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山娃壮年34集-《两代人的爱情》

  “高监!这是兴隆县塑料厂的、第一副厂长赵山娃,亲自来谈购买大底片业务,他们和北京步云鞋厂是合作关系,是牛胜鞋厂长介绍来的,他们厂是县办企业,生产规模很大,且用量多,想要长期合作,向您汇报一下。”肖科长向高云钢副监狱长介绍道。

  山娃赶忙递上自己的名片,热情地与高监握手,一脸笑呵呵的说:

  “呵呵!高监您好!久仰久仰!前来拜访!”

  高监接过名片,微笑着示意山娃坐下,肖科长则贴心地给山娃沏了一杯热茶。山娃接过来,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将这次来意、与北京步云鞋厂的合作关系、自己工厂情况和生产计划安排,详细地向高监汇报了一遍。

  高监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时不时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最后,他沉思了片刻,放下笔,一脸微笑的表态说:

  “这次你们先拉回两吨大底片,销售价格就按步云鞋厂的价格,每吨八千元。试生产一下,过几天我带肖科长和业务销售员小王,开车一起去你们工厂实地考察一下,根据你们的每月产量计划和生产规模,我们也要做一下适当的安排和调整,以满足你们的生产供应。到时候,就在你们工厂里,签订长期合作协议和供销合同。”

  山娃激动得眼睛发亮,一脸高兴的,拍着胸脯说:

  “那好!这次拉回的大底片,由银行汇款给你们,货到付款,您看咋样?”

  高监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当场在纸条上,写下了汇款信息,递给山娃后,很严肃地叮嘱山娃说:

  “言而有信啊?今天我签字,让你把货拉走,到家后立即汇款给我们,好不好?”

  “好好!一定没问题,您就放心吧!”山娃连连点头,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了。

  之后,肖科长开好了出库单,办好手续,又给山娃留好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当夜幕降临时,山娃终于兴高采烈地、押着满载2.5吨大底片,张东星开着双排座拉货的汽车,踏上了返回兴隆县塑料厂的归途。

  车窗外,寒风依旧凛冽,但山娃的心中却充满了温暖与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工厂里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以及未来与北京第二监狱合作的美好蓝图。

  冬季里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塑料厂的玻璃窗,发出呜呜的哀鸣。山娃裹紧陈旧的羽绒服,跺着冻得发麻的双脚,望着仓库里那崭新的双排座车拉回来的大底片。这些灰黑色的大底片在昏暗的仓库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一块块灰黑色的宝石,静静地诉说着它们即将改变工厂命运的使命。

  山娃回忆起在北京第二监狱洽谈业务的艰辛历程。寒风中,他顶着刺骨的冷意,一次次地与监狱领导沟通,用真诚和执着打动了他们。此刻,他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向曹厂长汇报这个好消息。

  “曹厂长!您看,这大底片质量绝对过硬!”山娃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赞叹道,双手轻轻抚摸着大底片,又接着说:

  “鞋底自带三毫米厚的黑色耐磨层,硬度强,耐磨层稳定均匀,价格还比博野县橡塑厂的便宜不少呢!”

  曹厂长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连点头称赞说:

  “好!好啊!鞋底主要原材料基本落实,就盼着他们早点来考察,签了长期合作协议和供销合同,咱们这心里就更踏实了。”

  山娃搓了搓冻红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对着曹厂长汇报说:

  “等他们来,咱们一定好好接待。我琢磨着,要是能达成一批压一批付款,或者价格稍高点,等明年凉鞋销售回款了再付材料款,就能缓解资金压力了。”

  “这想法不错!”曹厂长赞许地说道,拍了拍山娃的肩膀,又说:

  “业务洽谈就按你说的来,不过,诚信最重要,尤其是和监狱合作,可不能出岔子。”

  山娃重重地点头,一脸认真的说:

  “我明白!我答应了货到付款,这就去汇款,绝不能失信。”

  然而,当山娃让财务出纳张京丽去银行汇款时,意外情况发生了。怕出岔子,还是出了岔子。“屋漏偏逢连夜雨”呀!只见张京丽一脸慌张地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向山娃汇报说:

  “赵厂长,账户里没钱!雪地靴那笔五万元的回款,根本没到账!”

  山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着急地大声否定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再仔细查查,到底咋回事?”

  张京丽急忙又去查账,很快回来,一脸焦急的汇报道:

  “赵厂长,汪海枫副厂长说因为雪地靴质量有问题,客商拒绝回款,他正在协调,预计一周以后差不多能到账。”

  山娃气得脸色铁青,在财务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下可麻烦了,这下可麻烦了……”

  他摸出一根烟,颤抖着点着,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在高监狱长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货到付款,如今账户没钱,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要是因此失信,对方可是监狱,自己弄不好真会被当成诈骗犯抓起来。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头冒出了冷汗,后背也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冰凉的棉袄上。

  山娃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立刻赶到了工商银行,找到主管信贷科长张诗军。银行大厅里,暖气开得很足,但山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里只有无尽的焦虑。

  “张科长,您看能不能先透支两万元资金,我一周后就有款到账,打个时间差行不行?”山娃用近乎恳求的眼神望着张诗军科长。

  张诗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山娃蹙着双眸说:

  “不行啊!赵厂长!账户没钱,银行不可能垫付透支,除非先借贷款或者办企业信用卡,可现在还没有开展‘企业办信用卡’这项业务啊。”

  山娃心里一沉,又着急的问道:

  “那信汇款到北京得多久才能到账呢?”

  “最快一周,最长两周。信汇慢,电汇快,两三天就能到。”张诗军科长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山娃失魂落魄地走到汇款窗口,在大厅里机械地来回踱步。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苍茫,仿佛也在为他的困境而叹息。他掏出高监狱长写的汇款信息,纸张被他攥得发皱,仿佛有千斤重。

  他看着熟悉的客服人员,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填好汇款单。在填写开户行时,他鬼使神差地把“南窦各庄”的“南”字,故意写成了“北”字。弄虚作假,他的心里紧张的砰砰乱跳个不停,他暗自宽慰自己道:

  “别怕!善意的谎言能办大事,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呀!”

  客服人员接过汇款单,因为熟悉山娃,也没有仔细核验汇款信息,就在信汇单上盖上了银行的业务专用章,正要办理汇款时,却发现账户余额不足,又把盖章的信汇单退给了山娃,一脸歉意地说:

  “赵厂长!对不起!余额不够,汇不了款。等账户有钱了再来吧。”

  山娃强装镇定的,对着客服人员说:

  “您再查查,我记得够啊。”

  客服人员再次核对后,摇了摇头说:

  “真的不够,只有2136元。”

  山娃失落地拿着盖了章的汇款单底联,回到了办公室,电话就在眼前,却仿佛有千斤重。他一次次拿起话筒,又一次次放下,手指因为紧张和心里感到寒冷而微微发抖。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拍打在窗户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回响。

  最终,山娃心想,就和他们撒一次善意的谎言,等一周以后账户有钱了,再办理汇票带上,去负荆请罪,求得他们原谅。想到这里,咬咬牙,还是拨通了北京第二监狱主管供销的肖科长电话:

  “喂!喂!肖科长吗?我今天去把两万元大底片款汇过去了哈。是按高监给的汇款信息,信汇的货款,一周左右到账,您让财务注意查收……”

  挂了电话,山娃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风雪,心中满是忐忑。他不知道这个谎言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茫茫雪原,前途未卜,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另一边,曹厂长在山娃去找到了北京第二监狱,拉回来了一双排座汽车的鞋底料大底片以后,就独自一人去了江苏省常熟市人造革厂,他要亲自把控和采购,做为主要原材料牛津革凉鞋的鞋面革,这是成败的最关键环节,一是质量的好坏;二是价格的高低;三是资金的压力。

  当他站在了江苏省常熟市人造革厂的展厅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银灰色疙瘩纹凉鞋面革的样品。指尖轻轻摩挲着鞋面革的表面光滑度,感受着细腻的疙瘩纹路,心中暗自盘算。

  当他看完展厅样品革时,心中默默记下了代码标号,直接走进了人造革厂钱厂长的办公室。他打着与北京步云鞋厂合作的旗号,借用了与牛胜鞋厂长的关系与威望,突然间,拉近了与钱厂长情感上的距离。

  曹厂长由自己当厂长的经历谈起,又进一步介绍了自己所承包塑料厂的情况,对比分析与北京步云鞋厂的性质和规模上的不同优势,以博得钱厂长的重视和认可,目的是为了降低价格,在资金方面,给予优惠与支持,都做了充分情感上的铺垫。

  果不其然,一番交流过后,博得了钱厂长的敬佩和认可,与曹厂长慢慢地交上了朋友,最终因采购批量大、长期合作供应,能享受最大优惠政策,同意在北京步云鞋厂采购价基础上,再降低5%的价格与塑料厂结算。

  付款方式:改为每月一次结算,月交月结的汇款原则,这无疑大大缓解了厂里的资金压力。想到这儿,曹厂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这5%优惠,所带来的利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意外成本降低,厂子的发展也将会因此增加更大经济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