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过往(1)-《京剧猫之我成为了阿紫的哥哥》

  战场硝烟尚未散尽,墨紫在混沌的余波中陷入昏迷。

  与此同时,夜色如墨般漫过另一处山岗。

  ……

  武松单膝跪地撑着哨棒,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衣物被汗水浸透,还沾着斑驳血迹。

  这场鏖战耗尽了他全身气力,眼前景物开始模糊晃动。

  “呼...呼...”

  他喘着粗气,勉强支撑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呃……”

  不知过了多久,武松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嗯?”

  月光透过头顶稀疏的枝叶洒在他脸上,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想要看清周围环境。

  “这...这是...”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刚想挣扎着坐起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浑身经脉传来。

  “唔——”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脑袋便又是一阵眩晕,眼前再次陷入黑暗,身体无力地瘫在地上,再次陷入沉睡。

  夜更深了,山林里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武松躺在原地,眉头紧紧皱起,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在梦境中仍在与什么可怕的东西搏斗 。

  ……

  此刻重重摔在泥泞中,伤口的剧痛如毒蛇啃噬着意识。

  “铛……”

  混沌的黑暗中,一声悠远的晨钟突然撕裂虚空,将他拽入一片带着槐花香的晨曦。

  “这个温度是,怎,怎么回事……”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武崧猛然睁眼——那是双带着薄茧的手,正温柔地牵着他。

  低头望去,褪色的红绳系在纤细的手腕上,粗布小褂的补丁边缘还绣着几朵稚嫩的铃兰花。

  “小白,慢些跑!”

  熟悉的女声裹着笑意。

  武崧抬眼,母亲蓝布衣裳的衣角在山风中轻扬,鬓边槐花沾着晨露,眼角的细纹里盛满宠溺。

  记忆如潮水翻涌,这是打宗集市最热闹的清晨,也是混沌侵蚀一切前,最后的安宁时光。

  铜钟“当啷”震响,集市像被唤醒的巨兽。

  “香香软软的糖人哦!”

  糖画摊前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小白鬼使神差地拽紧母亲的手。

  老师傅舀起琥珀色糖浆,手腕翻转间,一条栩栩如生的凤凰跃然石板。

  “就要这个!”

  武崧听见自己清脆的童音。

  “好的,小白~”

  母亲笑着刮我的鼻尖,铜钱落下时,我触到她掌心的老茧——和我握刀的手一样,都是为生活奔波的印记。

  “小心烫哦。”

  母亲用帕子垫着糖画竹签,递到嘴边时特意吹了吹。

  小白轻轻咬下凤凰尾羽,甜蜜在舌尖化开,恍惚间竟分不清,这是小白的记忆,

  山路蜿蜒,摆满琳琅满目的摊位。

  卖布的大娘抖开一匹月白色绸缎,上面绣着流云暗纹。

  “娘,这块布能做件裙子吗?”

  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惊了,这软糯的语调竟比景阳冈的虎啸更让我心慌。

  母亲却只是将布料轻轻披在我身上,阳光穿过绸缎,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

  “等攒够了钱,给我们小白做件比仙女还美的衣裳。”

  她说话时,另一只手始终护在我身后,生怕小白被拥挤的人流撞到。

  “铛……”

  茶馆前的铜钟撞出第三声长鸣。

  母亲买了两碗桂花甜茶,又撕下半个包子塞进我手里。

  “娘亲~”

  热气氤氲中,武崧望着她将剩下的包子揣进怀里——这场景突然刺痛了她,就像多年前在柴进庄上,他总把肉菜让给其他落魄汉子。

  “娘不饿,你多吃些。”

  她擦掉小白嘴角的甜浆,这个动作让我喉咙发紧,仿佛吞下了景阳冈的风雪。

  “来捧捧场,捧捧场啊,最新热闹的表演啊!”

  街角的杂耍摊传来阵阵喝彩声,母亲牵着我挤到前排。

  艺人抛接的火把在空中划出绚丽弧线,我吓得往她怀里钻,却又忍不住好奇偷看。

  母亲用手臂圈住我,轻声在我耳边解说:

  “别怕,那是特制的火把,烧不到人的。”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糯米香,那是早上吃过的甜茶留下的味道。

  “铛……”

  日头西斜时,最后一声钟鸣在山谷回荡。

  小白抱着新买的拨浪鼓,故意踩碎满地夕阳。

  母亲的手始终环着我的肩,絮絮叨叨说着“小心摔着”。

  路过溪边时,她蹲下身,用清凉的溪水洗去我脸上的糖渍,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干我的脸。

  山风卷起她的发丝,小白突然很想抓住这一刻——因为混沌终将吞噬这里的一切,就像命运吞噬了我的无数个明天。

  回到家时,月光已爬上屋檐。

  我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在灶间哼着摇篮曲。

  拨浪鼓的声响混着柴火噼啪,渐渐模糊。恍惚间,武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娘,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而她的回答像浸了蜜的月光:

  “会的,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

  月光透过窗棂在枕边织就银网,我攥着拨浪鼓沉入梦乡。

  再睁眼时,掌心的鼓面已磨得发亮,院角的槐树抽出新叶,原来竟已过了数月。

  “小白,来尝尝娘新蒸的槐花糕。”

  母亲系着蓝布围裙从灶台前转身,笼屉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小白小跑过去,木桌上的瓷盘里,米白色的糕点嵌着星星点点的花瓣,甜香混着柴火气息扑面而来。

  咬下松软的一块,舌尖突然泛起苦涩——记忆深处的晨钟突然轰鸣,震得我险些打翻茶盏。

  “当!!!”

  凄厉的钟声撕破晴空,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母亲手中的竹筛“哐当”落地,筛子里未晾干的草药洒了一地。

  她脸色瞬间煞白,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腕:

  “快躲进地窖!”

  话音未落,天边已翻涌来墨色云涛,云层深处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尖啸,空气里泛起刺鼻的铁锈味。

  “……”

  武崧被拽着跌跌撞撞跑出院门,只见打钟山顶的钟楼剧烈摇晃,打钟人拼尽全力撞击铜钟,飞溅的火星落在混沌云团上竟滋滋作响。

  “注意,注意,混沌来袭,混沌来袭……”

  “快跑啊,快跑啊!”

  街道上的村民们惊慌奔逃,卖糖画的老者打翻了熬糖的铁锅,滚烫的糖浆在石板上凝成诡异的黑色纹路。

  “分头跑!”

  母亲突然将我推向相反方向,自己却迎着混沌奔去。

  小白转身尖叫,却见她从怀中掏出半块褪色的红布——正是数月前集市上看中的绸缎,此刻被撕成布条缠在手臂上。

  “记住,往东边老槐......”

  她的喊声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吞没,混沌中探出的漆黑藤蔓缠住钟楼,铜钟轰然坠地,在地面砸出深不见底的裂缝。

  “嗯~”

  武崧踉跄着爬起来,裙摆不知何时已沾满泥浆。

  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喊,一个熟悉的身影逆着人流朝我扑来——是卖布的大娘!

  她发间的银簪歪在一边,怀里死死护着那匹月白色绸缎:

  “拿着!你娘让我......”

  话未说完,一道暗紫色闪电劈下,大娘的后背绽开焦黑的伤口,却仍将布料塞进我怀中。

  混沌如潮水漫过街道,所到之处房屋化作齑粉。

  我攥着浸透鲜血的绸缎狂奔,耳畔响起母亲最后的叮嘱。

  东边老槐树——那里藏着我们躲避山匪的地窖。

  可当小白跌跌撞撞冲进槐树林,却见树根已被染成诡异的墨色,树洞深处传来令猫牙酸的啃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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