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还真不能轻易得罪人，尤其到了这种人命如草芥的末世，就更不能把人都得罪狠了。
眼睁睁看着洛玥琳疯了似的冲进丧尸群，周围的人也就惊讶了一瞬，随即便事不关己地、专心致志地对付起了身边的丧尸。
竟没一个人试图伸手拉她一把。
可见洛玥琳平日里的人缘，是真差得没边儿了。
洛清和正跟一只四阶火系丧尸缠斗，瞥见这一幕，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受影响。
洛玥琳的死活，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只是...回头怕是不好跟洛母交代。
毕竟，洛玥琳虽然是个假千金，但洛母却是真心疼爱她的。
一个小时后，丧尸总算被清剿干净。
洛清和走到洛玥琳消失的地方，地上只剩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吩咐一个火系异能者：“烧了吧。”
火焰燃起时，他的目光没在那具尸体上多做停留。
清理完现场，分配好晶核，众人继续赶路。
又驱车走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第三基地。
第三基地的城墙足有数十米高，像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墙头上架着炮塔和了望台，持枪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光是看着就让人安全感满满。
祁墨寒身份尊贵，是基地长的独子。
见到他，检查站的人立刻放行了。
一行人不仅省了排队的功夫，连那进入基地需要上缴三成物资的规矩也免了。
众人将车子直接开到消毒区，在喷头下完成整车消杀，接着接受检查，又在隔离室待了半小时。
最后，登记好各自的异能，他们才算真正进入到了基地。
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等级划分。
人似乎生来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哪怕是军方基地也不例外。
第三基地还得靠着另外两大权贵提供物资，所以即便祁父是基地长，做决定前也得先征询另外两位的意见。
这基地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基地分外圈和内圈。
外圈住的是没什么钱势的普通人，内圈则住着异能者，或是有钱有势的人物。
车子缓缓驶过外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味。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争执声划破了沉闷。
“这包方便面是我的！你不能抢！”
女人的声音嘶哑干涩，透着股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的？咱们是夫妻，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男人粗暴的声音紧随其后，伴随着一阵拉扯声。
秦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女人正死死攥着一个皱巴巴的方便面，另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正使劲掰她的手。
下一秒，男人猛地将女人推搡在地，女人踉跄着摔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咬了下去。
“啊——”男人痛呼一声，抬脚就将女人踹开，啐了口唾沫骂道：“疯婆子！滚！”
他抢过方便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女人趴在地上，肩头剧烈起伏。
“砚川，停车。”
肖砚川立刻停车。
秦楚下车，朝女人方向走去。
看清瘫在地上的女人时，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对方头发干枯蜡黄，脸上沾满脏污，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不甘、恨意，还有一股近乎疯狂的求生欲。
“啧。”
祁墨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那女人，又转向秦楚，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随从立刻会意，快步去找外圈负责人。
不过片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对着祁墨寒点头哈腰：“祁少，您有何吩咐？”
“说说她的事。”
祁墨寒下巴微抬，示意地上的女人。
负责人连忙回话：“这女人叫林芳芳，和那男人末世前就是夫妻。两人是从b市逃过来的。男人刚开始对她还不错，后来吃得越来越少，他就...就把主意打到了林芳芳身上...经常带别的男人回住处，用她换吃的。林芳芳反抗过好几次，都被打服了。最近那男的在外头又勾搭上一个，还用林芳芳的物资养这外面那个呢。”
祁墨寒听完，视线落回秦楚脸上，似笑非笑地问：“想怎么处理？”
肖砚川戒备地打量着他，但没开口阻拦。
秦楚没回答，而是走到林芳芳面前，弯腰将一把匕首递了过去，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现在，给你一个杀了他的机会，敢吗？”
女人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时，猛地攥紧，抬头看向秦楚，哑声说了句：“谢...谢谢。”
这时，男人被随从抓了回来。
他一见这阵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祁少饶命！祁少饶命啊！”
祁墨寒懒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随从立刻按住男人，让他动弹不得。
林芳芳一脸平静地靠近男人。
看到林芳芳手里的匕首，男人彻底慌了神，涕泪横流道：“芳芳！你忘了吗？我以前对你多好啊！咱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我是爱你的啊！你放过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只对你好！”
不提从前还好说，一听男人提起从前，林芳芳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她死死盯着男人，过往的屈辱与痛苦在眼中交织成一片猩红。
她二话不说，猛地扑过去，将匕首狠狠捅进男人胸口。
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的求饶声彻底消失。
鲜血溅到她脸上，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只是瘫坐在地，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要将积压已久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秦楚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你做得很好。”
女人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秦楚，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能带我走吗？”
秦楚点了点头，“可以。”
女人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祁墨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心再次不可自拔地跳动起来。
定了定神，他对着随从冷淡吩咐：“处理干净。”
说罢，率先朝着内圈的方向走去。
秦楚起身，对林芳芳伸出手：“起来吧，跟我走。”
女人挣扎着站起，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楚上了房车。
肖砚川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跟在秦楚身后。
车子驶入内圈，周遭的景象瞬间变了样。
尘土飞扬的土路变成了平整的水泥地，低矮破旧的棚屋换成了整齐的房屋，空气中的酸腐味也淡了许多，隐约飘来饭菜的香气。
刚过路口，就见一个穿着体面套装的女人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意：“秦小姐，祁少吩咐我在这儿等您，这边请。”
女人引着他们往基地深处走，沿途的房屋越来越精致，最后停在一片绿树环绕的别墅区前。
这里的房子都是独立小楼，院墙爬满藤蔓，门口甚至还有修剪整齐的花圃，与外圈的破败简直是两个世界。
“秦小姐，就是这栋了。”女人停在一栋白色别墅前，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去，“这是祁少特意为您准备的住处，里面生活用品都齐全。”
秦楚几人走进别墅，里面的景象更让人意外。
宽敞的客厅铺着柔软地毯，沙发、电视一应俱全，二楼还有几间带独立卫浴的卧室。
最难得的是，这里竟有完整的水电供应，条件丝毫不比末世前的高档住宅差。
女人细致地讲解了别墅里的设施，又说了句“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秦楚瞥了眼旁边的肖砚川。
他从进基地起就没怎么说过话，此刻更是低着头，眉头拧得紧紧的，周身气压很低很低。
林芳芳则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还下意识地绞着衣角。
秦楚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休闲服递给她：“去浴室洗洗吧，里面有热水。”
林芳芳愣了愣，接过衣服时，指尖微微颤抖，低声道了句“谢谢秦小姐”，才转身快步走向浴室。
客厅里只剩秦楚和肖砚川两人。
“砚川，跟我来。”
肖砚川乖乖地跟着秦楚上了二楼主卧。
秦楚刚想说什么，肖砚川突然上前一步，猛地将她抱住，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
不等秦楚反应，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点急切和失控的力道，却又带着几分克制，怕弄疼她。
秦楚安静地任由他吻着，直到他呼吸渐渐平稳，才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声音放软：“怎么了？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肖砚川把脸埋在她颈窝，手臂收得更紧，声音闷闷的：“我没用。”
秦楚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姐姐...末世前，我只是一个新东方毕业的厨子，连大学都没上过。”
“可祁墨寒...他有权有势...什么也不用说，就能带我们进入基地...刚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解决了那个男人...现在又能随手送出这样的别墅...我...我好没用...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浓浓的不安：“姐姐，你会不会...会不会也觉得我没用，然后就不要我了...”
秦楚这才明白，肖砚川是被祁墨寒的举动刺激到了，心里正憋着股劲呢。
她推开他一点，抬手捧起他的脸。
少年眼眶泛红，睫毛上甚至挂着点湿意，那副强忍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头发软。
“傻不傻。”秦楚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痕，语气认真，“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没用的人。”
她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眉眼弯起：“再说了，你自己有没有用...自己不清楚？”
说着，秦楚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砚川一眼。
肖砚川愣住了，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羞涩。
他猛地低头吻住秦楚，这次的吻温柔又缱绻。
他吻着她的唇，又慢慢移到下巴、脖颈，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一路往下，带着珍视和渴望。
秦楚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腿慢慢勾上了他的腰。
门板一开始只是轻微地晃动，后来直接剧烈摇晃起来。。。
三个小时后，秦楚和肖砚川才从二楼下来。
刚走到楼梯口，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就飘了过来，混着米饭的清甜和菜香，在末世里显得格外诱人。
厨房门口，林芳芳正解下围裙，见他们下来，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秦小姐，肖先生，我看厨房有食材，就简单做了点。”
此时的林芳芳早已不是刚才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
洗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虽然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但眼神清亮，一身干净的休闲服穿在身上，透着股干练的气质，看着像四十岁左右的都市女性，完全没了之前的狼狈。
“我以前是开饭店的，从路边摊做到连锁，本来想着再开几家分店，结果...”
她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招呼他们，“快尝尝吧，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只能做顿饭表表心意，您别嫌弃才好。”
秦楚拿起筷子尝了口青菜，味道竟意外地好。
她抬眼笑了笑：“做得很好吃。”
接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安静地享用着美食。
饭后，肖砚川看了秦楚一眼，识趣道：“姐姐，我先回房等你。”
秦楚点了点头。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秦楚和林芳芳两人。
秦楚示意林芳芳坐下，自己则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胳膊上。
柔和的白光从秦楚掌心溢出，林芳芳只觉得身上那些旧伤和新痛都在瞬间消失，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治愈结束，秦楚收回手，在林芳芳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林姐，接下来你想怎么过？是想留在这别墅里安稳待着，还是...帮我做点事？”
林芳芳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坚定：“楚小姐，我想跟着您做事！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受够了任人宰割的日子，秦楚给了她新生，她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
秦楚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
林芳芳只觉得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在四肢百骸间流转，脑海里仿佛多了些什么，指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波动。
“这是...异能？”
林芳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多了一种可以操控精神力的力量。
“嗯，我的异能可以复制。”秦楚收回手，“这是精神力异能，初期能做些简单的探查和干扰，好好练习，以后会有大用。”
林芳芳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就想跪下去磕头，却被秦楚一把拉住，按回沙发上。
“不用这样。”秦楚看着她，眼神认真，“真想报答我，就跟我一起做点事吧。你也看到了，外圈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人，她们被困在泥潭里，连活下去的尊严都没有。”
林芳芳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用力点头：“我知道！外圈好多姐妹都这样，有的被丈夫卖掉换吃的，有的被抢去当玩物...楚小姐，谢谢你愿意帮我们！你放心！我也会好好帮她们的！”
“好。”秦楚笑着应道。
林芳芳立刻就要起身：“我现在就去！”
“别急。”秦楚拦住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面是初级到三级的晶核，你今晚先好好休息，用晶核把异能升升级，明天再去也不迟。”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的晶核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末世里，这无疑是笔巨款。
林芳芳看着袋子，又看看秦楚，嘴唇动了动，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她活了半辈子，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末世后更是尝尽了人情冷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对自己。
救她命，给住处，给异能，甚至还为素不相识的姐妹着想...
林芳芳哽咽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反复念叨着：“谢谢楚小姐...谢谢您...”
秦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都是可怜人罢了。
眼睁睁看着洛玥琳疯了似的冲进丧尸群，周围的人也就惊讶了一瞬，随即便事不关己地、专心致志地对付起了身边的丧尸。
竟没一个人试图伸手拉她一把。
可见洛玥琳平日里的人缘，是真差得没边儿了。
洛清和正跟一只四阶火系丧尸缠斗，瞥见这一幕，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受影响。
洛玥琳的死活，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只是...回头怕是不好跟洛母交代。
毕竟，洛玥琳虽然是个假千金，但洛母却是真心疼爱她的。
一个小时后，丧尸总算被清剿干净。
洛清和走到洛玥琳消失的地方，地上只剩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吩咐一个火系异能者：“烧了吧。”
火焰燃起时，他的目光没在那具尸体上多做停留。
清理完现场，分配好晶核，众人继续赶路。
又驱车走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第三基地。
第三基地的城墙足有数十米高，像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墙头上架着炮塔和了望台，持枪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光是看着就让人安全感满满。
祁墨寒身份尊贵，是基地长的独子。
见到他，检查站的人立刻放行了。
一行人不仅省了排队的功夫，连那进入基地需要上缴三成物资的规矩也免了。
众人将车子直接开到消毒区，在喷头下完成整车消杀，接着接受检查，又在隔离室待了半小时。
最后，登记好各自的异能，他们才算真正进入到了基地。
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等级划分。
人似乎生来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哪怕是军方基地也不例外。
第三基地还得靠着另外两大权贵提供物资，所以即便祁父是基地长，做决定前也得先征询另外两位的意见。
这基地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基地分外圈和内圈。
外圈住的是没什么钱势的普通人，内圈则住着异能者，或是有钱有势的人物。
车子缓缓驶过外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味。
就在这时，一阵尖利的争执声划破了沉闷。
“这包方便面是我的！你不能抢！”
女人的声音嘶哑干涩，透着股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的？咱们是夫妻，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男人粗暴的声音紧随其后，伴随着一阵拉扯声。
秦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女人正死死攥着一个皱巴巴的方便面，另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正使劲掰她的手。
下一秒，男人猛地将女人推搡在地，女人踉跄着摔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对着他的小腿狠狠咬了下去。
“啊——”男人痛呼一声，抬脚就将女人踹开，啐了口唾沫骂道：“疯婆子！滚！”
他抢过方便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女人趴在地上，肩头剧烈起伏。
“砚川，停车。”
肖砚川立刻停车。
秦楚下车，朝女人方向走去。
看清瘫在地上的女人时，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对方头发干枯蜡黄，脸上沾满脏污，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不甘、恨意，还有一股近乎疯狂的求生欲。
“啧。”
祁墨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那女人，又转向秦楚，不动声色地朝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随从立刻会意，快步去找外圈负责人。
不过片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对着祁墨寒点头哈腰：“祁少，您有何吩咐？”
“说说她的事。”
祁墨寒下巴微抬，示意地上的女人。
负责人连忙回话：“这女人叫林芳芳，和那男人末世前就是夫妻。两人是从b市逃过来的。男人刚开始对她还不错，后来吃得越来越少，他就...就把主意打到了林芳芳身上...经常带别的男人回住处，用她换吃的。林芳芳反抗过好几次，都被打服了。最近那男的在外头又勾搭上一个，还用林芳芳的物资养这外面那个呢。”
祁墨寒听完，视线落回秦楚脸上，似笑非笑地问：“想怎么处理？”
肖砚川戒备地打量着他，但没开口阻拦。
秦楚没回答，而是走到林芳芳面前，弯腰将一把匕首递了过去，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现在，给你一个杀了他的机会，敢吗？”
女人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刀柄时，猛地攥紧，抬头看向秦楚，哑声说了句：“谢...谢谢。”
这时，男人被随从抓了回来。
他一见这阵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祁少饶命！祁少饶命啊！”
祁墨寒懒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随从立刻按住男人，让他动弹不得。
林芳芳一脸平静地靠近男人。
看到林芳芳手里的匕首，男人彻底慌了神，涕泪横流道：“芳芳！你忘了吗？我以前对你多好啊！咱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我是爱你的啊！你放过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只对你好！”
不提从前还好说，一听男人提起从前，林芳芳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她死死盯着男人，过往的屈辱与痛苦在眼中交织成一片猩红。
她二话不说，猛地扑过去，将匕首狠狠捅进男人胸口。
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的求饶声彻底消失。
鲜血溅到她脸上，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只是瘫坐在地，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是要将积压已久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秦楚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你做得很好。”
女人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秦楚，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能带我走吗？”
秦楚点了点头，“可以。”
女人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祁墨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闪了闪，心再次不可自拔地跳动起来。
定了定神，他对着随从冷淡吩咐：“处理干净。”
说罢，率先朝着内圈的方向走去。
秦楚起身，对林芳芳伸出手：“起来吧，跟我走。”
女人挣扎着站起，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楚上了房车。
肖砚川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跟在秦楚身后。
车子驶入内圈，周遭的景象瞬间变了样。
尘土飞扬的土路变成了平整的水泥地，低矮破旧的棚屋换成了整齐的房屋，空气中的酸腐味也淡了许多，隐约飘来饭菜的香气。
刚过路口，就见一个穿着体面套装的女人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笑意：“秦小姐，祁少吩咐我在这儿等您，这边请。”
女人引着他们往基地深处走，沿途的房屋越来越精致，最后停在一片绿树环绕的别墅区前。
这里的房子都是独立小楼，院墙爬满藤蔓，门口甚至还有修剪整齐的花圃，与外圈的破败简直是两个世界。
“秦小姐，就是这栋了。”女人停在一栋白色别墅前，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去，“这是祁少特意为您准备的住处，里面生活用品都齐全。”
秦楚几人走进别墅，里面的景象更让人意外。
宽敞的客厅铺着柔软地毯，沙发、电视一应俱全，二楼还有几间带独立卫浴的卧室。
最难得的是，这里竟有完整的水电供应，条件丝毫不比末世前的高档住宅差。
女人细致地讲解了别墅里的设施，又说了句“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秦楚瞥了眼旁边的肖砚川。
他从进基地起就没怎么说过话，此刻更是低着头，眉头拧得紧紧的，周身气压很低很低。
林芳芳则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还下意识地绞着衣角。
秦楚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干净的休闲服递给她：“去浴室洗洗吧，里面有热水。”
林芳芳愣了愣，接过衣服时，指尖微微颤抖，低声道了句“谢谢秦小姐”，才转身快步走向浴室。
客厅里只剩秦楚和肖砚川两人。
“砚川，跟我来。”
肖砚川乖乖地跟着秦楚上了二楼主卧。
秦楚刚想说什么，肖砚川突然上前一步，猛地将她抱住，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
不等秦楚反应，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带着点急切和失控的力道，却又带着几分克制，怕弄疼她。
秦楚安静地任由他吻着，直到他呼吸渐渐平稳，才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声音放软：“怎么了？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肖砚川把脸埋在她颈窝，手臂收得更紧，声音闷闷的：“我没用。”
秦楚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姐姐...末世前，我只是一个新东方毕业的厨子，连大学都没上过。”
“可祁墨寒...他有权有势...什么也不用说，就能带我们进入基地...刚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解决了那个男人...现在又能随手送出这样的别墅...我...我好没用...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浓浓的不安：“姐姐，你会不会...会不会也觉得我没用，然后就不要我了...”
秦楚这才明白，肖砚川是被祁墨寒的举动刺激到了，心里正憋着股劲呢。
她推开他一点，抬手捧起他的脸。
少年眼眶泛红，睫毛上甚至挂着点湿意，那副强忍委屈的样子，看得人心头发软。
“傻不傻。”秦楚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痕，语气认真，“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没用的人。”
她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眉眼弯起：“再说了，你自己有没有用...自己不清楚？”
说着，秦楚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砚川一眼。
肖砚川愣住了，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羞涩。
他猛地低头吻住秦楚，这次的吻温柔又缱绻。
他吻着她的唇，又慢慢移到下巴、脖颈，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一路往下，带着珍视和渴望。
秦楚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腿慢慢勾上了他的腰。
门板一开始只是轻微地晃动，后来直接剧烈摇晃起来。。。
三个小时后，秦楚和肖砚川才从二楼下来。
刚走到楼梯口，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就飘了过来，混着米饭的清甜和菜香，在末世里显得格外诱人。
厨房门口，林芳芳正解下围裙，见他们下来，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秦小姐，肖先生，我看厨房有食材，就简单做了点。”
此时的林芳芳早已不是刚才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
洗去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虽然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但眼神清亮，一身干净的休闲服穿在身上，透着股干练的气质，看着像四十岁左右的都市女性，完全没了之前的狼狈。
“我以前是开饭店的，从路边摊做到连锁，本来想着再开几家分店，结果...”
她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招呼他们，“快尝尝吧，不知道合不合胃口。我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只能做顿饭表表心意，您别嫌弃才好。”
秦楚拿起筷子尝了口青菜，味道竟意外地好。
她抬眼笑了笑：“做得很好吃。”
接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安静地享用着美食。
饭后，肖砚川看了秦楚一眼，识趣道：“姐姐，我先回房等你。”
秦楚点了点头。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秦楚和林芳芳两人。
秦楚示意林芳芳坐下，自己则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胳膊上。
柔和的白光从秦楚掌心溢出，林芳芳只觉得身上那些旧伤和新痛都在瞬间消失，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治愈结束，秦楚收回手，在林芳芳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林姐，接下来你想怎么过？是想留在这别墅里安稳待着，还是...帮我做点事？”
林芳芳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坚定：“楚小姐，我想跟着您做事！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受够了任人宰割的日子，秦楚给了她新生，她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
秦楚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
林芳芳只觉得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在四肢百骸间流转，脑海里仿佛多了些什么，指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波动。
“这是...异能？”
林芳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多了一种可以操控精神力的力量。
“嗯，我的异能可以复制。”秦楚收回手，“这是精神力异能，初期能做些简单的探查和干扰，好好练习，以后会有大用。”
林芳芳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就想跪下去磕头，却被秦楚一把拉住，按回沙发上。
“不用这样。”秦楚看着她，眼神认真，“真想报答我，就跟我一起做点事吧。你也看到了，外圈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人，她们被困在泥潭里，连活下去的尊严都没有。”
林芳芳的眼睛瞬间红了，她用力点头：“我知道！外圈好多姐妹都这样，有的被丈夫卖掉换吃的，有的被抢去当玩物...楚小姐，谢谢你愿意帮我们！你放心！我也会好好帮她们的！”
“好。”秦楚笑着应道。
林芳芳立刻就要起身：“我现在就去！”
“别急。”秦楚拦住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面是初级到三级的晶核，你今晚先好好休息，用晶核把异能升升级，明天再去也不迟。”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的晶核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在末世里，这无疑是笔巨款。
林芳芳看着袋子，又看看秦楚，嘴唇动了动，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了出来。
她活了半辈子，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末世后更是尝尽了人情冷暖，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对自己。
救她命，给住处，给异能，甚至还为素不相识的姐妹着想...
林芳芳哽咽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反复念叨着：“谢谢楚小姐...谢谢您...”
秦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都是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