子就疯了。

  在村民眼里,这事比过年吃上肉还让人激动,简直跟古代考状元一样光荣!

  整个下河村都动员起来,家家户户忙得脚不沾地。

  陈秀英坐在院里的老藤椅上,拿着那封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双老眼里却冒着精光。

  她知道,这事儿办好了,下河村就能一飞冲天,可要是办砸了,也可能是个万劫不复的大坑。

  但她陈秀英从来不是怕事的人。

  她当即召开全村大会,公布了这个消息。

  然后用那根磨得油光的龙头拐杖在地上使劲一顿。

  “备战。”

  一声令下,全村总动员,下河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陈秀英坐镇指挥,把任务安排的明明白白。

  “产品组!”

  她第一个点的就是陈念和顾远洲。

  “你们俩,负责把酸辣粉那个调料包,再给我想办法弄的香一点!”

  她从怀里掏出那本有点旧的《御厨监制》手抄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叫“酱料增香法”的方子。

  “就按这个来!法子简单,但要紧的是火候和配比,你们俩脑子活,去琢磨!”

  陈念和顾远洲领了任务,两人就在油灯下凑到了一起,头挨着头。

  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是在说悄悄话。

  顾远洲看着陈念被火光映红的侧脸,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跳漏了一拍。

  陈念却压根没注意,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古籍上的方子,嘴里念叨着,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什么。

  “这个‘秋油’是什么意思?”

  “书上说,要用三种不同的辣椒,先晒后炒,再用石磨磨成粉,比例是三比二比一......”

  “顾大哥,你看,这里还说要加一味紫苏,能解腻增香。”

  两人一个提问,一个查资料,凑在一起商量,时不时冒出些新点子。

  “包装组!”

  陈秀英的第二个命令,下给了老支书赵铁柱。

  “铁柱,你去找村里手巧的几个婆娘,给我琢磨个包装出来!”

  “不要花里胡哨的,就要两样:干净,体面!”

  赵铁柱领了命,当天下午就把村里几个会针线活的妇女召集到了打谷场。

  她们找来干净的油纸和细麻绳,一遍遍的尝试,最后弄出一种既朴素又利落的手工包装。

  每一包上,都用一张小红纸,写上“下河村”三个工整的毛笔字。

  那字,是村里夜校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孩子们,一笔一画认真写上去的。

  省城展销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下河村的空气里,都飘着一股兴奋又紧张的味道。

  酸辣粉的调料包,在陈念和顾远洲的反复试验下,味道总算调好了。

  那香味,光是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包装也定了下来,朴素,干净,又透着一股手工的精致。

  出发的前一晚,陈秀英把陈念单独叫进了屋。

  老太太的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她没说话,从炕头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小包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白色粉末。

  “念念,这是保鲜粉。”

  陈秀英的声音压得很低。

  “咱们的酸辣粉没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热怕坏。你每天收摊后,就偷偷在汤底里撒一小撮,能保着第二天不变味。”

  陈念知道,这保鲜粉肯定是奶奶空间里的好东西。

  她郑重的接过来,贴身放好。

  第二样,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纳鞋底用的顶针。

  那顶针是黄铜的,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凸起。

  “这个,你戴手上。”

  陈秀英的表情严肃起来。

  “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要是真遇到躲不过的危险,你就用这个,对着坏人身上最软的地方,使劲扎下去。”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这东西能放电,一下就能把人电晕。”

  陈念的心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奶奶竟然连这种防身武器都给她准备了。

  她看着奶奶那双布满皱纹却很稳的手,鼻子一酸。

  “奶奶......”

  “别哭。”

  陈秀英打断她,将最后一样东西,一个更小的、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进她手里。

  “这是救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记住,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真出了事,东西不要了,生意也不要了,你只要平平安安回来就行。”

  陈念捏着那个小小的红布包,重重的点头。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是张婶子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去了!说啥也不去了!”

  “这还没出门呢,就又是开会又是学习的,到了省城,还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人!俺不去挣那个钱了!”

  紧接着,是好几个人附和的声音。

  “就是!俺也不去了!俺家的猪要下崽了,走不开!”

  “俺男人也说,去那么远,不放心!”

  陈秀英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和陈念走出屋子,只见院子里站着好几个原定要去省城帮忙的妇女,个个脸上都带着退缩和不安。

  老支书赵铁柱正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劲的劝。

  “你们这是干啥呀!临阵脱逃,像话吗!”

  “这可是代表咱们整个下河村去争光的事!”

  张婶子却梗着脖子嚷嚷。

  “支书,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懂什么争光不争光的?我们就怕,去了省城,万一出点啥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她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对这些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农村妇女来说,省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恐惧,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压倒了对钱的渴望。

  陈秀英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言不发。

  她知道,这时候讲大道理没用,人心散了,得用猛药才能收回来。

  她转身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