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彻夜谈心-《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入夜,童折结束冰清苑诸事,回到帝瑾王府。

  路过三妹房间,见之烛火未熄,还以为是三妹忘记熄灯,他轻轻推开房门。

  果然,外屋无人,三妹已在里屋就寝。

  童折打开灯罩,吹灭蜡烛,突然,从身后传来三妹问话。

  “二哥哥,何故熄灭我的灯?”

  童折吓一跳,差点没站稳。

  “啊啊啊……”

  童珍栀及时扶稳兄长,顺势抚他安坐。

  “二哥哥小心。”

  回想她刻意阴森的语调,童折愤愤抱怨。

  “大晚上的,你吓煞我也。”

  童珍栀赔笑几声,打开火折子,重新掌灯。

  “呵呵呵,对不起嘛。”

  “去了一趟恭房,回来便见你走进房间,我还以为二哥哥玩心大起,就陪你玩一玩。”

  童折心有余悸,满腹怨气。

  “什么玩心大起?我才不像你,白长岁数,不脱稚气。”

  “关心妹妹,反被吓唬,我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哥哥。”

  童珍栀坐在兄长身旁。

  “好了好了,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莫胡搅蛮缠。”

  心疼妹妹,不舍责怨太过,童折转而关怀。

  “好,算我胡搅蛮缠,行了吧?”

  “这么晚,你为何不就寝?”

  “有愁事,睡不着?”

  童珍栀收起笑容,郁郁烦恼。

  “嗯,确实有一点发愁。”

  童折知疼着热,轻声细语。

  “何事发愁?”

  “说吧,我帮你解决。”

  童珍栀不急叙说,先行提问。

  “我们说体己话,暂放尊卑贵贱,好不好?”

  听得话头不对,童折神情,骤然严肃。

  “什么意思?”

  “你又要议论权贵?”

  “规矩,我们教你几百遍,你全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成何体统?”

  童珍栀辩驳。

  “二哥哥有脸说我?”

  “你以前,不也总是背后议论权贵?”

  “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童折词严义密,铮铮而述。

  “你自学坏,安得怪起我来?”

  “我有分寸,不管说什么,起码不会招致祸事。你向来不知分寸,难免祸从口出。”

  “跟你说过多少次,今时,与旧时,大不相同,不可同日而语。”

  “旧时,出入市井,无人在意,我们稍微谨慎一些,即可。”

  “今时,我们住在帝瑾王府,一言一行皆有可能影响王爷声誉。”

  “责任不同,做法便要变通,岂可胡言乱语,牵累王爷?”

  童珍栀不屑。

  “大道理,属你会说。”

  “二哥哥请早些歇息,我去找大哥哥谈心。”

  见她起身想走,童折双手急忙,按住她的肩膀。

  “找什么大哥哥?不许找他。”

  拿三妹没办法,他只好认输。

  “大不了,我不讲大道理。”

  “你说吧,议论哪位权贵?我陪你谈心。”

  童珍栀津津说道起来。

  “以兄长高见,文武不行、谋略不通、权位仰仗家族、唯是医术说得过去之人,是不是配不上我?”

  童折震惶失色,惊恐万状。

  “童珍栀,你大胆!”

  “议论权贵便罢,你怎敢背后奚落帝瑾王?!”

  “谁人教你,出此无君无义之言?”

  童珍栀抓到错处,得意扬扬反问。

  “我可没说,所指帝瑾王。”

  “二哥哥何从断语?”

  童折愣住。

  “呃……我……”

  童珍栀称心如意一笑。

  “你也觉得帝瑾王碌碌无能、不堪大用吧?”

  童折慌神无措。

  “你……我……”

  童珍栀语态悠悠,继续谈论。

  “今有一人,年岁比帝瑾王成熟,相貌比他俊美,才学比他渊博,武艺比他高强,智谋比他高深,职位凭借自身本领,医术师出名门。”

  “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想着身在帝瑾王府,童折吓得冷汗直冒。

  “我不想知道。”

  “因为,不存在这样的人。”

  “世上无有一人,比帝瑾王优秀。”

  有父皇撑腰,童珍栀无所畏惧,坦率直言。

  “你所说,忠也。”

  “我所论,事实也。”

  “二哥哥好好谈心,没事表什么忠心,你又不是帝瑾王之臣。”

  童折取一块绢帕,给自己擦汗。

  “你要是这么谈心,我可不敢说话。”

  “莫如,你去找大哥。他胆子大,厚颜无耻,不辨是非,兴许敢于大逆不道。”

  闻之深意,童珍栀气恼。

  “你这是谩骂大哥哥,还是指桑骂槐讽刺我?”

  童折不承认。

  “我没有谩骂任何人。”

  他胆寒发竖,心苦心累。

  “帝瑾王如何招惹你,你怎就对他有这么多不满?”

  童珍栀言明心事。

  “二哥哥迟钝得很。”

  “我不是不满帝瑾王,而是属意另一人。”

  猝不及防,闻知新奇事,童折一时忘却恐惧。

  “哦?”

  “童三女娘动了凡心?难得难得。”

  “快说,妹婿是为何人?”

  童珍栀扭扭捏捏,有些害羞。

  “哪有什么妹婿?我还没嫁给他呢。”

  童折惧意,尽数被好奇取代。

  “我乐意这样称呼。”

  “快说,他是何人?”

  童珍栀洋洋自得,摇头晃脑。

  “小安大人,安霄涣。”

  童折迷蒙。

  “安霄涣?没听说过。”

  “他姓安,或是铜事丞安大人的亲戚?”

  童珍栀答曰。

  “正是安大人之子。”

  童折立即排斥。

  “那不就是敌势中人?我不同意。”

  “你休浑忘,皇上交代,让你引诱帝瑾王,离间他和月溪公主。”

  “情情爱爱,大可先放一边。皇命不可违,大事更重要,你莫要轻慢。”

  童珍栀斜他一眼。

  “皇上交代之事,你打从知晓,便一直反对,哄劝威吓,软硬皆施,不许我行动,这会儿倒是积极。”

  童折严正示诫。

  “总之,我不同意,你与他来往。”

  “小妹不能忤逆兄长之言,你务必听我话。”

  童珍栀狐假虎威,驳回他的话。

  “二哥哥或将失望,此事,大哥哥已经首肯。”

  “小弟不能忤逆兄长之言,你务必听他话。”

  童折愕然。

  “啊?”

  “大哥首肯?”

  “他吃错药了吧?”

  心想事成,童珍栀倍深欣忭。

  “听他说,月溪公主也赞成。”

  “不过,我猜,月溪公主肯定另有所图。”

  “她有心利用也好,不安好心也罢,反正,我达成心愿。”

  “互相利用,双方获利,何乐而不为?”

  “明日,我便要赴约,去见小安大人。”

  她的话,童折依旧不敢回复。

  “这就是你夜深无寐之因?”

  童珍栀晏晏而笑。

  “对呀,我思念愈浓,兴奋不已,完全睡不着。”

  “二哥哥不妨,陪我彻夜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