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装晕-《灵选风华》

  那名扶桑人不怒反笑,缓缓抽出腰间的太刀。

  刀尖在李佑脸上游走,划出一道血线:

  “单挑?好啊……”

  他狞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先废你一只手,我再……”

  话音未落,刀锋猛然一转,狠狠朝着李佑的右手扎去!

  “李兄!”

  段有财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却被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李佑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扭手腕,竟在刀锋落下的瞬间反手扣住扶桑人的手腕!

  他怒吼一声,借势翻身而起,一记膝撞狠狠地顶向对方的胸口!

  “砰!”

  扶桑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太刀脱手飞出。

  李佑趁机挣脱压制,一个翻滚抄起地上的太刀,反手横斩,逼退正欲近身的几名白袍人。

  “居然敢使用兵刃,来啊!”

  他喘着粗气,嘴角渗血,但眼神凶狠如狼,

  “不是要废我吗?试试看!是谁先废了谁!”

  那名扶桑人脸色阴沉,一抹嘴角的血迹,挥手喝道:

  “一、起、上!”

  刹那间,数名白袍人同时扑来!

  李佑虽奋起反击,但终究寡不敌众。

  很快便被一记重拳轰中腹部,紧接着又是一记鞭腿扫在膝弯,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太刀也被甩出去老远。

  “八嘎呀路,骨は固いですが。”

  扶桑人捡起地上的太刀,收刀入鞘。

  他冷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到李佑身前,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李佑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闷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哼!废物!”

  扶桑人又狠狠补了几脚,见李佑确实没了反应,这才转身走向被按在地上的段有财。

  “小子,轮到你了……”

  段有财原本已心如死灰,见李佑这般铁骨铮铮,胸中那股热血也被点燃。

  他突然暴起,一头撞在那名扶桑人的鼻梁上,大骂道:

  “我去你大爷的!血刃堂的杂碎!爷爷不怕你!”

  鼻血顿时从扶桑人脸上飙出,在白色衣襟上绽开出刺目的红梅。

  “八嘎!”

  扶桑人目眦欲裂,反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段有财嘴角迸裂,

  “血刃堂滴,不容亵渎!”

  其余白袍人立即一拥而上,将段有财死死地按住。

  不远处正“昏迷”的李佑透过眼缝看得真切,心里暗笑:

  “这怂包总算硬气了一回,不枉老子费心演了这出苦肉计。”

  没错,方才李佑不过是在装晕。

  他特意选了个既能看清全场又不会被发现的角度倒下,连倒地的姿势都精心设计过。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激发一下段有财的血性。

  扶桑人狰狞地扬起手,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给我打!往死里打滴干活!”

  似乎怕这帮手下真的下死手,还不忘补充一句:

  “留口气滴干活!”

  接下来的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那些白袍人出手极其狠辣。

  专挑段有财的关节、穴位下手,每一下都带着“嗬!嗬!”的怪叫。

  起初段有财还能硬撑着咒骂几句,渐渐地,那骂声化作痛苦的呻吟,最终归于沉寂。

  一个时辰后,两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扔出门前老远。

  那名扶桑人最后分别踹了李佑和段有财一脚,骂道:

  “记住滴教训!下次,切腹滴干活!”

  说完,带着一群白袍人扬长而去。

  待白袍人散去,街道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炽热的光芒肆意地倾洒而下。

  血影盟的其他地方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唯独血刃堂前门可罗雀。

  这座阴森的宅院在盟中恶名昭彰,平日里连飞鸟都绕着走。

  故而,此刻李佑和段有财倒在血泊中的惨状,竟无人得见。

  段有财浑身是血,十指关节尽碎,却仍用胳膊肘撑着地面,一寸一寸地向李佑爬去。

  鲜血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混着尘土凝成褐色的泥浆。

  “李兄……李兄……”

  他声音嘶哑,颤抖的手抓住李佑的衣襟,拼命地摇晃,

  “快醒醒……别吓我啊……”

  他每说一个字,胸腔就传来碎裂般的剧痛。

  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仍死死地盯着李佑苍白的面容,仿佛要将最后一点生命力渡给对方。

  可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李佑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昏死了过去一般。

  段有财眼眶发热,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却仍死死攥着李佑的袖子,不肯松手。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他声音哽咽,额头抵在李佑肩上,血和泪混在一起,滴落在尘土里,

  “你要是死了……我……我……”

  话未说完,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他的手腕。

  “嚎什么丧?”

  李佑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老子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死?”

  段有财先是一愣,随即破涕为笑,可笑着笑着,泪水又夺眶而出。

  他激动地一把抱住李佑,声音颤抖地说道:

  “李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似的,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

  李佑被他勒得生疼,却难得的没有推开,只是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故作嫌弃道:

  “行了,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唧唧的。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段有财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又瞥了眼李佑满身的血迹,苦笑道:

  “可咱们现在这副鬼样子,怎么离开?总不能跟蚯蚓似的爬回去吧?”

  话未说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李佑,此刻竟跟没事人似的,利索的站起身来,甚至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段有财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李……李兄,你……你居然装死?!”

  “不装死,怎么能让你这怂包硬气一回?”

  李佑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踹得生疼的胸口,又瞥了眼段有财浑身的伤痕,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顿了顿,语气难得认真了几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回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平日里你总是胆小怕事,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勇气,没给咱们兄弟丢脸!”

  段有财这才如梦初醒,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佑的鼻子,气呼呼地说道:

  “好啊!李佑!你骗得我好苦!”

  他挥舞着血淋淋的手掌,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老子要不是以为你挂了,哪会……哪会……”

  “哪会这么英勇就义?”

  李佑嬉皮笑脸地接茬,

  “要是我不装这么一出,你能有这血性?”

  不过,却发现段有财反常地没有回嘴。

  定睛一看,只见他正弓着身子,双手死死捂着裤裆,脸色煞白如纸。

  原来,方才被围殴时,不知哪个下作胚子专挑要害下手,对着他的命根子就是几记阴损的撩阴腿。

  先前他只顾着李佑的生死,竟没察觉到这要命的伤。

  此刻稍一动弹,那处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他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连呼吸都打着颤。

  李佑蹲下身,用手轻轻拍了拍段有财的肩膀,怯生生地问道:

  “喂,有财,你那……那宝贝疙瘩……还好不?”

  段有财疼得直抽气,额头抵着地面,愣是没吭声。

  李佑挑了挑眉,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裤腰带:

  “来,让哥帮你瞧瞧。”

  “滚你娘的蛋!”

  段有财猛地一缩,结果牵动伤处,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褶。

  “啧,你这小子,怎么能这样呢?讳疾忌医可不行!”

  李佑晃了晃食指,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

  “行了,别嚎了。”

  “这可是哥珍藏多年的‘金枪不倒丹’,专治各种跌打损伤,尤其是——”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往段有财裤裆处瞟了瞟,

  “某些关键部位的淤血肿痛。”

  段有财疼得直抽气,额角青筋直跳,却仍嘴硬道:

  “放屁!老子……嘶……老子好得很!”

  可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蜷得更紧了。

  李佑叹了口气,难得正经起来:

  “行了,别逞强了,再拖下去,你那宝贝怕是真要废了,以后还怎么去窑子里显摆?怎么想你的念儿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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