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汴京谜案之风尘惊花39-《快穿之得闲》

  汴京城,城南。

  事情闹得远比想象中更严重,一场灭门案,不止一个加害者。

  原本,

  老村长带着村民有序地守在赵家门外看人查案。可没一会儿,一个颇莽撞的邻家汉子被带去认人,不小心将里头仵作和推官的谈话给嚷嚷了几句出来。

  据说,

  那痕迹是被杀手一刀毙命。

  可时间却过去了至少一夜,而他们身上却分布着无数泄愤伤。明显是有人发现这家人遭遇不测,不仅没有报官或救人,反而聚集在屋内来回走动,着重对赵家青壮年补了刀。

  更像是自己不能亲手杀掉,也要赔个痛快。

  凶器除了致命伤的找不到,后续都是赵家的物件,就直接摆在尸体旁。

  而唯一被放过了的是这家不到十岁的孩童,他被杀手处理后,还被后面这伙人放回床上整齐躺着,还给他盖上了被子。

  夏有米能通过年年看到这极其残忍的一幕。

  但也能察觉到,这户人家的小孩体型偏壮,跟村里的孩子有明显差别。

  那莽撞汉子嚷了两句就被抓了,没说太多,可只是差异明显的两伙仇人就足以让这些村民联想到无数的东西。他们的视线不住在几个间来回扫动,不少人心里明白,除了本村,就算是属于万德坊中人,只要不是他们原来迁过来的那一批,都不会有人发现尸体后补刀。

  互相怀疑,当下就有人大声道,“别看我!你就没这心思吗?”

  在符邈安的同级准备让老村长配合调查时,他忽而在争执间昏了过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许久,

  属于万德坊的坊正才匆匆赶来,他第一时间就撇清干系,说这个叫拜照村的地盘,自己向来插不上手的。此前来几回都被赶走,向上汇报没效果不说,还嘲讽说他能力不行。

  渐渐,也就默认了自治。

  反正连朝廷都不管的事,他一个小小坊正,实在没必要拼命。

  看到一屋子尸首又是冷汗连连,直说是他的谨慎才逃过一劫。

  拉扯之下,天色暗下来。

  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有村民只能回家待命,符邈安要帮着同级查案子,夏有米等一众跟来的只能留下。如今往来村子的道路都被官兵给把守住了。

  他们将地盘围挡修得这么严实,等自己也被关起来,才像是给武力更盛的提供帮助。

  连一条小道都没能留下。

  好在,夏有米倒不担心,她并没有一直在那里围观,等符邈安出来,互相确认今晚都走不开了,便跟随严老幺一家来了他们这。

  严家位于村子的最边缘,距离木材产地也是最近的。

  但这二者依旧不能等同,居所是居所,场地是场地。

  在那样的场地,不止严家一户做木材生意的,倒是他的地盘最寒酸。

  看得出来原先所有的基础地块都很好,有不少围起来废弃旧样品,如今看起来还是震撼和难得。从前大家都以这门手艺谋生,个个都建了颇具规模的场地。

  只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的吞并小的,一起友好合作的链接断了。

  不肯服从的就只能越缩越小挤在边缘。

  像严家这样还有块大地盘但没生意的,也基于有祖辈传下的绝活,利润空间小但特别耗费工夫,那货强盗根本看不上。

  加之他们不再能接触到高等级的订单,只凭借好人缘帮村里做事,服务根本付不起几个子的人。

  这才能保下地,也给了夏有米重新扶持振作的本钱。

  “姑姑,喝茶!”严老幺端来一个杯子。

  “多谢。”夏有米能品出这还是自己送给他们的,但几乎还没动过,小心放在颇有年份的罐子里。

  “怎......怎样?我们这儿的水还算甜,手......手艺我也学了几次。”老幺眼巴巴等着夏有米评价。

  见他的家人都望过来,除了爹娘兄长还有两个姐姐,瞧着是双胎,比严老幺大不了多少,但黑瘦的程度却比他更严重。

  眼睛睁得跟严老幺一样大,跟夏有米对视也没躲闪。

  “去给大家都冲泡一壶吧。”

  “诶?”

  “不,我们不。”

  “去吧,我还有很多茶叶,只等着找人帮我消化才好,一年一茬,过了季节便失了风味。”夏有米笑着跟严老幺比划。

  “姑姑......”小童眼圈泛红,差点就憋不住眼泪泡泡,被兄长点了点脑袋才连忙去泡茶。

  “您放心歇着,有事叫幺儿去做!”严家长辈客气道。

  夏有米发现,她几乎没看到这对女孩儿在外面走动,但她们在家的地位实际上并不低。长兄虽然前途要紧,但力气活也不曾落下,老幺更是像陀螺一般转。

  反倒是女孩儿没被拘束着,她们也有专门的一间房,老幺还是跟兄长挤在一间卧房里。

  紧凑的三个房间,也只有女孩儿的能拿出来招待她。

  另外,就是爹带着男娃儿,娘带着俩女孩准备挤挤。

  气氛稍有些怪异。

  都不必年年解析,夏有米也能看出有着轻松和害怕。联想到之前被她吓走的那个木商,今天也出现在了赵府的边缘围观。

  关系便一目了然。

  灭门的这一户人家便是拜照村隐形的恶霸或管理者。背后的大鱼不是他们,直接在此地监管收揽好处的也不是他们,但至少是中间人。

  晚间,

  符邈安连同问话的人一起到了。

  严家人的嫌疑很容易便被排清,跟赵家鲜少有往来,甚至常常避开他的道。但客观条件,他们白日里在木材堆里干活,不少人都看着。无论从哪个方向过去都会路过不少村民家,做不到无痕。

  再有符邈安这个上游买家作证。

  他们家刚获得了一笔预定银两,没有动机自毁前程。

  更大的嫌疑对象倒是已经在前面的审问中显现出来,主要是赵家的邻居们。有人连家里带赵家地面上灰尘血印的布鞋都没舍得处理掉,直接就被五花大绑。

  倒也有人议论,

  说是这背后的大人物为了脱责,故意连续派两拨人,这样直接凶手就会被掩埋在煽动下。

  白日的闹哄与夜里的死寂融合。

  夏有米身上的嫌疑也很快洗清,有充分不在场证明。

  第二日离开,她便再未来过这。

  但消息却源源不断地涌入耳中,要案、陈年的错案,各种不负责任的言论都搅和在其中。

  叫人理不清关注点应落在何处。

  夏有米照常三个地方来回打转,但减少了与人相处的时间,飞花阁只去检查账目跟舞剧,然后就是分钱与安抚管事。那日,男女主在飞花阁外吃了闭门羹,很快便被另外偶遇的事件转移注意。

  新荣没能学以致用。

  符宅开始缓慢修建,她也去盯得少了,人教出来不能浪费,符府的管事本领尚且过得去,夏有米也不想在此时遇见符邈安。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城西的铺子里待着,绘制各式各样的图。

  吃的是酒楼送的菜,租下了隔壁院落,打通做了几间杂屋,有浴房、柴房,茅房和膳堂。还有一口私井,另外,夏有米给严老幺留了一间房,这小子倒是学会了利用空间,愣是书房卧房两全。

  平静之下漩涡未停。

  夏有米尽量想让那些麻烦事屏蔽自己,甚至除了去给飞花阁第五次抽号牌,她都不再对外显身和营业了。

  老幺也越来越稳重。

  案子哪那么容易查,即便是利落如符邈安,都为自己只能查到表面而痛心。

  想找师父倾诉不得。

  东西南北都是阻碍。

  差点,他就要怀疑正义和真相究竟是什么。

  而夏有米这边的平静和有秩序,都安全到了让他忽略的程度。

  直到,直到苦苦追寻的线索苗头惹上了她,符邈安才静下来,细细思索着,究竟是有什么细节被自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