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战报-《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

  “吕奉入狱了?”

  上尊手中盛起鸟食的金匙稍稍一顿,又继续探入笼中给里头的小芙蓉添食。

  “他自从聘与丞相之后,这些年来不是挺安分吗?”

  “具体之状奴婢也未尽知,只听说是受那云湘楼的牵连入的牢。”

  上尊将盛食的小碗递给身旁侍婢,便与瑾瑜一同朝屋里走去。

  “何事牵连?”

  “据说吕奉便是那云湘楼掌柜之外的经营人。”

  “哦?”上尊于软榻落坐,手肘随意往小几一搭,思索又道:“先上阳君在京时倒的确喜欢倒腾商往之事,不过那时却没听说她手下还做着柳楼的生意。”

  上阳君毕竟是朝中正品之爵,就是再迫寻来财之道也总得顾及三分明面上的名声,如柳楼、戏园、曲坊这类风月污名之财还是得避着点面子。

  不过如上阳君这般八面玲珑的人,纵明面上不为,暗地里却也未必干净,保不齐当时官府点算其财资之时还真就漏了这么一处藏在暗里的柳楼,而今却从她的嫡子名下翻了出来。

  吕奉被押入牢中,最头疼的还是廷尉。

  吕奉入牢之罪,一是与云湘楼暗通往来,勾连江湖势力窥窃朝中隐秘、私漏战械,然那与河笑语往来的书信里却只留有其府中内侍湘颐的笔迹。其二便是小河郎与那两个无故枉死的狱卒这两桩杀人之案,最后则是换囚之事。

  除了换囚之事有那决吏的口供以外,另外的两桩罪案廷尉府则根本没有确切的实证可以指认于他。

  偏偏这位又还是丞相大人的正夫,廷尉府里的人自然也不敢对之轻易动刑,便只能是软磨硬泡的凭唇舌文攻。

  “下官毕竟也看得丞相一面,不想对君夫动刑,却也请君夫莫要为难下官,如此僵持下去,于你我而言皆无益处。”

  “司使大人之所问,我皆已如实答言,又何来为难一说?这云湘楼确为先母之所遗存,不雅之所,本不应涉足留取,然奉为人子,心中难免牵念亲缘恩谊,便不忍弃之,是以任了楼中颇有资历的老花魁做掌柜,故楼中诸务皆由其人打理,我只是偶尔查账罢了。至于那掌柜与江湖异众勾连之事,又是岂是我这垂袖之人所能知?”

  审问至此,吕奉的语气始终如一的平缓,毫无身陷囹圄的焦躁之意。

  而听着说辞又绕回了原处的掌狱司使却是整个头都快炸了。

  “先相府决吏卫颖可是已将全部都招供了,君夫不惜冒险策划劫狱将重犯河笑语换离大牢,事后更不惜杀人灭口以免罪行!岂不正是怕那犯人河笑语供出罪实其他?君夫还是从实招了吧,你今日在我这说了,廷尉大人那方还能去陛下面前为你说个情,而这些罪实若是让司常府的人查出来,只怕便是丞相大人也保不了你!”

  吕奉敛眉一笑,“是我做的,我自然招认。死的那四个人里,湘颐是我的近侍,却已被查出有书证罪实与河笑语联络苟且。家仆行此逆悖之举,我既为其主自然是要教训的,却也只是在自家里用了点小刑惩戒罢了,却不料他竟就跑去了城郊自裁,想来也是畏罪吧。”

  说及“畏罪”二字时,吕奉微不可察的轻笑了一下,随后又续而道:“至于那个莫名横死的小河郎与那两个狱卒,便与我无关了。劫狱出牢?我一个内府之人岂有这等手段,当时决吏卫颖奉命协查云湘楼,本也执得令符可自如出入此处大牢,她直接办事不是更方便吗?却非于供词中牵言于我,想必也是受刑不住,意图脱罪而攀咬吧。可惜我却实在没有这等本事,能从廷尉府的大牢中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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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之间,掌狱司使就递上了三份吕奉的口供,廷尉一一审阅,却是气得直跺脚。

  好个能言善辩的老狐狸,竟能把自己摘得如此干净!

  然而此事久无进展也是不妥,于是择来选去,廷尉府到底还是拟出了一份口供证词先送入宫里,虽然仍是无果,却好歹去露个脸。

  廷尉行至清绪殿门前,便向俞惜请言:“劳请官人为老臣通报一声。”

  “大人恐怕要在此处稍候片刻,今日南司传来军况急报,陛下正在殿内与治粟内史、太尉与司徒几位大人议言,暂且不便再议他事。”

  今日一早,也就早朝刚罢片刻的功夫,司州便传来了一封战报,南海诸城受维达战舰所袭,其中云波城受战最甚,仅一夜之战,守城官兵伤亡过半,赶往援战的南溟营玄鲛军却在半途为敌舰缠战,难以援往。

  调往北境援战朝云的十万兵马才出了国境,这南海的战事竟就紧追而来,且观维达此战先夺云波,后补之军却就拦了最近的玄鲛之军援往之途,显然是筹谋已久有备而来。

  事况迫在眉睫,维达大军来势汹汹,故沧城军已出精锐先援往云波城,而沧城军所守亦是东面海港之重,于是花非若又另出急令,八百里加急送往镇安岭,调撼铁军兵分两途,一路南往援战,一路则西入沧州留备以防万一。

  维达此族天性好战,一旦出战便是至死方休、只败不降,即便月舒往时并无与此族交战先例,却也能知此族一旦袭来必是恶战。

  廷尉在殿外候了良久,才终于见那殿门开启,早在里头的几位大臣一个个皆是面带愁色的走出,如此一揣即知那战事怕是不好应付。

  廷尉迎礼登殿,将吕奉那份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的口供呈予女帝过目。

  花非若大约扫阅了一番,便将这份取来也没什么用的口供摆去了一旁。

  “敬酒不吃吃罚酒。”

  廷尉站在堂下怯怯不敢应言。

  “既如此那也不必问他了,采证量刑。”

  廷尉当然早就想这么干了,却是怕掂不清女帝对相府的态度,于是又探言着问道:“吕奉因其身份,行事多以相府为蔽,而丞相大人卧疾深居,且大人本也未参与其中,是先排问起内府,还是召属官来审?”

  廷尉问罢便紧张兮兮的候着,而花非若蹙眉低头批着奏疏,默然良久方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该当如何,廷尉府看着办便是。”

  “是。”

  廷尉恭敬一拜后即辞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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