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可有什么门路?-《摆烂公主:夺嫡?别闹!我起不来》

  把喜怒好恶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活得如此坦然、如此真性情。

  赤子之心?还是伪装得更深?

  虽然被怼咕了一句,但萧云朔本来也没多大期待。

  她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不再多言。

  车厢内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只余下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另一辆马车上,气氛要融洽得很多。

  知晓燕知白身份之后,秦景湛不再懒洋洋的,甚至会主动攀谈。

  朔风二公主他没兴趣伺候,怀川先生之后却不在其列。

  据说他当年之所以早逝,正是因为目睹了两国战争。

  归家后不遗力发表反战言论、力倡和平。

  不知是本就体弱,还是触怒了当权者,终至身亡。

  秦景湛介绍些凤京典故,燕知白则专注而谦逊,不时点头回应。

  目光也流连在窗外的街景之中,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专注与好奇。

  很快,马车抵达了凤京最繁华喧闹的东市,众人纷纷下车。

  甫一踏入,一股混杂着人间烟火气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

  绸缎庄的绫罗绸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香料铺子散发出浓郁的芬芳;

  酒楼食肆飘散出诱人的香气,跑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道中央更是摩肩接踵。

  挑着担子叫卖时令鲜果的小贩;

  推着独轮车售卖精巧玩意儿的货郎;

  牵着骆驼、载满西域奇珍的胡商;

  还有三五成群、身着儒衫的赴考士子的读书人,旁若无人高谈阔论。

  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艺人卖唱声、车马粼粼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秦昭玥一下车,目标极其明确,脚步轻快地便凑到了燕知白身边。

  自然而然占据了最佳“导游”位置,直接把原本在他身旁的五哥给挤到了一边。

  秦景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耸耸肩让了开去。

  他不介意与燕知白攀谈,但也没那么上赶着,六妹妹着急就让给她呗。

  该说不说,这男人长得确实俊俏,与他有的一拼。

  前头两人聊得热闹,后头三人却始终没人说话。

  指望四公主秦昭枢?那是门儿也没有啊!

  自出行以来,这位拢共也没说上两句话。

  此刻更是神情淡漠,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她无关,活脱脱一个闷葫芦。

  秦景湛又不愿意伺候,气氛略有些尴尬。

  堂堂朔风二公主那是一点儿排面没有,只能蹭着燕知白的面子,听那六公主介绍几句。

  与此同时,东市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二层,临窗的雅座。

  此时已过了午膳的黄金时辰,楼上食客不如之前。

  靠窗的位置,相对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身材敦实矮壮,皮肤黝黑粗糙,正是护送萧云朔入京的玄武军折冲都尉李锷。

  对面坐着的,是玄戈司从五品马政司丞,姓陈。

  曾在北境军中服役,后调往西北边庭负责军马事宜,如今调入凤京玄戈司。

  两人虽无深交,但在北境时有过几面之缘,此番由他出面招待李锷正合适。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下酒菜,一壶温好的老酒。

  “陈兄,多谢款待。” 李锷端起酒杯示意。

  “李兄客气了,一路辛苦。”

  陈司丞回敬,目光扫过楼下熙攘的东市街道,“凤京繁华,与边关大不相同啊。”

  李锷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看着那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嗯”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楼下街道上,秦昭玥一行人正由禁军护卫着,缓缓从酒楼下方经过。

  陈司丞眼尖,认出了那几位金枝玉叶和朔风公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锷自然也看到了,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神色如常,仿佛看到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陈司丞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低声问道:

  “李兄一路护送那位朔风二公主入京,可曾发现这位殿下有什么特殊之处?或是随行人员有何异常?”

  李锷拿起筷子,夹了片薄如蝉翼的金齑玉鲙,嚼了几下,才慢吞吞地开口,声音带着军汉特有的粗粝: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个读多了书的贵女。

  讲究个清雅,不喜欢奢华排场,身边就带了一个贴身婢女伺候起居。

  这一路顺当得很,没出半点岔子。”

  “哦?如此说来,倒真是平安顺遂了。”

  陈司丞点点头,又给李锷斟满酒,

  “李兄此番暂留凤京,可有落脚之处?

  玄戈司衙署后方有专供外地官吏暂住的房舍,只是条件略为简陋了些。

  若是往常,领了补贴去外头寻个客栈倒也自在。

  可眼下临近乡试,各处客栈人满为患,价钱也水涨船高,怕是不好寻摸。”

  李锷端起新斟满的酒碗,沉声道:“不必麻烦司丞了,我在凤京有间小宅子。”

  陈司丞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啊,那可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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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兄尽管住家里便是,该有的补贴照常发放,多少也能贴补些家用。”

  他举起酒碗,却在入口之前突兀问道:

  “若此次北境能安定下来,李兄可有想过调回凤京任职?”

  李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端起酒碗遥遥相祝,

  “陈兄说笑了,京畿重地哪里是我这等粗人能轻易扎根的地方?”

  他仰头,又是一碗酒下肚,目光灼灼望着对面:

  “还是说……陈兄有什么门路?”

  陈司丞同样饮下碗中酒,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

  虽有几面之缘,但交浅不言深。

  稍加试探,瞧得出他有这心思,先埋下颗种子。

  要不是听说他在风京有宅子,也不会第一面就开口。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李锷婉拒了陈司丞派人相送的好意,言明自己认得路。

  陈司丞也不强求,只是叮嘱他记得每日需去玄戈司点个卯,以防上峰临时有事召唤。

  李锷带着三分酒意,独自一人离开了酒楼。

  没有雇车也未闲逛,目标明确一路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接连穿过三座坊市,街巷渐渐变得狭窄安静,喧闹的市声被隔绝在外。

  最终,他来到了安仁坊的一条僻静小巷。

  巷子深处,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前。

  院墙灰扑扑的,门扉上的朱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

  “你是……李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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