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红月之下守理智-《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村后山林的夜露还沾在裤脚,曹渊就听见了那声骨裂的尖叫。

  他攥着斩鬼刀的手紧了紧,抬头望向来路——

  老槐树下的人影正纠缠成一团,石磨砸在膝盖上的闷响混着女人的哭嚎,像根钢针扎进耳膜。

  "胖爷我去拉架!"

  百里胖胖的圆肚子先颤了颤,青竹布褂子被夜风吹得猎猎响,他刚要冲过去,后领突然被人揪住。

  回头就见曹渊半张脸隐在血月阴影里,眉峰压得低低的:"拉个屁。”

  “你没看见二柱子身上的暗纹?”

  “这红月能勾人心魔,现在上去劝,他们连你一块儿砍。"

  "那总不能干看着吧?"百里胖胖脖子涨得通红,他最见不得老人小孩挨揍,刚才王婶那刀劈下去时,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王婶平时给咱煮过鱼粥,张嫂前天还塞我两把枣子......"

  "要管就用镇魔司的法子管。"曹渊把斩鬼刀往地上一杵,刀身磕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你怀里那捆青绳呢?”

  “捆仙绳专克邪祟附体,先把发疯的捆了,等七夜他们来破局。"

  "哎!对!"百里胖胖一拍脑门,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布包。

  他平时总说这绳子勒得慌,这会儿倒跟捡着宝贝似的,指尖都在抖。

  青绳刚抖开,就见张嫂抄起根木棍砸向王婶后颈——那木棍沾着血,不知道是哪家的晾衣杆。

  "婶子!"百里胖胖喊得破了音,青绳"刷"地甩过去,像条活物似的缠住张嫂手腕。

  张嫂愣了愣,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指甲几乎要挠到他鼻尖:"外乡人!”

  “是你们带来的灾!”

  “我儿子上个月还好好的......"

  青绳"嘶啦"一声收紧,张嫂的手腕立刻肿起红印。

  她疯了似的用另一只手去抓绳子,可那绳子越挣越紧,最后干脆缠到她腰上,把人捆成个粽子。

  王婶趁机扑过来,砍柴刀擦着百里胖胖耳朵砍在墙上,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你俩也来搭把手啊!"百里胖胖额角的汗直往下淌,又甩出一根青绳去捆王婶。

  沈青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侧,指尖捏着片槐树叶,

  眼神像在看团乱麻:"东边还有三个扛鱼叉的,西边有个举火把的。

  胖哥,你捆前面,我挡两边。"

  曹渊没说话。

  他盯着地上那把染血的短刀——刚才张嫂挣扎时从袖筒里掉出来的,刀刃上还挂着块碎肉。

  血月的光打在刀面上,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刀在动,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动,是在他脑子里动,一下下戳着他的神经:"捡起来,捅了那个胖子,他挡住你看血月了......"

  "曹渊?"沈青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曹渊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弯下腰,指尖离刀把只剩半寸。

  他后背全湿了,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抬头就见沈青竹正盯着他,眼神比斩鬼刀还利。

  "我没事。"曹渊直起腰,声音哑得像砂纸擦铁板。

  他知道沈青竹在防什么——黑王的残魂在他身体里待了三年,平时像团死灰,可红月下的血光能把死灰重新烧旺。

  刚才那瞬间,他差点就信了刀上的声音,差点就想看看血月照进百里胖胖心口时,那抹红能有多艳。

  "刀给我。"沈青竹弯腰捡起短刀,抬手甩向老槐树的屋檐。

  刀身"咔"地扎进木头里,在月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曹渊望着那影子,喉结动了动:"谢了。"

  "谢什么。"沈青竹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渗进来,

  "你当年在镇魔阁扛黑棺三天三夜没松过手,现在这点邪性算个屁。"

  远处突然传来更响的骚动。

  安卿鱼那边的方向,二柱子的嘶吼混着拳风,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拆房子。

  百里胖胖捆完最后一个村民,蹲在地上直喘气,青绳堆在脚边像条大青蛇:"这红月邪门得很,我捆人的时候,张嫂骂我的话跟平时不一样......"

  "她骂的是'还我儿子的命'。"沈青竹蹲下来,用树枝拨了拨张嫂散在地上的头发,

  "可她儿子上个月才娶的媳妇,根本没出海。”

  “红月勾的不是实话,是执念。"

  曹渊望着海平线。

  那些渔船更近了,船帆上的暗纹连成一片,像群蠕动的黑虫。

  他摸了摸胸口的锁链——那是镇魔司专门用来锁他的,平时沉得像块铁,这会儿却轻得反常,"七夜他们怎么还没到?"

  "快了。"沈青竹抬头看天,血月的边缘泛着暗红,像滴快滴下来的血,

  "刚才安卿鱼联系过,吴痕那小子开着破摩托冲得比鬼火还快。"

  百里胖胖突然"咦"了一声。

  他解开张嫂手腕的青绳,就见她手背上爬着条暗纹,细得像根线,

  "之前二柱子身上也有这个......会不会这红月跟海里的暗纹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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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回答他。

  曹渊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能感觉到,黑王的残魂在血管里爬,一下一下,像在数心跳。

  沈青竹的目光扫过所有被捆的村民,最后落在屋檐上的短刀上:"胖胖,你包里还有多少青绳?"

  "二十根。怎么?"

  "把我们三个也捆上。"沈青竹说得很轻,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我刚才摸张嫂脉搏,她心跳快得不正常。

  红月还在涨,等它升到头顶......"他没说完,指了指曹渊,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俩扛不住,胖哥你也未必。"

  百里胖胖的圆脸皱成了包子:"捆自己?”

  “那要是有妖兽冲过来......"

  "总比变成他们强。"沈青竹指了指地上挣扎的村民,王婶还在骂,声音已经哑了,

  "等七夜他们来,就算我们被捆着,也能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曹渊摸出怀里的锁链。

  那是镇魔司特制的,专门锁他这种"怪物","用我的锁链吧,青绳捆不住黑王。"

  "成。"沈青竹蹲下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先捆手,再捆脚,最后捆腰。”

  “胖哥,你负责捆我,曹渊自己捆自己——他那锁链只有他能开。"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

  吴痕的破车冲过村口时,排气管还在冒黑烟,林七夜坐在后座,手里提着柄带鞘的剑。

  曹渊望着他们,突然笑了:"来得正好。"

  "正好个屁!"吴痕把车刹得太急,差点摔进沟里,"老子开了四十里山路,轮胎都快磨平了......"

  他的话突然卡住,盯着地上被捆的村民,"我去,你们这是提前过年捆猪呢?"

  林七夜没说话。

  他望着血月,又望着海平线的渔船,手慢慢按上剑柄。

  曹渊知道,那是他要拔剑的前兆。

  "先别动手。"沈青竹把最后一截青绳打了个死结,

  "我们捆好了,你们先看海平线——那些船帆上的暗纹,跟二柱子身上的一样。"

  林七夜的目光扫过去,瞳孔微微收缩。

  吴痕挠了挠头:"所以这红月是个引子?

  把村里的执念引出来,再跟海里的暗纹......"

  "勾连成阵。"沈青竹替他说完,

  "现在捆住我们,是怕我们被红月影响,坏了你们破阵的计划。"

  林七夜突然笑了,笑得很轻:"你们倒会给自己找活干。"

  他转头对吴痕说,"去把屋檐上的短刀拿下来,那是村民身上暗纹的引子。"

  吴痕蹦起来去够短刀,嘴里还念叨着"这破屋檐比我家老母猪还高"。

  曹渊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捆住的自己——锁链勒得手腕生疼,可他从未觉得这么清醒过。

  血月升到了头顶。

  海平线的渔船开始鸣笛,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啼哭。

  林七夜的剑出鞘时,月光在剑身上碎成一片,像撒了把红玻璃渣。

  "来了。"沈青竹轻声说。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妖兽,还是更麻烦的东西。

  但至少现在,他们捆得很结实。

  林七夜的剑出鞘时,血月的光顺着剑脊淌下来,像给剑身裹了层流动的血膜。

  吴痕举着那把短刀蹦回来,刀尖还挂着半片槐树皮:"这破刀能有啥讲究?

  王婶平时切猪草都嫌它钝。"

  "暗纹是活的。"林七夜用剑尖挑起短刀,刀身突然剧烈震颤,暗纹顺着刀刃爬到剑上,像条黑蛇要往他手心里钻,

  "村民的执念养着它们,红月给它们开了路——这刀是阵眼。"

  吴痕凑近看,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我去!

  这刀缝里卡着片鱼鳞?"

  月光下,短刀的豁口处确实嵌着片暗青色鳞片,边缘泛着幽蓝,像淬了毒。

  曹渊盯着那鳞片,喉咙里泛起股铁锈味——黑王的残魂在血管里翻涌,他能听见某种古老的嘶鸣,像海浪撞碎在礁石上。

  "是海妖的鳞。"沈青竹的声音突然发紧,他捆着的青绳被挣得咔咔响,

  "上个月镇魔司通报过,东海有渔船失踪,船底刻着这种暗纹......"

  话音未落,海平线的渔船突然同时转向。

  原本分散的船帆挤成一团,暗纹连成巨大的漩涡,月光顺着漩涡往下淌,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把血月往海里按。

  二柱子突然发出声非人的嚎叫,他挣断了青绳,指甲变成黑灰色,正抓向最近的王婶——

  可王婶的眼睛也红了,手里的砍柴刀正往他心口捅。

  "操!

  青绳不管用了!"百里胖胖扑过去抱王婶的腰,被她反手一肘撞在肚子上,疼得直翻白眼,

  "这邪性比刚才还猛!"

  林七夜的剑突然爆出红光。

  他手腕翻转,剑尖点在短刀的鳞片上,暗纹瞬间像被火燎的蛇,"嘶嘶"着缩回刀缝里。

  吴痕趁机从怀里摸出张黄符拍上去:"爷爷教的镇邪符,管他是妖是鬼先糊一脸!"

  "没用。"林七夜的额角渗出汗珠,

  "这是活阵,得断源。"

  他望向海面,渔船的鸣笛声已经变成尖啸,"源在海里。"

  曹渊突然剧烈咳嗽。

  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可他能感觉到黑王的残魂在笑——那笑声混着海浪声,在他脑子里震得嗡嗡响。

  沈青竹注意到他的异样,捆着的脚腕勾住块石头,蹭到他身边:"撑住,老曹。”

  “七夜说过,黑王再凶也怕干净的光。"

  "干净的光?"吴痕扯着嗓子喊,他正用镇魔司的降魔杵砸二柱子的膝盖,

  "老子这杵够不够干净?"

  "是人心。"林七夜的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那是他体内的灵元在燃烧,

  "村民的执念是阴火,得用他们自己的善念来扑。"

  他转向被捆的张嫂,她此刻正盯着自己被青绳勒红的手腕,眼里的疯狂褪了些,

  "张嫂,您儿子上个月是不是给村里送过两筐海鱼?"

  张嫂浑身一震。

  她盯着林七夜,突然哭出声:"那臭小子非说海鱼新鲜,大早起来敲每家的门......"

  她的指甲慢慢缩回肉里,暗纹像被风吹散的灰,

  "他说等秋天收了稻子,要接我去城里住......"

  王婶的刀"当啷"落地。

  她望着二柱子脸上的血,突然扑过去抱住他:"柱儿,你前儿还说要给娘编个草蚂蚱......"

  二柱子的指甲也褪了色,他颤抖着搂住王婶,像回到七岁那年,被野狗追着扑进娘怀里。

  海里的漩涡开始松动。

  林七夜的剑光大盛,照得血月都暗了几分:"吴痕,烧了短刀!"

  吴痕抄起短刀就往王婶家灶膛跑,边跑边喊:"胖爷!

  借个火!"百里胖胖从兜里摸出火折子甩过去,正砸在吴痕脚边。

  他骂了句"死胖子",弯腰捡的时候,短刀突然烫得他松手——暗纹从刀缝里窜出来,缠上他的手腕。

  "我操!"吴痕疼得蹦起来,手腕上的暗纹像条黑蛇往胳膊上爬,

  "七夜!这玩意儿咬人!"

  林七夜的剑"刷"地斩在暗纹上。

  黑蛇发出刺耳的尖啸,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化成团黑雾。

  吴痕趁机把短刀扔进灶膛,火苗"轰"地窜起来,暗青色的鳞片在火里发出哀鸣,像极了婴儿的啼哭。

  海面的渔船突然调转船头,疯了似的往深海里扎,船帆上的暗纹片片剥落,掉进海里就没了踪影。

  血月的光慢慢收敛,变成普通的月亮,只是边缘还泛着淡红,像哭过的眼。

  百里胖胖瘫在地上直喘气,青绳散了一地:"我就说王婶平时心善,张嫂给五保户送了三年粥......这邪乎玩意儿专挑软柿子捏。"

  曹渊摸着锁链上的血,突然笑了:"刚才黑王跟我说,等我杀了你们,就能看血月最亮的时候。"

  他抬头望月亮,月光清清凉凉的,"可现在这月光,比它说的亮多了。"

  林七夜收了剑,剑鞘撞在腿上发出轻响:"因为现在的光,是人心。"

  他望向还在互相抹眼泪的村民,张嫂正给王婶擦脸上的血,二柱子蹲在旁边捡砍柴刀,

  "再凶的邪祟,也怕人间烟火。"

  吴痕从灶膛里扒拉出短刀的残骸,黑黢黢的刀把上还沾着灰:"得把这玩意儿带回镇魔司,让那帮老学究研究研究。"

  他突然凑近曹渊,盯着他手腕的血,"我说老曹,你这锁链勒得够狠啊?"

  "镇得住黑王就行。"曹渊活动了下手腕,锁链叮当作响,

  "再说了......"

  他瞥了眼沈青竹,对方正帮村民解青绳,侧脸被月光镀了层银,

  "有人盯着,想疯都难。"

  沈青竹回头扔过来块帕子:"少贫。”

  “把血擦擦,一会儿王婶该端鱼汤过来了——你上次说她煮的鱼粥咸,她记仇着呢。"

  远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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