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重生1979:开局成为卖炭翁》

  “为什么要留缺口啊?” 易芳歪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脚尖轻轻点着地上的碎石子,眼里满是好奇,像个追着老师问 “为什么天是蓝的” 的孩子。

  她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点不解:“把网围得严严实实的,不是能多抓些鱼吗?反正河里的鱼那么多,抓不完的吧?”

  唐哲把手里的光滑石头轻轻放在地上,石头落地时发出 “嗒” 的轻响,与远处牛尾河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

  他顺着易芳的目光,指向不远处蜿蜒的河面 —— 晨雾散去后,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几只白鹭正站在浅滩上,低头啄食着水里的小鱼。

  “你看这牛尾河,” 唐哲的声音放缓,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它从梵净山深处流下来,要经过几十个村寨,最后汇入乌江。每年春天,鱼会从下游往上游洄游,到浅滩或山洞里产卵;秋天再顺着河水游下去。要是哪一年,有人在河的上下游都拦上渔网,鱼没法洄游,来年就没鱼产卵,过两年,这条河里的鱼就会越来越少,最后连小鱼苗都见不到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又在圈的边缘留了个小缺口:“季节塘就像这个圈,栅网围三面,留一面缺口,就是给鱼留条‘洄游的路’。小鱼能从缺口游回暗河,母鱼能带着鱼卵去安全的地方,这样来年才有新的鱼长出来。老一辈人没读过书,他们祖祖辈辈跟山、跟河打交道,知道‘留一线’才能‘活长久’。”

  易芳听得心里发堵,她从小在城里长大,又是干部家庭,吃的用的,从来都是机关司务处配给,她从来没想过,这些 “取之不尽” 的食物,其实也需要 “留生路”。

  她突然明白唐哲放掉狼王的原因 —— 不是心软,是怕几十年后,梵净山的孩子只能从故事里听说 “狼” 这种动物,就像现在八家堰的孩子,只能从老人的嘴里想象 “门板大的鱼” 是什么样子。

  “原来如此。” 易芳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沈月也走了过来,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声音温柔却有力:“哲哥,你做得对。我们不能只想着现在能吃到多少鱼、打到多少猎物,还要想着以后。”

  易芳也跟着点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唐哲,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至少以后的人们提起梵净山这片神奇的土地,还能说‘这里有山狗’,有会洄游的鱼’,而不是‘这里曾经有过’。”

  申二狗拍了拍唐哲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敬佩:“唐哥,我懂了!你是想给山留‘活气’,给我们的娃留‘盼头’!以后我打猎,也会像老一辈说的那样,‘猎老不猎小,猎公不猎母’,绝不多杀一只!”

  唐哲看着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舒展开来,眼里的疲惫也消散了些。

  阳光渐渐升高,金色的光洒在营盘里,落在地上的狼尸上,却不再让人觉得恐惧 —— 那些狼是为了生存,他们也是为了生存,只是从今天起,他们选择给彼此留一条 “生路”。

  “好了,天色不早了。” 唐哲扶着申二狗的胳膊,慢慢站起身,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之前有力了些,“我们得赶紧处理好这些山狗,今天争取赶到坝口寨,要是再在山里过夜,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二狗,你去把那几只狼尸拖过来,我们一起把皮剥了。”

  “好嘞!” 申二狗应了一声,快步朝着狼尸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些,像是解开了心里的疙瘩,连肩膀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沈月想起昨天挖的柴胡,连忙说道:“哲哥,我挖了些柴胡,我现在去给你煨水喝,喝了能退烧。” 说完就要往门洞的方向走。

  易芳连忙跟上,笑着说:“小月,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捡柴火,两个人快些。”

  两人并肩往营盘走去,晨风吹起她们的衣角,偶尔传来几句说笑。易芳抱着沈月的手臂,好奇地问:“小月,你说神仙洞的鱼到底有没有门板大啊?姚兵他公会不会是在吹牛啊?”

  沈月忍不住笑了,眼里满是憧憬:“我觉得应该是有的!老人们摆龙门阵的时候,说得有板有眼的,哪些人去帮了忙,拿回来放在哪里的都讲得清清楚楚,肯定不是瞎编的。”

  “好可惜,神仙洞里没有鱼了。” 易芳说完,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营盘外的山林里,被枪声惊走的鸟儿又飞了回来,落在青球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庆祝这场 “人与自然的和解”。

  几只松鼠从树枝上窜过,抱着松果,警惕地看了看营盘里的人,又蹦蹦跳跳地钻进了密林。

  牛尾河的流水声潺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古老的营盘里,终于重新回归了安宁。

  为了方便剥狼皮,唐哲把两支矛上的刀给解了下来。

  两人正干着活,沈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过来,她把药碗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用嘴唇碰了碰碗边,确认温度刚好,才递到唐哲手里:“哲哥,药煨好了,你快喝了吧,喝了能退烧。”

  唐哲放下手里的小刀,接过药碗,一股浓烈的药腥味扑面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月连忙凑过来,小声说道:“中药是不好闻,你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就好了。”

  唐哲看着沈月满是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一仰脖子,把药一饮而尽。药汁刚入口时确实有些苦,可咽下去之后,喉咙里却泛起一股淡淡的甘草甜味,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很快传遍了全身,腿上的伤口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怎么样?没那么难喝吧?” 沈月笑着问,伸手接过唐哲递回来的空碗。

  “嗯,还好。” 唐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谢谢你,小月。”

  沈月脸上却一脸愁容,对唐哲说道:“哲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