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流言-《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

  郑徽音深居简出,鲜少在平民面前露面。

  除了那些身份相当的文会宴请,外出多会蒙面纱。

  今日堂外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指认,时机拿捏得如此之巧,除了秦昭玥安排的,还能有谁?

  她方才之所以没有让春莺否认“被掳”的事实,正是因为看清了这点。

  在汹涌的谣言面前,真相早已不再重要。

  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京兆府的力量,编织一个相对体面的谎言。

  哪怕只能挽回一丝一毫,也聊胜于无。

  强忍着巨大的屈辱,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换上了杜主簿命人寻来的整洁衣衫。

  当她们重新出现在杜主簿面前时,至少表面上看不出问题。

  裸露在外脸颊和皮肤,除了苍白憔悴,并无明显伤痕。

  杜主簿的效率极高。

  就在郑徽音梳洗的这短短时间里,一份“完美”的案卷已经凭空诞生,悄悄拿去给前堂强撑着的邓弘毅过目。

  邓府尹匆匆扫过那“严丝合缝”的细节,看着上面“孝子救母,误绑贵女,只为求财,未行不轨”的说辞,一句话也没多问,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很快,前堂的案件审结,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被衙役带了上来。

  邓弘毅一拍惊堂木,威严喝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男子战战兢兢,“小……小人张二狗……”

  “张二狗你胆大包天,可是你于前日黄昏,在朱雀大街西侧巷口,掳走了国公府的郑大姑娘与其婢女春莺!”

  张二狗连连磕头:“是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小人当时真不知道那是国公府的小姐啊,小人只是看她们穿着光鲜亮丽,坐的马车也气派……”

  “大胆刁民!事到如今还敢狡辩?还不从实招来,为何行此恶事?”

  张二狗痛哭流涕,“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

  小人家中老母身染重病,卧床不起。

  小人卖了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也凑不够那救命的药钱。

  万般无奈,才入城想寻些活计或……或求些施舍……

  小人见这两位姑娘衣着华贵,一时鬼迷心窍,想着绑了她们,必能换些银钱救我老母性命。

  小人发誓,绝没有想要伤害她们性命,只求能救我娘。”

  “既为求财,为何不向国公府勒索钱财?”

  张二狗一脸畏缩恐惧:“小人绑完人就后悔了,而且高门大户,小人一个平头百姓哪敢呐。

  小人只敢拿了两位姑娘值钱的首饰,去当铺换了些银两,买了些救命的药材。

  小人句句属实,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她们身上为何穿着如此破烂污秽的衣衫?血迹又是从何而来?”

  “那是因为小人觉得,她们原来的衣服也很值钱,就让她们换下来了。

  小人穷困,只有些破旧衣裳给她们蔽体。

  小人发誓,绝没有伤害她们分毫!

  那血迹许是……许是她们挣扎逃跑时,在哪里蹭刮到了?

  小人不知啊!小人真没动手!”

  邓弘毅面色不改,转向郑徽音,“郑大姑娘,此人供述可属实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郑徽音身上。

  她挺直了脊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近乎冷漠的平静。

  “回大人,他所言基本属实。

  此人确未为难我二人,提供了食水与衣物,虽简陋不堪,但未曾施加伤害。

  至于我二人身上的尘土污渍,以及不慎沾染的些许血迹……

  皆因我二人不甘受困,数次试图逃跑,在挣扎躲避中,于柴房厨厮沾染所致。”

  说到这里,郑徽音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大人,张二狗虽犯下重罪,但事出有因,且并未折辱我二人。

  念他孝心可悯,且未造成伤害,求大人酌情、从轻发落。”

  邓弘毅点了点头:“嗯,案情清晰明了。

  张二狗掳劫官宦女眷,既有苦主求情,本官便从轻发落。

  判你杖责八十,流徙三千里!”

  张二狗如蒙大赦,感激涕零,“谢青天大老爷开恩!谢郑大姑娘怜悯!”

  衙门外,侍卫队长刘峰彻底傻了。

  他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般田地。

  小姐怎么就……认了?

  周围的百姓听着这判决,议论声再次嗡嗡响起,只是内容已悄然改变。

  “原来是这样,难怪郑大姑娘榜上无名呢,竟是被这糊涂蛋给绑了。”

  “嘶……落在这种人手里,虽说没那个,但也够糟心的了,这名声……”

  “这国公府的小姐啊,遭受无妄之灾,竟还替人求情,哎,可惜了。”

  ……

  他们不知道的是,关于“国公府嫡长女被掳”、“衣衫带血”、“狼狈不堪”的消息,早已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凤京的每一个角落。

  此刻,在朱雀坊的酒肆里,在云韶坊的茶楼中,在永兴坊的市集上……

  无数个版本的故事正在口耳相传,绘声绘色,而“郑徽音”三个字,已然与“名节有瑕”、“遭逢大难”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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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堂上精心编织的谎言,在汹涌的流言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墨六的推波助澜。

  作为墨组中专精易容、潜入与情报散布的好手,墨六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最为喧嚣的坊市之间。

  或变成街角窃窃私语的妇人,又或是酒肆中“无意”透露秘闻的豪客。

  她只需用不经意却又极具煽动性的口吻,将那惊爆眼球的信息抛出去。

  剩下的自有那无数张猎奇、好事、或带着恶意的嘴,将细节添油加醋,飞速传播。

  不消半个时辰,朱雀、云韶、永兴、鹿鸣四坊的核心区域,已然被这流言牢牢覆盖,后续的扩散已无需她再费心。

  任务完成,墨六再次改头换面,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哼,敢设局陷害她家殿下?

  郑徽音有此一遭,纯属活该!

  听碎墨姐姐说,这女人还曾厚着脸皮托人求到公主府上,真是对她家殿下的脾性一无所知。

  墨六可是亲耳听府里老人提过,上一个胆敢出卖殿下的婢女,连同其亲戚,早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若非郑徽音顶着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弄死了牵连太大,依着殿下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估计这会儿那主仆二人坟头都该长草了。

  心中念头转过,墨六不再停留,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碎墨比她离开得更早。

  简单易容后,凭借着四品境的修为,混在人群中点破郑徽音的身份而未暴露。

  更是在骚动甫起、众人目光聚焦于堂内之时悄然抽身,如风般远遁。

  任务圆满完成,面子里子都替殿下找了回来。

  至于殿下还有没有更狠的后手?

  不急,且看郑国公府如何接招吧。

  如今这一来一回,用的都是毁人名节的手段。

  郑国公就算气得吐血,面上也找不到理由叫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憋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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