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巧言令色-《重生刘辩,掌汉末英豪》

  皇帝的手段不够果断,或者说他那个身份没法果断,否则天下臣子与朝廷离心离德。

  今日天子敢大刀一挥,明日天下各州郡威胁罢官者数都数不过来。

  此时,太后手下的一名大臣见势不妙,硬着头皮出列,强词夺理道:

  “诸位休要在此信口雌黄!太后临朝,乃是为了辅佐天子,稳定朝局,那些被下狱之人,皆是有罪在身,太后是秉公处理。”

  士人们听闻此言,心中暗自冷笑,待那大臣话音刚落,便大声反驳道:

  “尔等巧言令色,混淆视听!我老臣看,太后所为,皆是因尔等佞臣谗言。若党锢之祸重演,难道你们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这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朝堂上士人们更加激昂,纷纷指责小朝廷的罪行。

  皇甫嵩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最终一句话也未多说。

  老实说,现在是个情况,他老了根本看不清。

  看不清就不看了。

  他秉持着一件事,除非天子亲自找他,天塌了他都当做没看见。

  大汉只有一个君。

  就在朝堂上局势愈发紧张之时,何太后愠怒的声音从珠帘后传出。

  “汝等好大的胆子,今日在这崇德殿上,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吾吗?”

  士人们当即闭嘴,矢口否认道:

  “臣等不敢。”

  何太后的一生跌宕起伏,既精彩又传奇,士人在她面前也不敢太放肆。

  何太后寒声道:“汝等已经敢了,吾可不是皇帝,没那么好的脾气。来人,将出列者全部抓走,交由司隶校尉查办!”

  今日早朝,又是不欢而散。

  各派系遭到惨重削弱。

  更要命的是,在退朝后,不被天子重用的宦官,又一次出现在人前。

  为首者黄门令司马懿。

  第三次党锢之祸,在何太后的临朝下,有出现的趋势。

  或者说在宦官入局时,已经出现了。

  朝政何太后一样没处理,一门心思都在抓人。

  洛阳这潭水越来越浑。

  各种小道消息纷飞。

  杨彪抱恙并未上朝,没有待在家里养病,而是来到大牢看望族亲。

  听说杨彪生病的消息被快马送往青州,要求杨修回来尽孝。

  如果是真的,那杨修是一定要回来看看的。

  他要不回来,孝道有失,将来往上走就难了。

  王允频繁出入大将军府和卫将军府。

  让很多人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尤其是后者刘备,全洛阳的军队可都在他手里。

  还有一则炸裂的消息,士人似是彻底放弃王允,开始向蔡邕靠拢。

  夜里,何太后向皇甫嵩下了一则密诏。

  除皇甫嵩外,没人知道密诏的内容。

  士人们更加不安,认为太后是在拉拢皇甫嵩。

  太后加大将军太恐怖了,士人们感受到曾经何进加何太后带给他的压迫感。

  等等迹象似乎都在表明,朝廷要乱了。

  ……

  刘备府邸。

  诸葛亮以帮将来的皇子韶寻伴读的名义登门。

  甘夫人生了,刘备身为皇叔,他的孩子要入皇族族谱。

  年龄比皇子韶小几个月,来当伴读极为合适。

  刘备自然郑重接待,带诸葛亮见了孩子。

  诸葛亮拿出族谱准备记录,询问道:

  “皇叔可有取名?”

  刘备笑道:“未曾,宗正府给了几个名字,备尚未答应,准备等二弟三弟回来后再商讨。”

  诸葛亮赞叹于三兄弟的感情,收起族谱,道:

  “既如此,亮以后再来,皇叔之子年龄合适,将来亮若讨要送入宫中,还望皇叔不要推辞。”

  刘备面露欣喜,能入宫培养那是个大喜事。

  再者说了,皇子韶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将来为太子的可能性占九成。

  侍奉幼主,是他刘备的福气。

  刘备朝诸葛亮一礼,“孺子将来进宫,还望孔明先生多加照料。”

  诸葛亮笑呵呵道:“皇叔言重了。”

  临走之前,诸葛亮走两步就停顿一下,让相送的刘备颇为意外。

  脑子一转,刘备问道:“莫非还有事交代。”

  诸葛亮偷摸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愁容满脸的叹气道:

  “有一事,困扰亮多日。”

  刘备一眼就看出诸葛亮在演戏,顿觉好笑。

  此人年龄不大,为人倒是有趣。

  怕是寻伴读只是顺带的,接下来要说的事才是重点。

  刘备压下想笑的冲动,配合的露出疑惑之色,关心道:

  “不知先生因何事发愁?”

  “唉,也罢,皇叔不是外人。恐隔墙有耳,皇叔能否俯身听亮一言。”

  “哦?请先生赐教。”

  “皇叔……”

  诸葛亮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拱手道:“在下告辞了。”

  刘备久久没能回神,直到诸葛亮走远才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朱老将军心系天子安危,却一直待在北邙没动……”

  何太后上哪去宫变?

  北军扩充到现在,不算还在训练和招募的,光形成战斗力的就有八个营。

  不管什么样的小道消息,有一条绝对是不可能的。

  就是何太后绝无可能将天子捂在章德殿。

  还有一个疑点,天子为何将刘协接到身边?

  刘备个人的猜测是这是太后安排的,但似乎又与刚刚更新的想法相悖。

  这一切,似乎只有刘辩本人才清楚。

  ……

  章德殿。

  刘辩的身体好了些,下床走走没问题。

  十岁的刘协在他身边,不过并不是伺候,而是读书。

  准确来说,是由刘辩教导着攥写辩选。

  烛火在摇曳,刘协每写完一处,总要停下来思考一阵,“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像是理解了,眼睛一亮,加快了手里动作。

  刘辩非常满意,讲解道:“人民永远是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这是因为有了人民,才需要建立国家,有了国家,才需要有个君。”

  “皇兄我懂了,但人民不是指一个人,而是天下百姓,对吗?”

  “对也不对。”刘辩摇头,继续道:“人民不单指百姓,还包括南山忠园埋葬的忠臣义士,也就是前人。此外,甚至包括百年千年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百姓,就是未来之人。所有加在一起,称之为人民。不可因片面之人,而曲解这句话的含义。”

  这一下就将刘协说懵了,摇头道:“愚弟有些不明白。”

  刘辩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耐心的坐下来,“这句话要与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放在一起看,着眼于未来,未来的人民亦是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