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来寻麻烦的!-《三十岁前,成为天下第一》

  出乎意料的,江河进不去。

  更出乎意料的,挡在宫门前的,竟然还是一位江河的老熟人。

  胡监事!

  时隔一年未见,胡监事眉宇间已不复往日的拘谨与压抑,反倒透出几分意气风发。

  岁月虽在他鬓角染上霜痕,却似反将一身沉郁之气洗尽,如今的他,竟如枯木逢春,修为终于踏足通脉境界不说,举手投足间更是隐隐有了一丝武者该有的锋芒。

  更是换了职位,如今调任宫门巡查司,执掌禁宫外门巡查之权,虽品阶未升,实权却大了不少。

  脱了尚武监那口压抑多年的牢笼,胡监事仿佛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江河望着他那一身崭新的玄纹监服,心中却泛起一丝隐忧。

  尚武监固然平稳,可至少远离是非漩涡。

  而如今立于宫门之前,看似风光,实则已一脚踏入龙潭虎穴。

  “胡叔,”

  江河低声劝道,“依我看,你若还在尚武监,反倒安全些。”

  胡监事闻言,仰头一笑,挥手洒脱:“所谓富贵险中求,况且我当下的职位其实也算不得危险。”

  通脉境在宫内就已经算得上一个好手了。

  殊不知宫内先天才只有数百。

  且还大多都并不出现在大众眼前。

  至于宗师以上的强者,自然也有,但那等人物又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

  “那……真的不能通融一二?”

  江河再问,语气恳切,“我只是替殿下进宫拜谒李昭仪,片刻即出,绝不生事。”

  胡监事脸色一肃,连连摇头:“禁令森严,任何人不得擅入内宫,违者——杀无赦!”

  他顿了顿,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注意,这才压低声音,几近耳语:“我只能说,宫中……乱得很。上面虽三令五申封锁消息,可你看,这宫内的消息不还是满天飞一样的传到了宫外……”

  他话未说完,忽而指向宫门侧畔一处不起眼的青石角落。

  那里,石缝间暗红斑驳,像是被反复冲洗却仍洗不净的血痕。

  “瞧见没?每天夜里,都有人被拖出来,嘴一张,舌头就没了,再张,命就没了。”

  他声音微颤,“我虽得新职,可也如履薄冰。今日能与你说这些,已是冒了天大的险。”

  江河心头一凛,默然无言。

  他知道,胡监事肯说至此,已是情分到了极致。

  正欲作罢,胡监事却忽然抬眼,目光如钩:“对了,你……可是与司礼监有些渊源?”

  江河一怔:“何出此言?”

  “司礼监有位执笔监事王监事。此人近日对我多有照拂,提点升迁之事,竟直言是念在你的面子上。”

  胡监事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竟是认识此等人物?”

  “啊……勉强有些交情。”

  二哥王不岁嘛!

  江河轻描淡写地带过,心中却已盘算开来。

  只可惜,进不去内宫,不然的话,司礼监他定然是要去拜谒一番的。

  “那你今日若无要事,”

  胡监事忽而展颜,“待到傍晚下值,可来寻我,咱们爷俩好好喝上一坛,叙叙旧,当然,只是叙叙旧。”

  “正有此意。”

  江河拱手一笑,“我也正想与胡叔好好聊聊。”

  既然宫门难入,那便暂且退步。

  此行原就另有所图。

  城中一家名为九尾的酒楼,正是他此番入城的第二目的地。

  ……

  天洛城极大,大到江河纵然逢人便问,十人中倒有九个都不知那九尾酒楼藏于何方。

  可天洛城又极小,小到江河寻访九尾的消息,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便已悄然传入酒楼耳中。

  酒楼的薛掌柜表示相当的好奇,便命人请这位江氏一族的最后血脉之一来到九尾酒楼。

  一路行来,喧嚣与热闹如潮水般裹挟着江河的感官。

  街巷之间,刀光隐现,剑气微扬。

  左右皆是豪气荡存的英雄侠客,南北尽为步履沉稳的江湖武者。

  酒旗招展处,豪言笑语不绝于耳。

  在一名九尾酒楼引路者的带领下,江河拾级而上,穿过回廊,步入二楼一间雅致静室。

  室内焚香袅袅,清烟如缕,似在酝酿某种不言而喻的等待。

  他闭目静坐,默数呼吸,约莫一炷香工夫,忽而足音轻至,如叶落庭前,帘动风微,一道人影悄然入内。

  终于,见到了这位久闻其名、却始终未曾谋面之人——

  薛掌柜。

  “江河小哥,又见面了。”

  那人唇角含笑,眼波流转,对着江河嬉然挥手,语气熟稔得仿佛旧友重逢。

  “你来寻我,是有什么事?”

  他自然见过江河……确切地说,是见过江河的原身。

  只是江河的原身并未见过这位就是了。

  更不曾知晓,自己曾踏足的那间不起眼的酒肆,正是江湖中人谈之色变、闻之神往的九尾酒楼。

  毕竟,连个招牌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画着九条狐狸尾巴的牌子,还特别的不显眼。

  江河坐在桌前,神色平静,目光淡淡扫过眼前这妖冶男子,嗯,大概是先天境界,刚刚进入的那种,不足为虑。

  “数月前,你托人向我送了一封信。”

  他开门见山,语调如水,不起波澜。

  薛掌柜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小哥是为那封信来的?那人……没找上你?”

  他心中虽好奇后续好戏如何上演,却也无奈。

  皇城近日风云骤起,权谋倾轧,大事迭出,令他分身乏术,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琐事,早已无暇顾及。

  是以,这数月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一无所知。

  毕竟,比起皇都深处那场即将掀翻天地的风暴,这些事情实在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找了,只是当时我不在府中,因而没有与那人碰上。”

  江河是要来寻麻烦的。

  “薛掌柜可知那人到底姓甚名谁?何等来历?”

  江河却也只知那人是江氏的族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对江氏动手,却全然不知。

  原先他本就没有理会这件事情的想法。

  毕竟,真要是想调查江氏一族被灭的事情,那些青州的世家绝对是知道些一些秘密,江河可至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去询问。

  可奈何麻烦却总是自动寻上门。

  他不想掺和,但他天然的身份却直接被那凶手之一给盯上了。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把麻烦解决掉。

  “你要寻仇?”

  薛掌柜这下可来了兴致,“那人来历我确实知晓,只是你真的要寻仇?你虽为十八皇子伴读太监,可能借用力量又有几分?”

  “那人实力不俗,背景亦是非凡。”

  “总要动手的,他要杀我,我便杀他!”

  论背景,他江河难道就差了?

  论实力,他江河更是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