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卓尔不群-《三十岁前,成为天下第一》

  但凡洛千桑有胆子反驳一句,林空九或许还能高看他一眼。

  哪怕那反驳带着颤抖、哪怕那眼神仍藏着畏缩,只要他敢抬眼直视,敢在喉间挤出一声“不”,林空九便会在心底为他点一炷香。

  这小子,骨头还没烂透。

  然后才会一脚将他踢飞。

  尊卑有序?

  魔门之中从不讲虚礼,只认实力。

  强者一言可定人生死,弱者跪着听训便是福分。

  洛千桑纵然是府主亲传弟子,也不过是个披着光环的废物罢了。

  林空九敢当众折辱他,不是不怕担责,而是笃定。

  这种人,不配让人忌惮。

  但洛千桑现在什么都不做,林空九只会愈发的看不起他。

  亏的他还修炼了长生府的至高功法《长生真魔功》,也难怪其一直未曾将通脉境的部分修炼至圆满境界。

  就这种心性……

  还不如那个叫王谷的小子呢。

  那孩子虽出身特殊,却懂得藏锋守拙。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沉默,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爆发。

  这才是魔道该有的样子,不是一味狠厉,而是懂进退、知分寸、藏锋芒。

  “咳……那个,林长老,有话您私下的说。”

  白弥生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站在一旁看了全程,脸早已涨红,不是羞耻,而是难堪。

  他不是不知林空九脾气暴烈,可亲眼见师兄被如此贬低,仍如刀剜心头。

  他必须说点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也要为自己尊敬、憧憬的师兄开口托词。

  “这里毕竟……还有外人在。”

  他说得小心翼翼。

  “白小子啊!”

  林空九目光一瞥,摇了摇头。

  要说洛千桑不堪,这白弥生更令人不齿。

  一个空有资质却心性不佳,一个明明能走得更远却甘愿做影子。

  洛千桑最起码还有个大追求,修成《长生真魔功》大圆满,开尽两百二十八条经脉。

  但这白弥生,就好像其人生是为了其他人而活的一样。

  通脉境本可开辟更多经脉,夯实根基,延展潜力。

  可他早早突破,只为帮上洛千桑的忙。

  明明天赋不逊于人,却活得像个附属品,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所以说啊,洛千桑这个家伙就是废物,是毒瘤!

  “算了。”

  他忽然觉得疲惫,仿佛刚才那一场对峙耗尽了兴致。

  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空气。

  “做好你们来这里的任务就行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赤红流光,撕裂云层,直冲九霄。

  宗门晚辈都这个屌样,说个屁啊!

  原地只剩下面色忽然变得涨红的洛千桑在无能狂怒:

  “他算什么东西!”

  “他不过一个宗师长老,在我师尊面前不过蝼蚁!”

  他声音拔高,近乎嘶吼,仿佛要将方才那被轻描淡写压制的屈辱尽数倾泻而出。

  “他若有能耐,怎不当着师尊的面儿羞辱我?!”

  “……”

  四周静得诡异。

  哥们儿,你好没种啊!

  刚才那人就在眼前,你怎么不挺直腰杆骂?

  现在倒像个炸毛的狸奴,只会冲着背影龇牙咧嘴。

  云龙道长捋了捋花白胡须,眼神似笑非笑,心里却早已翻了个白眼。

  这热闹,简直比山下茶馆说书还热闹,还带情绪递进的。

  还好主角不是他。

  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家道子陈浮生仍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分明是被那一招镇得魂都没回来全。

  糟了!

  云龙摸胡须的手顿时一僵。

  光头和尚魔崽子都出了事儿,那他家的这个小牛鼻子岂不是也要被讥讽上几句?

  走走走!

  再不走,怕是要成真武山百年笑话了。

  于是他立马转向江河,脸上堆起温和笑意:

  “贫道云龙子,真武山一位普普通通的老道士。”

  话音一顿,目光落在江河身上,见其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自有一股沉静锐利之气,不由真心赞道:“此番得见任少侠,果真是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卓尔不群——非虚言也。”

  说着,他袖袍轻扬,一块古铜色令牌悄然滑入掌心,纹路隐现龙形,暗合云气流转。

  他随手一抛,令牌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江河手中。

  “这枚玄枢令,便算是贫道一点薄礼,望少侠笑纳。”

  语罢,不等江河开口,他已转身,口中还念念有词:

  “贫道还有些琐事未了,先行告辞,先行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掠至陈浮生身旁,一把拎起那还沉浸在震撼中的年轻道子,动作干脆利落,宛如提鸡崽儿。

  连那只毛驴也被他袖风一带,四蹄离地,“嗷呜”一声就被卷进了云雾深处,只留下一道飘渺背影和满场错愕。

  “跑的……还挺快。”

  江河有些错愕地看着那道飘渺的背影,只见那黑白道袍转眼间便化作天边的一个小点。

  道士果然鸡贼!

  了冲大师心中暗骂,手中念珠捏得咯咯作响。

  “既然如此,贫僧等人也暂且离开了。”

  一道璀璨佛光闪过,了冲大师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带着净明和尚化作流光远去。

  那佛光中隐约可见莲花虚影,端的是宝相庄严。

  原地只剩下了一干魔道长生府弟子以及白马关守将宗师闻人重将军。

  “哼!”

  洛千桑面色阴晴不定,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狰狞。

  他死死盯着江河,眼中似有血色翻涌:“任平生,你等着,本魔子不会让你猖狂太久的。”

  “我们走!”

  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人群中的王谷本想上前与江河寒暄几句,但见洛千桑临走时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只得暗自叹息,悄悄退后几步,隐入人群之中。

  毕竟,他可不想触那位小心眼儿的洛师兄的霉头。

  转眼间,原地只剩下了闻人重一人。

  哦,还有江河这个不是人的。

  这位沙场老将环顾四周狼藉的场面,苦笑着摊开双手,摇头叹道:

  “任小哥啊,你这……”

  “何至于此呢?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话不行吗?非要弄成如此闹剧?”

  “得罪了这道魔佛三大势力,你在江湖行走可是举步维艰啊!”

  道魔佛,每一家都是跺跺脚就能让江湖震动的庞然大物。

  最起码在江湖中人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闻人将军说笑了。”

  江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们还代表不了所有的江湖势力。”

  “他们更代表不了整个天下!”

  况且,他不也没把三家都得罪死吗?

  那云龙老道见机得快,早早抽身而退,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举着玄枢令,颇为好奇的问道。

  “话说……”

  江河忽然举起手中的玄枢令,在阳光下细细端详。

  “此枚令牌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