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劝告卢学林-《魂穿南来北往从阻止马叔坐牢开始》

  “行了,是他们俩没跑了!”不远处的汪新等卢学林上车后,一拍手说道。

  马魁满脸疑惑:“啥意思,他们俩是谁,你还认识吗?”

  汪新编了个谎言:“那男的是哈城一工业区的工程师,大力认识,我们喝酒的时候说过这个人,叫卢学林,说他和妻子常年分隔两方,妻子总在海河这块下车,俩人一个月可能就只能见一次面,都好几年了。”

  “嚯,这世界也太小了,这都能让你碰见,你一会儿上车该干嘛干嘛,别去乱打扰人家啊。”马魁叮嘱道。

  汪新哈哈一笑:“知道啦,我都多大了还担心我这个。”马魁哼了一声:“不操心点不行,你小子上来一阵跟个话痨似的,别违反了纪律。”

  车门关闭,火车轰隆隆地继续向下一站前进了。

  卢学林还沉浸在和妻子离别的伤感中,回到车厢后,却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而刚刚送妻子下车时,他明明是把自己的包放在座位上的,现在却被随意扔在行李架上。

  他看着这个刚才下车前就对自己的座位虎视眈眈的乘客,说道:“同志,我就是去送个人,还把包放在座位上,你怎么就把我座位占了?”

  那乘客是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壮年男子,他熬了整整八站才熬到一个位子,此时当然不舍得轻易让出来。

  “你送不送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这位子空出来了。再说了,你不也坐了好几站了?老坐着多伤身体,你站起来舒松舒松筋骨,没坏处。”

  卢学林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同志,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这座位明明是我的。”

  男人一脸不耐:“什么你的我的,我看看你车票!”

  卢学林掏出车票,男人看了一眼,见车票上写着“无座”二字,顿时放心了。

  “瞧见没,什么你的座位,大家都是无座,你老老实实站着吧,谁让你中途起来了?这车厢里就这么多座位,谁占上就算谁的!”

  卢学林是个地地道道的知识分子,吵架骂街他着实不擅长。再加上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副弱书生相,男人更加嚣张了,干脆还翘起了二郎腿。

  卢学林还是慢条斯理的讲道理:“同志,我是买的站票不假,但是我在宁岗站的时候就抢到座位了,刚才我起身是去送我老婆,为了证明这个座位有人我还把包放在座位上,你就这么给我拿走了装看不见,不太合适吧?”

  “去你的,我就不起来,老子站了八站了,好不容易落个座,你小子几句话就想让我起来?今天我告诉你,老子还就坐稳了,你能怎么着吧!”

  “你这个人,也太不像话了,现在新的华夏大地,大家都开始讲文明,讲素质,你怎么还一副旧社会做派?”

  “嘿,你还别给我扣帽子,有本事叫警察来!”男人大怒,敲着桌子大叫道。

  “怎么了,叫警察干什么?”早就在附近盯了卢学林半天的汪新挤了过来,淡淡地说。

  占座的男人见到警察制服先是一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是一想到对方本来也是无座,自己问心无愧,于是又坐直了身子。

  “警察同志,你来的太巧了,这个人他占我的座位,还不讲理,说脏话。”卢学林连忙说。

  “哎!你这个人咋胡说八道,我啥时候说脏话了?你的票不也是无座吗?”男人扯着嗓门说道。

  汪新说:“这位同志,咱车站的规定是无座旅客谁占到座位,只要没有买有座车票的旅客,那这个座位就是谁占到就算谁的,先到先得。人家在宁岗站的时候,有人下车,就占了这个座位了。况且你没经过人家允许,把包给人家扔行李架上,确实不合适。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跟乘务员说,但是不能就这样私自抢人家位置。”

  话说到这份儿上,而且是正八经的警察说的,再加上汪新牛高马大的一身英气,男人一脸的无奈,只好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嘟嘟囔囔的走到后头找个能倚靠的位置待着去了。

  卢学林见座位失而复得,非常感激地握住汪新的手道谢,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他淡化了一点和妻子离别的愁绪。

  火车继续行驶了一会儿,汪新巡查经过,见卢学林仍旧带着一丝愁绪的望着窗外,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卢学林同志,想什么呢?”

  卢学林一愣,见到是刚刚帮助自己的警察,连忙轻声答道:“警察同志,您认识我?”

  “我一个朋友,也是哈城一化的,他给我说过你,一个年轻的工程师,中级职称,很了不得。刚才你在海河站的时候,你媳妇叫了你的名字,我又看到你的包上印着哈城一化的,就认出来了。”

  “哎呀,这也太巧了, 您那位朋友叫什么,哪年进的单位?我回单位后跟他见一见。”卢学林这个单纯的大脑就这样相信了汪新的话,且激动不已。

  “嗨,我朋友已经不在那里了......说说你吧,你跟你对象什么情况,听说你一个月才跟人家见一次。”

  听到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察问起自己这个,卢学林一愣,然后明白了,肯定是他那个朋友说的,毕竟自己这情况好几年了,厂里没几个人不知道。

  “别提了,我媳妇在海河工作,我在哈城,每个月我能凑出天假期来,我们俩就去宁阳看看我爸妈,然后再各自回去。”

  “这也太折腾了,你们俩就没想过谁的工作调动下?”

  “怎么没想过呢,可惜我们俩都是公家单位,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这些年我们厂的效益太好,年年都在攻克新项目,实在是脱不开身。”

  说到这里,卢学林想起自己和妻子刚结婚时候的保证,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一丝愧疚。

  汪新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工作固然重要,但家人也不能忽视。我看你这么难受,不如试试跟领导申请下,说不定能有转机。”

  卢学林苦笑着摇头,“我提过,可厂里现在离不开我,领导也很为难。”

  汪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办法总会有的。你也多跟你媳妇沟通,让她理解你的难处。要是理解不了,那你也多迁就下。听你这意思,这些年你在哈城忙活,你的父母都是妻子在来回奔波着照顾老人,她一个女人家,也有自己的正经工作,还要帮你照顾老人,很不容易。”

  “我知道,所以我心里觉得亏欠她,但是我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在那里混成科长,明年就要升主任了,要是想方设法调回来,一切又得从头开始......男人得有自己的事业啊,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汪新听后,沉思片刻说道:“我理解你对事业的追求,但你想想,等你真成了主任,又会想更高的职位,这官儿当到多大才是头?到时候你成了厂里的总工又怎么样,家人因为长期的分离和你生分了,离别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好好工作,就是为了能和家人更好的在一起,如果因为工作,最终放弃了家人,也无法在老人身边尽孝,你想想这是否本末倒置了呢?”

  卢学林低头不语,内心十分纠结。

  汪新见他陷入沉思,便拍了拍他:“同志,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工作可以从头开始,家人要是没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个人见解,希望你和你的妻子找到一个合适的折中点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在火车上停留了好一阵子和旅客说话,这要是马魁知道了,非狠狠地批他一顿不可......

  卢学林看着汪新离去的背影,神色一会儿舒缓一会儿紧绷,心中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