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和亲(91)-《十年不娶,我怀崽嫁敌国你哭什么》

  正思忖间,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疾步跑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老夫人!王爷和世子已经回来了!”

  方沛萍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胸口,急切问道:“他们没出什么事?”

  “王爷和世子看着并没有受到刑罚。”家丁擦着额角的汗珠,恭敬回复。

  “他们安然回来便好……”方沛萍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下来,喃喃自语道,“想必皇上并没有责怪……”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还好有阮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啊,保佑我们度过了这一次的劫难……”

  说罢,她颤抖着取出丝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又赶忙从案头拿起佛珠,声音带着几分虔诚与释然,“今日定要多抄写几卷佛经,好好感谢上苍庇佑。”

  家丁闻言,却面露难色,挠了挠头,嗫嚅着低声说道:“老夫人,虽然王爷和世子没受皮肉之苦,可皇上已经下旨了——王爷被降为了五等男爵,恐怕……日后咱们得搬离安王府了。”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方沛萍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声散落满地,檀木珠子骨碌碌滚得到处都是。

  她猛然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双手死死攥住桌沿,颤抖着站起身来,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皇上说,堂堂世子娶青楼女子为妻,这等事实在有损皇家颜面,让天下人看笑话……”

  家丁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们可以把那该死的石月休了!!只要休了她,说不定还能挽回……”

  方沛萍近乎失控地嘶吼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皇上旨意已下,木已成舟……”

  家丁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够了!够了!都给我闭嘴!全部都给我闭嘴!”

  她踉跄着扶住桌案,她居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安王妃了........

  娘家的兄弟姐妹们恐怕要笑掉了大牙!!

  她日后.......都没有脸回娘家了。

  曾经,她是娘家众人仰望的对象,嫁入高门、风光无限,可如今,一朝跌落云端,不仅要失去这尊贵的身份,连在京城立足的资格都被剥夺。

  她不敢想象,那些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的贵妇们,得知消息后会如何在背后指指点点,更不敢想,自己接下来要搬到其他的地方........

  脑海中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方沛萍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栽倒在地,当场昏迷过去。

  阮宜年神色阴沉地踏入府中。

  一路上积压的怒火在心底翻涌,他满心只想好好教训一下石月出出气。

  刚一进府,便冲着家丁怒声质问:“那个该死的贱人在哪?叫她立刻来见我!”

  家丁们吓得纷纷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道:“方才瞧见世子妃进了画师的屋子,到现在都没出来。”

  这话如同一把火,瞬间点燃了阮宜年心中的怒火。

  他咬牙切齿,二话不说便朝着偏房狂奔而去。

  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

  石月半裸着身子,与孔玉宇纠缠在榻上,不堪入耳的声响传入耳中。

  屋内弥漫着暧昧又淫靡的气息,每一丝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石月见到突然出现的阮宜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慌乱地扯过被褥裹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发颤:“夫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本以为阮宜年和阮才良此番定会受到严惩,短时间内回不来,却不想皇上竟如此轻易地放了他们。

  阮宜年呆立在原地,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愤怒与痛苦。

  他做梦也没想到,石月竟会做出这般背叛之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蜜过往,在此刻都化作了无情的嘲讽。

  石月心中慌乱至极,匆忙套上一件衣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夫君,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强迫的!都怪他,趁着你们不在,对我图谋不轨,我根本无力反抗……”

  此刻的她,为了脱罪,只能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地推到孔玉宇身上。

  孔玉宇低着头,不敢与阮宜年对视,整个人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阮宜年怒不可遏,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石月脸上,紧接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青筋暴起:“你真当我是傻子?!之前母亲就提醒过我,说你和这个画师眉来眼去,我还信誓旦旦地说相信你,觉得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结果呢?你太让我失望了!贱人!果然是青楼出身,见个男人就往上扑!”

  想起自己刚见到石月那会,她含羞带怯,他稍有靠近,她便红着脸侧身避开,口中还娇嗔着“男女授受不亲”,声称自己守身如玉,清白之躯不容亵渎。

  那副清纯羞涩的模样,轻易便勾住了他的心魂。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态度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开始主动靠近,柔软的双腿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腰肢,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她用甜腻的嗓音诉说着浓烈的爱意,说自己即便无名无分,也甘愿将身心都献给他。

  同房第一夜,当他看到床单上那抹刺目的血迹时,心中满是欣喜与感动,认定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良人,是这世间最纯洁无瑕的女子。

  此刻回想起来,只觉荒唐至极。

  在他之前,她究竟与多少男人纠缠不清?

  他不敢细想,也不愿细想。

  只有姜兰........ 他是真真正正的把清白之身给了他一个人!!

  想到姜兰,他更心痛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石月的脖颈被阮宜年铁钳般的手指掐出狰狞红痕,四肢发软,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白里布满血丝,意识到自己此刻命悬一线,死亡的阴影正将她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孔玉宇突然扑了过来,挡在石月身前,声嘶力竭地喊道:“世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世子妃腹中怀有你的骨肉,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也定然保不住了!无论如何,也得等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啊!”

  “毕竟,这可是您唯一的血脉,难道您真的忍心亲手断送自己的骨血吗?”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阮宜年头上,他的动作猛然僵住。

  原本暴怒的眼神里,渐渐褪去疯狂,转而露出几分怔忪与迟疑。

  他缓缓松开手,脚步虚浮地踉跄后退几步。

  重获呼吸的石月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劫后余生的庆幸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

  她生怕阮宜年再度失控,赶紧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尖声叫嚷起来:“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快……快带我去看郎中!”

  孔玉宇连忙点头,急忙伸手搀扶石月,想要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就在两人刚有动作的瞬间,阮宜年突然暴起,一记狠踹重重踢在孔玉宇身上。

  孔玉宇惨叫一声,被踹得滚落在地。

  “狗东西,谁准你碰她了?!”

  孔玉宇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世子,我只是想带世子妃去寻郎中,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啊!”

  “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孔玉宇缩着身子,滚出去了。

  而阮宜年胸膛剧烈起伏,满心的怒火与恨意依旧难以平息。

  他眼神阴鸷,一步一步带着压迫感地朝着石月逼近。

  石月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慌乱地连连摇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世子!我肚子好痛,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阮宜年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与厌恶:“放心,孩子没生下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说罢,他铁青着脸,一把将石月抱起,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碾碎,“你也最好祈祷肚子里的孽种平安无事,否则,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今天就让你娘来给你收尸!”

  石月被他箍得生疼,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怀孕,等会儿郎中一诊断,谎言必将被戳破。

  她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世子,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去看郎中,不劳烦你亲自送我了……”

  “你给我闭嘴!”

  阮宜年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吓得石月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一路上,她的心都悬在嗓子眼,每走一步,恐惧便加深一分。

  不多时,他们来到张郎中的院子。

  此时,张郎中正在屋内专心整理药材、研磨药粉,抬头看见气势汹汹的阮宜年抱着石月闯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脸紧张地问道:“世子妃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赶紧给她瞧瞧,看看腹中胎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