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玉珠晋位-《秦凤药传奇》

  绮眉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若夫妻举案齐眉也算得偿所愿。

  偏到了军营,先给她个下马威。

  副将把她领到营房前,指了指李嘉的书房。

  她忍住湿热带来的胸闷,走到书房前,想给李嘉个惊喜。

  她多傻啊,以为他看到她会高兴,故而甚至没给他自己到达的时间。

  轻悄悄走到书房门前,她看到了什么?

  李嘉青天白日,按着玉珠坐在凳上,拿眉笔给丫头画眉!

  嘴里还说着,“让本王拿你练练手,回来真画时,手不抖。”

  绮眉当时心里甜丝丝的,李嘉知道她要来,细心至此。

  大约他也感动自己做到别的女子不能,也不愿做的事——到南疆陪伴他吧。

  走入房中时,她忽略了李嘉脸上的惊诧,和玉珠的惶恐。

  彼时,她心里放的是糖,尝不出生活即将给她的苦。

  ……

  知道玉珠是贵妃安排来照顾李嘉起居的,绮眉并没放在眼里。

  伺候这么些年,连个妾也没混上,要么出身不行,要么不那么受宠。

  直到她在李嘉身上闻到独属徐棠的香气。

  直到李嘉承认了他和徐棠的奸情。

  之后,她就受困于徐棠。

  整日里亲小姑变着花样给她添堵。

  在那样人生地不熟,又潮热难当之地,绮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每天只余一半灵魂在身子里。

  哪有那么多精力去争宠。

  更不会注意到还有个玉珠,得闲便缠住李嘉。

  她本就是通房,伺候李嘉是应当。

  一晃年余过去,她硬是没发现身边有个小妖精。

  玉珠惯会做低伏小,很会示弱。

  她的确曾经发“憨”。

  可是,爱情一旦离开,理智就回归了。……

  绮眉慢慢站起身,在紫兰殿中踱步,片刻她回头问,“母亲,若是京中便传李嘉放着国公府的千金妻子不要,一心想着妻子的亲姑姑,会怎么看李嘉啊?”

  元心瞪着绮眉,“你在胡说什么?别管这事是真是假,你们是一体的,他不好了,你有何好处?”

  绮眉笑了,“应该有好处吧,李嘉对我没有半分夫妻情义,他名声坏了,我离开他只会让大周百姓怜惜。”

  “而他,则彻底沦为皇室丑闻。母亲的愿望就达成了!”

  “他这辈子就能、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

  “你在信口开河。”

  绮眉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晃了晃放在桌上,“母亲自己读。”

  “你敢偷夫君的书信?”

  “还用偷?”绮眉明明在笑,却眼中含泪,“他明明白白把这私情摆在我面前。连避都不避。”

  “我不止有这个,我还有旁的东西,母亲不会想看,那些东西可以让曹家和你的儿子再无出头之日,而我,尊贵的右丞相的侄女,还可以安然离开王府。”

  “感谢皇上出台女子可以离开夫家的律法。”

  “我徐绮眉没有夫君的宠爱,便得给我点别的补偿!”

  “绮眉要真的离开王府,恐怕曹家大难当头!”

  她点了点那封信,“我手里有的,可不止这些东西。你可知道你的好儿子,不止在南边治水,还多向皇上要钱粮,支援暹罗?”

  “这么要紧的国与国之间的事,没有旨意,他自作主张。”

  贵妃拿起书信读了一遍,眼神晦涩,里头字字句句她都信了。

  她的儿子什么样,做娘的最知道。

  绮眉的威胁,说明她还拿到了曹家与儿子的书信,或许还有别的纸面证据。

  惹急了徐绮眉,她抛出这些东西,自己拍屁股和离,曹家就真成徐家的垫脚石了。

  徐绮眉!

  当初就不该娶徐家女为媳。

  ……

  绮眉得了她想要的,带着婆婆的信出宫,坐上马车就不客气拆了封口的信件。

  贵妃娘娘爱子心切,更得护住家族,不能因这个纨绔小子给家族惹事。

  这些年,曹家没少给李嘉和贵妃写信,信中不免有牢骚,对徐家得宠不满之语。

  这些小事,要是传出去,皇上不计较,就只是小事。

  若是计较,不免扣上“狂悖”“负恩”等罪名。

  曹家刚和长公主结亲,长公主就遭了灭顶之灾,直到现在还禁闭于修真殿中。

  那是皇上看在姐弟亲情的份上。

  ……

  李嘉其实很孝顺,也沉得住气。

  他对贵妃被禁足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

  只要别乱动弹,父皇很快会放出母亲。

  毕竟,做事比母亲严重得多的姑姑,也不过是禁足在修真殿。

  真要是他自己安插老兵入户部,一点事也没有,谁叫母亲那么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呢?

  总之,他的松弛是基于对事情的判断。

  他是真不想当皇上,他想当守南疆的大将,他想守着徐棠。

  顶级的富贵他早享受透了。

  他思念徐棠,闭眼是她,睁眼也是她,甚至入睡时祈祷能在梦里见到她。

  ……

  绮眉回了府,直奔书房,将那封信拍在桌案上,“写回信吧,你母亲等着呢。”

  李嘉眼皮也不抬,只“哦”了一声。

  傍晚时,他叫来全家人,跪了一院。

  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苏氏玉珠,其父为正五品同知,家学自有,门第不微。入府以来,侍奉左右,晨昏不怠,念其德容兼修,克尽妇职,今特抬为侧妃,居东偏院,赐相应份例,以彰其劳。”

  “大家可以摆酒为玉珠庆祝啦。”

  众人纷纷道贺,玉珠先是惊讶,之后兴奋得脸蛋通红。

  只有绮眉苍白着脸,独自站在高高台阶上。

  大红灯笼下,她手里绞着手帕,与热闹的众人格格不入。

  “绮眉,与我到书房,本王有话和你说。”

  绮眉路上就猜到,这是贵妃的意思,她给过李嘉信件之后,宫里定然又送了信件过来。

  李嘉和绮眉前后进了书房,他掩上门问绮眉道,“你可是真的想离开王府?”

  “你要真想走,不止可以抬走你的嫁妆,本王还可以多添房产银钱予你,不让你吃亏。”

  绮眉悲戚又窝火,厉声质问,“这么坚决的话,为何当初不早说?”

  “我名声尽失,国公府被你打脸,这笔帐,请问你补偿我多少银子能补得住?”

  李嘉像困兽般在房中走来走去,“那你跑我母亲那说这些话做什么?”

  果然,和绮眉猜的一样,贵妃又送信来,把她到紫兰殿的事详细讲给了儿子。

  也许抬玉珠为侧妃也是贵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