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佛殿乱事-《燧神逆修录》

  尸体当然是一个干涸的老者,但是乍一眼就像是在路上年迈老头的身体一般。

  靠近它的时候,方不羁没有感觉到心理上有任何抵触和不适,反而感到一种平和中正的肃穆之意。

  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这就是月天法师吧!”

  圆苦没有回答他,而是跪了下来,向它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方不羁见状,面容瞬间变得严肃,收起了往日轻佻的作风。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六祖飞升时的画面。

  那金光散发出的宁静和睦依旧回荡在他的胸膛,于是乎他也站直了身体,双手恭敬合十。

  往下给这月天法师磕了一个头后,方不羁站了起来。

  此时,圆苦已经站在月天法师身侧。

  与他精壮魁梧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大不小,却充满血丝,有着很深的眼袋。

  那是一双承载了很多思虑和疲惫的眼睛。

  他开口道:

  “我们这次出来不单单只是给皇帝选妃。”

  方不羁跪着看着这具尸体道:

  “我知道。”

  圆苦又道:

  “我派新晋弟子全体在鲨嘴镇陨落,据南部帝国细作来报,落鲨王的鲨齿冠和灭世龙雀剑全部落入了虚凝教手中。”

  “但是,这新生岛的生意依旧还在做,落鲨王死掉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非常蹊跷。我等前去这新生岛,是为了查明此事。”

  方不羁听闻后,回想起来玄宁被狱卒们严刑拷打后吐露的事情,好像和这落鲨王有非常接近的关系,公公曾向他提起来过,还让他出主意如何处置玄宁。

  于是他缓缓道:

  “和我一起被救的那个黄衣士,就是虚凝教的人,他似乎和王燧也扯上了关系!”

  圆苦听罢后瞳孔瞬间张大,嘴里应道:

  “就是那个玄宁?长得很像西域人的那个人?”

  “没错!”方不羁答道。

  此时,在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稚嫩的呼救声。

  “不好啦!不好啦!师兄和师叔们和虚凝教的人打起来啦。”

  “方丈?方丈?你在哪里?”

  方不羁和圆苦听罢后,面面相觑。

  这小沙弥带着方不羁和圆苦两个人迅速来到佛殿之前。

  此时,玄宁已经被数僧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那为首的大个僧怒吼道:

  “快说,你这小子潜入我船是何用意?你是什么来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着,他掌中变化出一根灰色长棍来,就要朝着玄宁的头上打去。

  不像这一般生死斗法,玄宁因为内息紊乱,没有发功。于是双手抱头,凭借肉身来抵挡这些武僧的进攻。

  这些武僧也不敢一下子杀掉玄宁,便上去一边踢打一边辱骂,就好像小混混在围殴和抢劫落单的路人一般。

  圆苦见此阵杖,心中一凛,喊道:

  “住手!”

  他即刻快步来到几个人的面前继续吼道:

  “你们是想要造反吗?这是佛殿前,你们居然不分场合斗殴。”

  说罢,他手中禅杖便即刻点入地下。

  一时间,金光流溢,向四处荡漾开来。

  顿时,约莫七八个人的手脚才停了下来,只觉似乎地震一般,身型不断地摇晃。

  为首的大汉见方丈发火,不由得老实了起来,装出三分委屈的样子来道:

  “方丈,这个人来历不明,衣着像极了那该死的虚凝教。”

  圆苦,一脸威严,厉声喝道:

  “住口,即便是敌教之人,若他负有情报在身,被你们这般打死了,你们如何交待?”

  这大汉眉头一皱,嘴里飘出了一句:“这?”

  于是低下头也跟着劝道:

  “都住手吧。”

  众人被金色光波摇晃得头昏眼花之际,见大个子和方丈都叫停手,也没有人敢继续顶嘴或者阻碍。

  于是散开队伍,露出了躺在地上的玄宁。

  圆苦和方不羁靠近玄宁时,他依旧双手抱头,眼睛紧闭。

  单单凭借肉身来抵挡僧人们的攻击,不仅如此,这还是西部帝国特遣的僧人团体,自然是个个功法顶级,除去个别的小沙弥,几乎都在合体期后期以上。

  看着手上以及头上的血痕,方不羁蹲下凑了上去,嘴里骂骂咧咧道:

  “你们西部帝国,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玄宁,却发现他身体不自觉的应激颤抖。

  方不羁站了起来道:

  “你们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个人虽在虚凝教,但是他已经是我北部帝国的线人,你们要是再此放肆,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到时问起责来,就得把你们统统都给抓起来。”

  玄宁本已道心失衡,此时又被毒打一顿,一时间头脑混乱,死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方不羁则顺着他的伤势仔细地看了一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向圆苦道:

  “没有什么事,这个玄宁此时内息混乱,修为大减,需要些日子调养。”

  圆苦皱眉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把他安在我的住所旁边,把他身上的衣物重新换掉,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其他人对北部帝国的那位蓉蓉姑娘也动粗,把她也安在我住所旁边。”

  说着,他又向一干僧人道:

  “你们未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动手打人,这是犯戒了。你们莫要忘记你们是月天宗门人,是皇家寺院的脸面,行事却如同绿林草寇,地痞流氓,你们平日里修行,修的是什么行?悟道,悟的又是什么道?‘’

  圆苦训斥着,一干人都低下头不做言语。

  安排整顿完众人以后,一干僧人被罚抄写心经千遍,他们离开去往书斋,玄宁则被抬往药房里看病。

  此时,方不羁和圆苦还站在佛殿之前。

  方不羁道:“我适才调用神识观测这玄宁,却发现他已经从合体圆满期下降到了合体期后期,此前他有过意志消沉之阶段。”

  圆苦摇了摇头:

  “不少以禅道二境入世的弟子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方不羁露出三分忧虑道: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圆苦眼睛变得深邃,一脸平静道: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将他治得服服帖帖,到时候让他把鲨嘴镇的经历全部吐出来。”

  方不羁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样子,眼睛里顿时流出期待之色。

  “好的,我倒是好好看看,你这个和尚,有什么本事。”

  第三日傍晚时分,医治完玄宁的两位僧人将房门关紧,便走出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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