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乾隆:颙琰,你要学会分化汉人!-《刷视频:震惊古人》

  【1963年夏天,韩国首尔南郊,一场暴雨冲开了松坡区的田地,一方石雕盘龙重见天日。】

  【《三田渡碑》就此出土,碑高5.7米,以汉、满、蒙三种文字刻写九百余言。】

  【然而一向恨不得将四海八荒列入囊中的韩国民众,居然对这件这件300多年的文物并不尊崇,甚至有人在上面泼洒红漆。】

  【一切的根源,在于它铭记的那段往事——1636年,明清鼎革之际,李氏朝鲜被迫向皇太极俯首称臣。】

  【建立于14世纪的李氏朝鲜,自定国之初就将大明视为宗主,全面推行儒家的社会制度乃至文化风俗。】

  【然而崇祯年间,明朝风雨飘摇,关外后金崛起,皇太极为断绝明朝臂膀,对朝鲜利诱威逼。】

  【而这块碑正是清军为纪念朝鲜臣服而立,韩国百姓将其视为民族耻辱方才泼洒红漆。】

  【但其实当年李氏朝鲜并非软弱谄媚,相反他们正是在清廷威慑下依然效忠大明,才导致皇太极亲率重兵压境。】

  【崇祯九年丙子深冬,皇太极亲率十二万大军,兵分三路,直扑朝鲜王京汉城。】

  【危难之际,一位头戴大檐高顶纱笼笠帽的官员挺身而出,他便是吏曹判书崔鸣吉。】

  【他自请前往清军大营谈判,为王室转移争取时间。】

  【面对精锐的正白旗前锋,箭雨如流星般钉在他脚边半米之处,他岿然不动。】

  【凭借崔鸣吉的舍命周旋,仁祖李倧得以率领王室及六千余众,退守至南汉山城。】

  【此城修筑在如今首尔东南京畿道广州市海拔495米的南汉山上,始建于新罗时代,别名叫昼长城。】

  【此刻,成为了朝鲜最后的屏障。】

  【仁祖带来六千余人,加上城内守军及青壮劳力形成了,共有一万三千1兵马。】

  【此处虽是小小山城,但是依然有正式的行宫。】

  【此时在位的是李氏王朝第16任君主仁祖李倧。】

  【28岁时,他发动政变推翻叔父光海君上位,史书称为“仁祖反正”。】

  【仁祖在南汉山城安置妥当,谈判阻敌的崔鸣吉也从敌营返回。】

  【据他了解清军并非是要攻城掠地,而是希望朝鲜放弃追随大明。】

  【崔鸣吉认为只要不威胁朝鲜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没必要举国上下以命相搏,而是应该议和。】

  【他的看法遭到“斥和派”的反对,为首的是身穿白衣的礼曹判书金尚宪。】

  【金尚宪,名列朝鲜西人党,处世方正性如钢,乃是反对后金的核心力量,号称朝鲜文天祥,主张全体军民与宗社同进退共存亡,不惜焦土顽抗。】

  【但是抛开战和之争,当时的环境对朝鲜非常不利。】

  【南汉山城虽是据守天险、易守难攻,但是大量军民面对的是衣食匮乏的数九寒冬。】

  【夜晚守军缺少棉衣,只能违背军法点火取暖。】

  【此时朝鲜历经壬辰倭乱、丁卯胡乱大伤元气,户籍人口最低时减少至鼎盛期的六分之一,百业萧条农耕萎靡。】

  【家家尚愁明日米,人人哪顾御寒衣!】

  【虽然实力悬殊且自然条件不利,但是金尚宪为首的斥和派还是占了上风。】

  【12月18日,行宫南门大开,仁祖在两旁仪仗簇拥下出门来。】

  【他带百官登上南汉山城最高建筑守御将台,一番谕旨是激昂慷慨:“君臣上下,同守一城,和议已绝,唯有战耳!”】

  【当日里,一小队朝军奉命从南汉山城北门出战,一来试探清军巡防部署,二来混淆敌方视线。】

  【朝军刚下到山路拔刀警戒便和一支清军短兵相接。】

  【这次战斗暴露了朝鲜武器装备方面的问题,因为冶金技术落后所以铳身也就是枪管刚性不足,普遍存在变形。】

  【而崇祯五年开始,明朝对朝鲜禁运硫磺硝石,朝鲜自产火药因为硝石纯度差性能不佳。】

  【朝鲜总戎使具宏邀请了军中的火器高手修葺枪支并调整作战方式,再次约战清军。】

  【经修葺调整的火器准确性和击发率均大为提高,而师从明军的三段击更以三人交替装弹开火激增了火器功效。】

  【清军以快速机动见长擅长开阔平原作战,而在山地丘陵密林间骑兵难以施展居然方寸大乱。】

  【此战一举击毙清军20人,南汉山城守军士气大振。】

  【虽然前两次战斗结果并不太差,但是古往今来围城战守城一方的魔咒很快降临,那就是粮草匮乏。】

  连年战乱使得朝鲜国力凋敝,城中存粮很快见底,士兵只能以稀薄的米汤和少量煮豆果腹。】

  【为喂养战马,士兵御寒的草垫、民居屋顶的草棚都被征收、铡碎充作饲料。】

  【然而稻草也是太少,马因为它的肠道极长所以食量惊人,《唐六典》记载战马的饲养标准是“每日草1围、粟1斗、盐2合”,折合接近2户五口之家的餐食。】

  【不出多久马匹接连饿死,而这些马肉又被炖煮给士兵们充饥。】

  【马肉略有腥膻而且发酸,在全球大多数地区都很少被食用。】

  【古代围城战中,一旦城内开始吃马肉,那就说明真是要拼死相守。】

  【在如此困境下崔鸣吉整夜辗转难眠,徘徊在城头墙边,远眺清军大营但见灯火绵延,身为小国大臣深感进退维艰。】

  【他为了了解清军主力排布和战略意图,又一次进入敌军大营。】

  【崔鸣吉一行两人见到了清军将领“他塔喇·英俄尔岱”,对方的态度很明确,要么让仁祖亲自出面俯首称臣,要么等皇太极大军压境玉石俱焚。】

  【回到了南汉山城,崔鸣吉汇报了清军状况,他很清楚正面冲突全无胜算,力主和谈。】

  【而当时的领议政兼八道都巡察使,也就是首席文官,相当于宰相加九门提督的“金鎏”则认为不能让王室受辱,应该趁清军重兵未到,奋力杀出。】

  【仁祖思考再三听从了领议政的激进建议。】

  【《李朝实录·仁祖实录》记载,朝鲜取得小胜之后十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九日,集结600名士兵再次从北门出战。】

  【这支部队,自南汉山而下,直到平地都未曾遭遇清军。】

  【他们砍翻了松木构筑的木栅栏,继续前进到开阔地带。】

  【忽然间原野震颤炮声四起,弹丸从天而降如流星坠地。】

  【朝军在旷野中躲无处躲,避难以避,仓皇回撤一里,方才稳住战线结阵迎敌。】

  【然而远处炮声才止却烟尘骤起马蹄声急,迎面而来正是不可一世的清军铁骑。】

  【冷兵器时代冲锋破阵对步兵这是顶级杀器,更何况当日天寒地冻,士兵手指僵硬难以填充火铳反击。】

  【几番冲杀后朝军四散溃逃分崩离析。】

  【清军直杀的是满山草木血洗,遍野铺洒肉泥。】

  【此战朝军折损三员战将池海龙、申诚立、李元吉,六百士兵所剩无几,“生还者皆中箭被创”。】

  【自此战后,仁祖不敢再轻易用兵,史书记载:“城中大震,上下色沮。自此以后,不复出兵而一意哀乞矣”!】

  【不久后的正月十日,多尔衮和豪格率左翼军抵达御营,彻底完成了南汉山城合围。】

  【无奈之下,仁祖下定决心命人书写议和诏书。】

  【本该负责外交礼仪的礼曹判书金尚宪,至此依然极力反对议和而拒绝执笔,这个头疼的差事又落在了崔鸣吉头上。】

  【崔鸣吉一夜字斟句酌写出了议和文书,但是一经宣读却因为对皇太极用了一句敬语“殿下”触发了众怒。】

  【大批官员跪拜在行宫外,要烧毁文书问斩崔鸣吉。】

  【金尚宪因为气愤,甚至当场撕毁了这封书信,这就是李氏朝鲜的着名典故叫“手裂和书”。】

  【没有收到文书的清军,继续用军事行动向朝鲜王室施压。】

  【西路都元帅金自点统领的万余人的八道勤王兵在外围被清军挫败,西路副元帅申景瑗被俘。】

  【多尔衮率军攻破江华岛,俘获世子嫔、大君、大臣等二百余人。】

  【正月二十三日,清军最终炮击南汉山城,时人记载:“炮丸大如鹅卵,或有如小儿头者,能飞越冈峦,乱触宫墙,声震天地,昼夜不绝,城中之人,比比中死,堞所触皆崩溃,人心因此大汹。”】

  【在紧要关头,崔鸣吉冒死将重新书写的议和文书送达清营,皇太极方才下令鸣金收兵。】

  【正月三十日,仁祖按照皇太极的回信所说,换上了象征低下身份的蓝色布衣,仅带着贴身随从前去了汉城郊外的三田渡。】

  【仁祖在三田渡这里对皇太极三叩九拜行了君臣之礼,史称“丁丑下城”。】

  【这朝鲜历史的屈辱一页,被清朝匠人刻成了石碑,也就是开头所说的这块《三田渡清太宗功德碑》。】

  【而仁祖跪拜皇太极的图画,甚至被专门刻在底座的铜板上。】

  【丙子胡乱和南汉山城47天的艰难故事自此结束,朝鲜名义上断绝了与明朝的宗藩关系,改以清朝为宗主。】

  【而之后百年间的中原大地上,类似的故事还在不断地反反复复。】

  【最令人倍感唏嘘的,是崔鸣吉和金尚宪后来在历史激流中的命运。】

  【历史的洪流中,个人的抉择常陷于两难。】

  【他们一位踏实理性心系黎民,一位正直热血饱含民族气节,虽然意见相左但是却同样一片忠心。】

  【巧的是,七年之后,金尚宪因为当时反对议和被满清政府关押到盛京,而崔鸣吉也因为后来在暗中维护朝鲜和明朝的关系而和金尚宪关在一起。】

  【两人在狱中用廉颇和蔺相如的典故作诗,来表达着彼此的惺惺相惜和深深的敬意。】

  【被囚两年后清廷出于外交考虑将他们释放回了朝鲜,两人都得以在故乡安享晚年。】

  【或许,崔鸣吉写给友人的这首诗,能为这段沉重的历史添上一抹超然的注脚:

  “秋入园林万叶鸣,鬓华如雪镜中明。向来无限关心事,都付山人一锡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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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区:

  〖这个是不是还被拍成了电影?〗

  〖是的,名字就叫《南汉山城》。〗

  〖拍的挺好的,和一贯意淫的韩国古装剧不同,本片对历史的还原度非常高,排除一些服化道的瑕疵不讲,就连几次战斗的兵力和死伤,都能和文献一一对应。〗

  〖缺点也很明显,特别沉闷,战斗场面也没有太多的特技和快节奏剪辑,找不到一般古装片雄浑壮烈的暴力美学。〗

  〖我看过,如果你对历史感兴趣强烈建议观看,但普通影迷尤其接受不了慢节奏的话谨慎打开。〗

  〖这块碑严格来说,也不能叫出土,清朝时候每次派到朝鲜的使者都要来观看这块碑,朝鲜国王怕愤怒的民众损坏碑引来报复,还专门派了军队驻守、工匠维护。〗

  〖那视频里怎么又说六十年代出土呢?〗

  〖因为光绪二十一年,被推倒了。〗

  〖1913年,被重新立起来,56年又被推倒,63年一场大洪水冲出来之后,才作为韩国第一百零一号历史遗迹被保护起来。〗

  大秦,咸阳。

  六国集中居住地。

  韩王在侍女的服侍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上的石灰,望着天幕,语气复杂地感慨:“哼!后世那韩国,虽非我正宗,倒还有几分骨气,没辱没了‘韩’之国号!”

  得胜的箕子朝鲜国王箕准,闻言立刻耀武扬威地踱了过来,用那根揍过人的柳条指着天幕。

  “笑话!那时他们国号乃是‘朝鲜’!”

  “其文化是孤之先祖带过去的,血脉亦可追溯至孤之后人,与你这姬姓之韩,有何关系?”

  韩王气得差点跳起来:“汝母婢也!”

  “合着丢人现眼的时候,他们算我韩国的,待到争气露脸之时,便成你朝鲜的了?”

  “箕准,你要点脸皮可行?”

  箕准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将胸膛一挺,声音扬高八度,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孤与始皇帝陛下,皆为大商苗裔,同根同源!”

  “你辱骂于我,便是辱骂始皇帝陛下!”

  旁边刚清理完石灰的赵王迁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这特么不是我刚才被你揍时用的台词吗?

  你现学现卖,给版权费了么?

  韩王被他这无耻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吼道:“有种别用下三滥的暗器!与孤堂堂正正来一场!”

  “来就来!”

  箕准爽快应战,随即又是故技重施,大喝一声:“看法宝!漫天飞雨!”

  霎时间,韩王眼前一片灰茫茫。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刺鼻的花椒味!

  “阿嚏!阿嚏!”

  “你……你特么不要脸!”

  “又偷袭!还用花椒粉!”

  韩王涕泪横流,喷嚏不止,狼狈不堪。

  箕准好整以暇地掂量着手中的柳条,慢悠悠道:“孤只答应你不用石灰,可没答应你不用别的。”

  言罢,手中柳条再次带着风声抽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燕、楚、齐诸王全都看呆了。

  这箕准哪里像是一国之君?

  身上备的零碎比行走江湖的下九流刺客还多!

  阴险,太阴险了!

  箕准感受到四周目光,心中冷笑。

  阴险?

  呵呵,你们是没被秦军的火药差点把祖庙王宫炸上过天!

  你们若是受过这等惊吓,就能理解孤为何时刻准备着“有备无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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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永乐年间。

  顺天府。

  皇太孙朱瞻基看着天幕,若有所思。

  “爷爷,这朝鲜后世既为我大明如此尽忠,我们如今……是否还要动它?”

  朱棣闻言,眼睛一瞪,满脸纯良。

  “动?朕何时说过要动它?”

  “朕不过是让他们尽藩属义务,协助剿灭辽东那些不服王化的野人。”

  “朕还特意派了那么多读书人过去,帮他们开启民智,教化百姓,此乃天朝上国拳拳爱护之心!”

  朱棣越说越觉得自己伟大,转头对太子朱高炽道:“老大啊,朝鲜后世之举,朕心甚慰!”

  “这样,你再给朝鲜加派一倍,不,两倍的读书人过去!”

  “务必让朝鲜百姓,都能沐浴圣贤教化!”

  大胖:……

  他胖胖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心中疯狂吐槽:论起又当又立…啊不,是论起师出有名、冠冕堂皇,还得是您啊爹!

  他心里刚吐槽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朱棣一脚。

  大胖捂着屁股,无辜地看向自己老爹。

  朱棣冷哼一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肯定又在心里编排朕!”

  大胖委屈得快哭了:“爹,想想也不行啊?”

  朱棣眼睛一眯:“哦?你承认你在心里骂朕了?”

  大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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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乾隆末年。

  乾隆皇帝的目光,落在殿内一个奇胖无比的老臣身上。

  此人体态臃肿,腹部隆起更胜怀胎十月的妇人,脸上架着一副镜片厚如酒盅的眼镜,离得老远,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经年不散的呛人烟味。

  此人便是礼部尚书——纪晓岚。

  着名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别的或许有争议,但至少在单纯的“形象”上,即身高长相这一点上,可真是美化他太多了。

  真实情况恰恰与电视剧相反。

  和珅貌美,而纪晓岚,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大胖子,且烟瘾、肉瘾、欲瘾极重。

  乾隆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絮叨和莫测:“纪昀啊,这次朕的禅让大典,朝鲜国派了谁来观礼啊?”

  纪晓岚躬身:“回皇上,是朝鲜国王李祘亲自来的。”

  “哦……”乾隆拖长了调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那他们的王世子呢?”

  “朕记得,乾隆四十九年,他们上书,朕亲自册封的世子,如今也该是个半大小子了吧?”

  “怎么不带来给朕瞧瞧?”

  “他们是不是怕朕借着大典,给他们摆一出鸿门宴,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才特意把世子留在国内,以防不测啊?”

  纪晓岚心里咯噔一下,背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现在无比想念和珅!

  因为那位王世子早在乾隆五十年就夭折了。

  当时乾隆得知后,还特意下旨安慰朝鲜国王,并派了官员携加倍的祭品前去致祭。

  如今的乾隆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几十年前的琐事都记得分明。

  糊涂时,前言不搭后语。

  你根本分不清他哪句是真糊涂,哪句是装糊涂,哪句是钓鱼。

  此刻若直接说“王世子早死了,您还厚赏过”,那不等于直接打皇帝的脸,说他老糊涂了吗?

  和珅不在,这烫手山芋只能自己接。

  纪晓岚无奈,只得向一旁已立为储君的颙琰投去求救的目光。

  殿下,您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过年皇上行禅让礼后便是九五之尊。

  这雷,得您去顶了!

  颙琰会意,上前一步,凑在乾隆耳边低语了几句。

  乾隆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嘲道:“老了,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不等颙琰出言安慰,他目光便落在纪晓岚身上,语气轻松又带些许怪罪:“纪昀,你啊你……人都会老的,老了难免糊涂。”

  “汉文帝、唐太宗那样的君王,晚年不也一样犯浑么?”

  他语气一转,又显得格外大度:“朕又非秦皇汉武那般听不得实话的暴君,你与朕直说,朕难道还会怪罪你不成?”

  纪晓岚“噗通”一声跪下,口称“臣万死”,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皇上圣明,岂会衰老”、“汉文唐宗不及陛下万一”的奉承。

  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您不会怪罪?

  上一个真心相信您不会怪罪的臣子,如今坟头的松柏都长得能当梁柱了!

  “好了好了,”乾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挥挥手,“起来吧。”

  “臣非直臣,但君是圣君,朕没那么小心眼。”

  他像是忽然又忘了前事,问道:“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纪晓岚小心翼翼提醒:“皇上,您方才问及朝鲜观礼使者之事。”

  “哦——”乾隆拉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纪昀,你去问问李祘,太宗立的那块碑,他们朝鲜的百姓是不是很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推了便是,朕不介意。”

  “朕知道他们私底下还在用崇祯的年号,没关系,朕允许他们正大光明地用!”

  “你再顺便问问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当大清的藩属国,想独立?”

  “若想,学那倭国用什么‘天皇’尊号,朕,也是允许的。”

  纪晓岚听得头皮发麻,这话里每一个字都透着杀机!

  这分明是逼着朝鲜国王表忠心,不大出血,这事儿绝对无法善了。

  “嗻。臣,遵旨。”他连忙躬身领命。

  乾隆挥挥手让他退下,目光转向一旁沉思的颙琰。

  颙琰眉头紧锁,担忧道:“皇阿玛,如今天下人心浮动,如此相逼,儿臣恐会逼反朝鲜啊。”

  乾隆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笑一声。

  “你啊,还是钻牛角尖了。”

  “现在,不是大清刚入关的时候,也不是天幕里说的、未来被西洋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他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广州十三行,朕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朕说不准开,它就得给朕关着!”

  “朕规定什么能买卖,什么不能,他们就得听着。”

  “朕让他们交多少税,一分也不能少!”

  “朕不允许他们上岸,他们就只能在船上窝着!”

  “上岸要申请,要报备,没有朕的允许,连最下贱的窑姐,他们也没资格碰!”

  “你瞧瞧,即便天幕说未来大清被他们打进京城,赔款割地,他们现在,可敢对朕说半个不字?”

  “还不是乖乖上请罪折子,三跪九叩的请罪,说他们的后人是蛮夷,不懂教化!”

  乾隆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肃杀:“你给朕记住,西洋人亡不了大清,能亡大清的,只有汉人。”

  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可知,如何用十支箭,去管理一百个人?”

  不等颙琰回答,他便自问自答,话语中充满了冰冷的权术:“很简单,你只需要用剩下的九支箭,管剩下的九十九个人。”

  他拍了拍颙琰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啊,多读读《汉书》,藩属国不听话、民间人心浮动,就挑一个出来,杀鸡儆猴。”

  顿了顿,乾隆继续灌输着他的“统治智慧”。

  “我大清,和蒙古人建立的大元不一样。”

  “在元朝,汉人可以想着复宋、复唐、复汉,元廷不怎么管,只要不是想着复蒙古帝国就成。”

  “但我大清,不行!”

  “明、宋、唐、汉……过往一切,汉人都不可以复!”

  “所以朕要修《四库全书》,有利于大清统治的,才能留下,不利于大清统治的,统统给朕毁灭!”

  颙琰趁此机会,问出心中疑惑:“皇阿玛,可您不是有意趁着禅让大典,施恩于天下,允许汉人恢复汉家衣冠吗?”

  乾隆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戏谑。

  “后世之人,皆留短发,身穿短打,这难道不算是他们新时代的‘汉家衣冠’吗?”

  “一个团结一致的群体,是无法被长久统治的。”

  “你要学会,分化他们。”

  “后世流行短发短打,朕允许,自然会有百姓效仿。”

  “但你说,会不会有人想要崇古呢?”

  “朕想,肯定是有的。”

  “那么问题来了——”乾隆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究竟前明的衣冠算汉家衣冠,还是赵宋、李唐、魏晋、乃至两汉、周秦的才算呢?”

  “你只需要轻轻推一把,派些人下场宣扬争论,他们自己就会为此内斗不休,乃至势同水火。”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却也冰冷刺骨:“甚至,你我爱新觉罗氏,宗室子弟,八旗勋贵,都可以参与进去嘛。”

  “毕竟,天幕和后世人,不都承认了,咱们也是这‘华夏’的一部分了么?”

  颙琰看着父皇脸上那高深莫测、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行礼: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