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血溅桃花园(7)-《我们村里的爱情故事》

  大明万历年间,平安村本是个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好地方。入夏时分,往常那可是生机勃勃之象。村外广袤的稻田里,嫩绿的秧苗早该抽穗,微风拂过,便如绿色海洋泛起层层波浪;田边的玉米秆也该齐腰深,像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卫士,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然而今年,整个平安村却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透着一股死寂,田埂上冷冷清清,毫无往日的热闹与活力。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狗恶霸。此人仗着在城里有些靠山,行事嚣张跋扈,手中挥舞的鞭子比那高悬的夏日骄阳还要毒辣几分。他竟强行将全村的土地都圈进了自己的地界,就连那些生长了几十年,承载着村民们无数回忆与希望的老果树,也都插上了“狗府”的木牌,仿佛在向村民们宣告着他的“胜利”。

  这天大清早,阳光刚刚洒在平安村的土地上,张老栓便扛着锄头,像往常一样,朝着自家的三亩水田走去。他步伐略显沉重,可眼神中仍带着一丝对土地的眷恋与执着。毕竟,这地是他爹传下来的,他种了三十多年,早就和土地有了深厚的感情。

  可当他刚迈过田埂,便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拦住了去路。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满脸刀疤的刘三,此人在狗恶霸手下做事,向来狐假虎威,无恶不作。那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手中的铁链子泛着冰冷的光,仿佛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只见他一脚重重地踩在张老栓的锄头上,嘴里骂骂咧咧道:“老东西,你这是瞎了眼不成?这地如今可是狗爷的,你也敢来碰?”

  张老栓一听,急得满脸通红,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更是涨得发紫。他紧紧抓着锄头杆,像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不肯松手,大声说道:“这地从我爹那辈儿就传下来了,我种了三十多年!你说归狗恶霸就归他?凭啥呀?”

  “凭啥?”刘三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张老栓面前晃了晃,“瞧见没?这是地契!狗爷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官府手里买的,如今全村的地,都是狗爷的!你要是还想种地,那就得乖乖给狗爷当佃农。收成的粮食,七成归狗爷,就留三成给你自己糊口——要是不同意?哼,那就跟郭家小子一样,扔锅里喂狗!”

  这话如同炸雷一般,在田埂上轰然炸开。周围几个偷偷来看地的村民,听到这话,都吓得缩了缩脖子,谁也不敢吱声。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那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束缚。张老栓看着那张假得不能再假的地契,气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心里清楚,官府早就被狗恶霸用钱财喂得饱饱的,这所谓的地契,分明就是狗恶霸巧取豪夺而来。可当他看着刘三身后那几条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的狼狗,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郭家小子被狼狗撕咬得血肉模糊的惨状,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那些愤怒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丁将他的锄头狠狠扔到田埂外,然后推着他,一步一步往村里走去。

  没过几日,狗恶霸便将全村人都召集到了打谷场。打谷场中央,搭起了一个高高的高台,狗恶霸大剌剌地坐在太师椅上,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仿佛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在他旁边,摆放着那口令人毛骨悚然的煮人的大铁锅,锅里的水正冒着热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是一个饥饿的恶魔在咆哮。这场景,吓得村民们都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都听好了!”狗恶霸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如同洪钟一般在打谷场上回荡,“从今日起,你们都是我狗府的佃农!男的都给我下地干活,女的要么去府里伺候人,要么就在家纺线织布,织出来的布也得交七成给我!谁要是敢偷懒、敢藏粮,就别怪我这口锅不客气!”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与愤怒的神情。这时,李二柱忍不住喊了一声:“七成?那俺们吃啥?去年闹旱灾,收成就不好,再交七成,一家子都得饿死!”

  李二柱的话音刚落,刘三便带着两个家丁如恶狼般冲了过去。刘三一记飞脚狠狠踹在李二柱的身上,李二柱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倒在地。紧接着,鞭子“啪”地一声抽在他的背上,瞬间便渗出血印,那一道道血痕,如同一条条扭曲的小蛇,看得人触目惊心。刘三边抽边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小子敢顶嘴?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服为止!”

  李二柱的媳妇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她连忙抱着孩子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道:“别打了!俺们服!俺们当佃农!求你们别打了!”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那哭声尖锐而凄惨,混着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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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恨又怕。他们有的想起自家藏在床底下的粮缸,想着要是真按狗恶霸说的交了七成粮食,到了冬天,一家人肯定要饿肚子;有的看着自家如花似玉的闺女,担心被拉去狗府里伺候人,从此便再也回不来了。可是,谁也不敢再说话。郭家小子和柳氏那悲惨的下场就摆在眼前,反抗所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他们实在是付不起。

  然而,在这一片恐惧与沉默之中,偏有不信邪的人。村里的后生赵铁牛,父母去年被狗恶霸逼得走投无路,最终跳河自尽,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此刻,他看着李二柱被打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他双眼通红,紧紧攥着拳头,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就在这时,旁边的王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了他。

  “牛娃,别冲动!”王大叔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焦急与担忧,“现在跟他们硬拼,那就是去送死啊!”

  赵铁牛红着眼眶,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咱们欺负死?俺咽不下这口气!”

  王大叔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往高台那边瞥了一眼,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隐忍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安村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每天天还没亮,家丁们便拿着鞭子,挨家挨户地催着村民们干活。谁要是起晚了,那无情的鞭子便会毫不留情地抽在身上。张老栓的老婆子,因为纺线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便被家丁一把推倒在地。她的头重重地磕在纺车棱上,鲜血瞬间流了一脸。可她也只能自己找块破布简单地裹上,然后咬着牙,继续纺线。因为她心里清楚,要是敢停下来,就连那三成的粮食都别想拿到。

  更离奇的是,村里那口老井,原本是全村人的命根子。这口井打了几十年,从未断过水,一直滋养着平安村的村民们。可自从狗恶霸占了土地,井里的水便一天比一天少,到最后,竟然彻底见底了。没有了井水,村民们只能去几里外的河里挑水。这一来一回,要走上两个时辰。村民们白天要在地里拼命干活,晚上还得去挑水,许多人累得直接倒在田埂上,再也没有起来。

  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有人说,是狗恶霸让人在井里偷偷埋了东西,故意断了村里的水;也有人说,是柳氏死得太冤,她的魂在怨恨,所以才让平安村的土地都成了恶人的,连带着老井也干涸了;还有一些胆大的村民,偷偷去井边挖掘,想看看井底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挖了半天,只挖出几块碎骨头。没人敢确定那是谁的骨头,只能怀着恐惧与敬畏,偷偷将骨头埋了,然后对着井口,恭恭敬敬地磕几个头。

  赵铁牛看着村里人在狗恶霸的压迫下,日子过得越来越凄惨,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越烧越旺。这天晚上,趁着夜色的掩护,他偷偷摸到了王大叔家。一进门,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那柴刀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与决心。赵铁牛看着王大叔,激动地说道:“大叔,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狗恶霸抢了咱们的地,又断了咱们的水,再这样下去,咱们全村人都得死!不如跟他拼了!”

  王大叔看着那把柴刀,沉默了许久。然后,他缓缓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竟藏着十几把锈迹斑斑的镰刀和菜刀,还有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平安村地图。地图上,仔细地标着狗府的后门和粮仓的位置。

  “牛娃,你以为俺就忍得住?”王大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见,他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俺早就跟几个老兄弟商量好了,等收了秋,粮进了仓,咱们就动手!狗恶霸的家丁虽然多,可咱们人更多。只要把粮仓烧了,断了他的粮,再趁夜摸进府里,保管能宰了这畜生!”

  赵铁牛又惊又喜,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紧紧抓着王大叔的手,激动地说道:“大叔,真的吗?那咱们可得抓紧时间!俺怕再等下去,村里的人都撑不住了!”

  王大叔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地图塞到赵铁牛手里,叮嘱道:“你先拿着,跟你那几个年轻兄弟好好合计合计,摸清狗府的动静。记住,千万别打草惊蛇,咱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家丁那嚣张的吆喝声:“都开门!狗爷说了,今晚要查夜,看看谁家里藏了私粮!”

  王大叔脸色瞬间一变,他赶紧把木箱子推回床底下,然后焦急地对赵铁牛说道:“牛娃,从后窗翻出去,快走!”赵铁牛来不及多想,立刻从后窗翻了出去。他刚躲在墙角,就听见院门被踹开的声音。他透过墙角的缝隙,看着家丁们气势汹汹地闯进王大叔家,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赵铁牛心中又急又恨,他知道,这是狗恶霸在害怕,害怕村民们起来反抗,所以才用查夜的法子,想要把那刚刚燃起的一点反抗的火苗给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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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狗恶霸不知道,这火苗一旦点燃,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赵铁牛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又看了看远处狗府里亮着的灯火。那灯火在黑暗中摇曳,仿佛在向他挑衅。赵铁牛心中暗暗发誓:等秋收了,一定要让狗恶霸血债血偿,把被抢走的土地,完完整整还给平安村的人!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赵铁牛和他的伙伴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准备着反抗计划。他们利用各种借口,分散到村子周围,暗暗观察着狗府家丁们的巡逻规律。有时候,他们装作去山上砍柴,实则在狗府附近的树林里躲着,仔细记录着家丁换岗的时间和人数。有时候,他们扮成路过狗府的村民,留意着府里的动静,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有一次,赵铁牛和几个兄弟在狗府附近观察时,发现狗府的后门处有一个家丁总是偷懒。这个家丁经常趁着其他家丁不注意,偷偷溜到旁边的树林里打盹。赵铁牛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能利用好这个家丁的疏忽,他们在行动时就能更容易地进入狗府。于是,他和兄弟们商量,决定想办法和这个家丁套近乎,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赵铁牛特意找了个机会,在树林里“偶遇”了这个偷懒的家丁。他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和家丁打招呼,还从怀里掏出几个自家种的果子递给家丁。家丁见赵铁牛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又有果子吃,便放松了警惕,和赵铁牛聊了起来。从家丁的口中,赵铁牛得知狗府的粮仓最近加强了防守,因为狗恶霸担心村民们会趁机抢夺粮食。而且,狗府里还新来了一批打手,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专门用来对付可能出现的反抗。

  赵铁牛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大叔和其他伙伴们,大家听了都觉得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反抗的决心。王大叔召集大家再次商议,决定在秋收前,先想办法削弱狗府的防守力量。他们计划制造一些混乱,引开家丁的注意力,然后趁机破坏狗府的一些设施,让狗恶霸和他的手下们手忙脚乱。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赵铁牛带着几个身手敏捷的兄弟,悄悄地摸到了狗府的马厩。他们事先准备了一些干草和火把,趁着家丁巡逻的间隙,将干草堆放在马厩周围,然后点燃了火把。瞬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马厩里的马匹受到惊吓,开始嘶鸣狂奔。狗府里的家丁们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查看情况。就在这时,王大叔带着另一批人,趁机破坏了狗府的水井,还在厨房的水缸里撒了一些泻药。

  狗府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家丁们忙着救火、追马,还要处理厨房里的混乱。而赵铁牛他们则趁机观察着狗府的防守漏洞,为秋收后的行动做着更充分的准备。经过这次行动,村民们的信心大增,他们知道,只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给狗恶霸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狗恶霸也不是吃素的。他察觉到村民们可能有反抗的意图,于是加强了对村子的控制。他不仅增加了巡逻的家丁数量,还在村子周围设置了一些暗哨,一旦发现有村民聚集或者有异常情况,就会立刻报告。而且,他还放出狠话,如果谁敢再捣乱,就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扔进长锅里煮了。

  面对狗恶霸的变本加厉,村民们并没有被吓倒。赵铁牛和王大叔他们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加快行动的步伐。他们一方面继续收集狗府的情报,一方面鼓励村民们保持信心,不要被狗恶霸的威胁所吓倒。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村民们之间的团结更加紧密了,大家都怀着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推翻狗恶霸的统治,让平安村重新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繁荣。

  终于,秋收的季节到了。田野里,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仿佛在诉说着村民们一年的辛勤劳作。然而,今年的秋收却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狗恶霸派了大量的家丁守在田间地头,监督着村民们收割粮食,还不停地催促着,生怕村民们有什么异动。

  赵铁牛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着急。他和王大叔决定,就在今晚行动。他们提前通知了村里的每一个人,让大家做好准备。夜幕降临,整个平安村被黑暗笼罩着,只有狗府里还亮着几盏昏黄的灯。赵铁牛带着一群年轻力壮的村民,悄悄地朝着狗府摸去。他们每个人都手持镰刀、菜刀等简陋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当他们来到狗府附近时,按照事先的计划,一部分人去吸引前门家丁的注意力,另一部分人则在赵铁牛的带领下,从后门潜入狗府。那个偷懒的家丁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依旧在树林里打盹,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赵铁牛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狗府,然后迅速朝着粮仓摸去。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粮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狗府里的一个巡逻队发现了异常,正朝着他们这边赶来。赵铁牛心中一紧,他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巡逻队,否则他们的计划就会暴露。于是,他一挥手,带领着大家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当巡逻队走近时,他们突然冲了出来。

  赵铁牛一马当先,举起柴刀就朝着为首的家丁砍去。那家丁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袭击,躲避不及,肩膀被砍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村民们也毫不畏惧,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巡逻队展开搏斗。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尽管村民们武器简陋,但他们心中充满了仇恨与勇气,以一当十。在激烈的搏斗中,有村民受伤倒下,但其他人没有丝毫退缩。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解决了巡逻队。赵铁牛顾不上查看伤口,带着大家继续向粮仓前进。

  终于,他们来到了粮仓前。粮仓周围守卫森严,但此时大部分家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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