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手攥得更紧了-《让你相亲,没让你把相亲对象拷了》

  庄岩走出任家,抬头看了眼天。

  现在,该去找果了。

  为什么荣贵田那么笃定——古成娟死了?

  ……

  滨城,街角那家花店。

  推开门,满屋子的香。

  玫瑰、绣球、满天星、马蹄莲,挤得像情人节的批发市场。

  查过资料了。

  古成娟十八岁从老家跑出来,第一站,就是这儿。

  打工八年。

  半年前,直接把店盘下来了。

  “先生,买花吗?”柜台后冒出个甜嗓儿,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直勾勾盯着庄岩的脸。

  妇联认证的帅,走到哪都是女生心里的白月光。

  女的看一眼,男的都想抱头蹲下。

  “你馋我?”庄岩瞥了她一眼。

  唉,出门在外,男的也得护住自己啊。

  “我不买花。”

  他掏出警官证,晃了晃。

  “警察。你们老板呢?让她出来,有案子要问。”

  女生脸一白,愣了两秒。

  卧槽……这人真不是来搭讪的?

  大学毕业了吗?怎么就当警察了?

  但愣归愣,她还是屁颠屁颠去叫人了。

  古成娟就在店里。

  可庄岩一看到她,眉头就皱了。

  照片上那姑娘,明明温温柔柔的。

  可眼前这人……

  脸是整过的。

  太明显了。

  眼下还泛着青,脖子侧面有缝针的印,鼻子也是新削的。

  不是整容失败。

  是整了还没恢复完。

  头发染了色,妆化得老成,穿得也刻意压年龄——明明才二十七,硬是打扮成三十五。

  庄岩心里咯噔一下。

  网上有个段子特别准:

  “大娘,您保养得真好,跟三十岁似的。”

  “哎呀,我都四十多了,这都是钱堆出来的。”

  这姑娘,是往“老”里整的。

  但最诡异的是——她看庄岩的眼神,不是惊,不是慌,是……麻木。

  像一具刚从冰柜里抬出来的尸体,还没彻底解冻。

  “市刑侦队,庄岩。”他开口,目光直戳她眼睛,“你就是古成娟吧?”

  对方没否认。

  点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对。找我……什么事?”

  “荣贵田,死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古成娟的身子猛地一颤。

  不是哭,不是尖叫。

  是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儿,僵在那儿。

  眼睛里有光,但没焦点。

  嘴唇动了动,却没声音。

  庄岩盯着她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这是悲伤?是恐惧?

  普通人会这样。

  但她的脸,太平了。

  太稳了。

  稳得不像个刚听到男友自杀的女人。

  可下一秒——

  一滴泪,从她眼角滚下来。

  真掉了。

  “不可能……”她声音抖,“我们……前两天还视频的……”

  “是他提的分手?”庄岩问。

  她猛地抬头,眼神慌了半秒,又赶紧压下去。

  “……是我提的。”

  庄岩眼神一沉。

  郝云桓带她去见荣贵田那天,荣贵田当众把她推开,说“你不是我女友”。

  她当晚就提了分手?

  可聊天记录里,荣贵田最后两次视频,都不到五分钟。

  三年感情,五分钟说散?

  怎么可能?

  肯定是早有预谋。

  “节哀。”庄岩语气低沉,“他是在看守所里……自尽的。”

  古成娟的泪一下涌出来了。

  “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会好好活着,他答应过我……”

  庄岩心一紧。

  这话——聊天记录里没有。

  语音?视频?没留下?

  他记得,荣贵田的心理档案里,提过一件事。

  他在死前,反复看一段视频。

  画面模糊,但听得出是女人声音。

  内容,是说“你别再纠缠了,我们结束了”。

  不是古成娟的嗓音。

  是另一个人。

  庄岩忽然有点冷。

  他盯着古成娟,慢悠悠问:“你最近……去过美容院几次?”

  古成娟愣住,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张了张嘴,却没答。

  只是,手攥得更紧了。

  像握着什么,不敢放,也不敢碰。

  荣贵田这人,说好听点是心思深,说难听点就是个疯子,还带着点让人脊背发凉的偏执。

  但这家伙骨子里冷静得像块冰,除非被逼到墙角,否则压根不会玩自残那一套。

  除非……

  庄岩盯着面前这张脸,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真不是古成娟?

  真正的古成娟,早就不在了?

  可能吗?

  他心里直接否了。

  不是他脑壳进水,也不是他多疑过头。

  找古成娟之前,他把人底子翻了个底朝天。

  独生女,无兄弟姐妹,更别提什么双胞胎。

  长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有,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就算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两个长得像的,那也得能无缝替代吧?

  这不是换手机,换完开机就能用。

  熟人一接触,三句话就能听出破绽。

  双胞胎都躲不过细节,别说一个外人了。

  除非——

  根本不想细看。

  尤其男人遇到一对姐妹花,嘴上说分不清,心里门儿清。

  呵,懂的自然懂。

  所以排除所有玄学可能,他还能怀疑什么?

  整容?

  开什么玩笑。

  得是极其熟悉古成娟的人——熟悉到能背出她早上喝的豆浆加几勺糖。

  身材、身高、骨架,得八九分相似。

  还得能复刻她的一举一动:走路歪头的角度、接电话时先咳一声、生气时不说话而是死盯着你……

  整容能整到这种地步?

  能整得连声带都一样?

  能整得连她小时候被狗追着跑的哭声都模仿得出来?

  别扯了。

  现在有些女孩为了追星,砸了几十万整成爱豆,看着是像了,可你妈一抱她,立马知道不是亲生的。

  那是因为——

  骨子里的气场,改不了。

  可偏偏……

  “我能不能问一句?”庄岩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谁,“你的脸,是不是动过?”

  古成娟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

  “嗯。”她声音沙哑,“九个月前出了车祸,脸毁了,声带也废了。”

  庄岩当然知道。

  但他还是问了:“能说说那天的事吗?”

  “那天……我陪花店老板去乡下。”

  她哽咽着,像在嚼碎自己的舌头,“她开车,我睡着了。路上……撞上了山体。等被找到,都快过了一天。”

  “老板……没了。我活下来,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才勉强能下床。”

  话一出口,庄岩脑中自动和警方的卷宗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