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丧家之犬,末路狂吠-《综武:一枪一箭屠戮江湖》

  北风萧瑟,残阳如血。

  候城,这座完颜璟北狩的临时都城,被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笼罩。

  旧日煊赫的将军府邸,如今充作行宫,内外听不见丝竹之声,唯有甲胄摩擦的冰冷,与将士们压抑的呼吸。

  龙辇之内,完颜璟面色灰败,身躯倚靠软垫,不住地剧烈呛咳。

  三日前,完颜脱脱那份“废黜伪帝,臣服南朝”的诏书传至,他便气血攻心,呕红三升,自此卧榻不起。

  “反了……都反了……”

  他口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神空洞,只余下怨毒与不甘。

  他完颜璟也曾是一代雄主,胸怀踏平江南、一统中原的壮志。

  未曾想,结局竟是被一个南朝武夫逼得仓皇北狩,沦为丧家之犬。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自己最信赖的宗室亲王,在背后递出了最致命的一刀。

  “陛下,龙体为重啊!”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跪于辇旁,老泪纵横。

  “贡象……”完颜璟一把抓住他的手,枯瘦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说,朕是否错了?朕当初……是否不该迁都?”

  完颜贡象心下悲凉,却只能强振精神劝慰:“陛下,胜败兵家常事。完颜脱脱一介叛贼,不过跳梁小丑。只要我等稳住阵脚,召集北方各路兵马,未必不能再战,夺回中都!”

  “夺回中都?”完颜璟又是一阵呛咳,血沫自嘴角溢出,“拿什么夺?朕的二十万大军,听闻完颜脱脱反叛,一夜之间,便逃了三万!军心……散了!”

  “何况,南边……南边还有那个魔鬼!”

  一提起顾渊之名,完颜璟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颤栗。

  那个人,已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斩帅、焚粮、破军、显化军魂……桩桩件件,皆超出一个帝王的认知。

  那已非凡人之力。

  “陛下!”完颜贡象还欲再劝。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仓皇奔入,跪地呈上一份战报。

  “报——!南朝武神顾渊,已破华阳,正率军向中都进发!”

  “什么?!”完颜璟闻言,双目陡然圆睁,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当场厥过去。

  “如此之快……如此之快……”他喃喃自语,眼底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黯淡。

  华阳,金国西南方的最后屏障!

  华阳一破,中都几无险可守。

  “完颜脱脱!皆是那个叛徒!”

  完颜璟突然爆发出疯狂的嘶吼,他挣扎起身,指着南方,状若疯魔。

  “我是正统!”

  “我才是正统!”

  “若非他自乱阵脚,献城乞降,顾渊岂能如此猖狂!他才是大金的千古罪人!朕要杀了他!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下令,即刻起草诏书,昭告天下,痛斥完颜脱脱的叛逆行径,号召天下兵马,共讨国贼。

  行宫之内,一众文武看着癫狂的完颜璟,人人面如死灰。

  大敌当前,不思御敌之策,反倒在为谁是“正统”而内耗。

  完颜贡象立在一旁,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哀。

  大金……要亡了。

  非亡于南朝兵锋,而是亡于自毁。

  顾渊尚未兵临城下,大金的两位皇帝,已然自相攻伐。

  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荒唐、更可悲之事么?

  他似乎已能看见,在那南方的地平线上,一杆玄色龙枪,正裹挟雷霆万钧之势,缓缓升起。

  而这个腐朽的帝国,在此枪面前,将如朽木,不堪一击。

  他闭上双目,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滚落。

  “亡国之君,犹在内斗……天不佑我大金,天不佑我大金啊……”

  这悲怆的叹息,消散在萧瑟的北风中,无人听闻。

  整个候城,都被一种末日降临的绝望气息所笼罩。

  始作俑者,却还在行宫内,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那个他曾经最信任的“忠臣”,进行着一场毫无意义的骂战。

  他们似乎忘了,无论是“伪帝”还是“新皇”,在那个南来的武神眼中,或许,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

  神武军的铁蹄,未因金国的内乱而有片刻停歇。

  在顾渊“继续北上”的将令下,三千铁骑如一柄烧红的尖刀,决绝地刺向金国腐烂的心脏。

  离开云州后的三日,成了止戈世界中,足以载入史册的三日。

  神武军一路向北,旌旗所指,城池尽墨。

  第一日,连下三城。

  第二日,再下两城。

  第三日,又是三座坚城,望风而降。

  短短三日,八座城池,尽数插上了大宋的龙旗。

  整个金国北方,陷入了彻底的恐慌。

  “武神来了!”

  这四个字,比任何战鼓与号角都更具威力。

  神武军的斥候,尚在城外百里,城中的守将便已接获消息。

  而后,城内便会陷入一片混乱。

  是战?是降?

  此问,已无需讨论。

  战?拿什么战?

  西路大军的三十万枯骨未寒,国师与武林盟主的首级尚在平阳府城楼高悬,云州五万守军的下场,更是通过那五万个“信使”,传遍了北方大地。

  连云州主将完颜良弼那等名将,都只能自刎殉国。

  他们这些地方守将,难道比完颜良弼更勇武?

  更要紧的是,为谁而战?

  为那个逃至候城,自身难保的伪帝完颜璟?

  还是为那个刚刚篡位,就忙着向南朝摇尾乞怜的新皇完颜脱脱?

  忠诚,在此刻,成了一个笑话。

  于是,一幕幕荒诞而真实的场景,在金国各地上演。

  往往是神武军的先锋部队刚出现在地平线上,那边的城门便已“吱呀”大开。

  城守、县令、以及一众地方官吏,早就换上干净的官服,捧着城池印信、户籍、府库账册,恭敬地跪在城外大道上,身后是黑压压一片,主动缴械的守城士卒。

  那场面,不似征伐,倒像迎接王师凯旋。

  神武军的将士们,从最初的兴奋,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只剩下对自家主帅那神魔般威势的无尽崇拜。

  他们甚至无需战斗,只需亮出“神武”的旗号,亮出那杆代表着顾渊的玄色龙枪,便足以让任何敌人丧失抵抗的勇气。

  “灭金!灭金!”

  这句出征时的口号,在此刻,显得那般真实。

  这一日黄昏。

  神武军的兵锋,终于抵达了一座雄伟的关隘之前。

  雄关。

  此关位于太行山余脉,是拱卫金国中都的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关墙高逾三丈,皆由巨石垒砌,易守难攻,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

  与之前那些州县不同,雄关的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金兵,刀枪如林,旌旗招展,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