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冥冥动心-《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探罢,庄玮二人,离开鄢府,至绛莲舍。

  顾沅穹手中折扇,置于茶几。

  “江仁弟,可觉蹊跷?”

  庄玮听懂其意,做个样子,与他想到一处。

  “桐仁兄亦觉,鄢大人身份可疑?”

  洞察微妙,指出疑点,顾沅穹对他之才,越发垂青。

  “是也。”

  “我料,这位鄢大人,肯定不是铜事令。今日,鄢家三人,呈现所有情状,皆为设局,欺骗罗女娘。”

  “罗女娘尊慈,也非善类,步步为营,意在鄢家之财。”

  “唯是罗女娘,纯知受骗。”

  “仁弟眼光不错,这位罗女娘,果然淑人端良。”

  “善人芝兰,久而自芳;恶人咸鱼,十年尚犹有臭也。善恶难共,短则数日,长则数月,他们必然离婚,罗女娘早晚归心于你。”

  见他识破真相,决断如流,庄玮依然震惊其智超凡。

  “桐仁兄未卜先知,小弟心悦诚服。”

  顾沅穹冁颜。

  “你莫自谦。”

  “愚兄看得出来,仁弟目光如炬,这些事,你一眼即明。”

  庄玮赧然。

  “仁兄谬赞。”

  顾沅穹沉着冷静,继续分析。

  “曙英县铜事令,另有其人。”

  “我猜,可能是‘鄢大人’的亲者或是好友,所以,愿意配合做戏,出借府邸。”

  “他们布局至此,是图人,还是图财?”

  “你的这位罗女娘,家境殷实?”

  庄玮解答。

  “家境,我不太清楚,只知她独立谋生,赚来许多银两。”

  “鄢氏,应是图财。”

  顾沅穹十拿九稳,决胜千里。

  “此乃天助仁弟,抱得美人归。”

  “冒充朝廷命官,骗婚谋财,俱是重罪。”

  “我们只需搜集证据,一纸状书上告,便可诸事无忧。”

  “一来,他们一家三人,连同那个真正的铜事令,全数获罪,起码十年不见天日;二来,罗女娘离婚理由充分,陈情上书,甚至可判,婚姻无效,重回香闺。”

  “伸张正义,协助仁弟,愚兄当仁不让。”

  “仁弟且看,何时搜证,何时状告?”

  庄玮婉拒。

  “我与鄢氏,远日无怨,近日无恨,并不想对付他们。”

  “一帮乌合之众,不值得我劳神费心。”

  顾沅穹会心一笑。

  “仁弟深意,将计就计,试一试罗女娘,是否重视地位财物?”

  庄玮莞尔。

  “仁兄明见万里。”

  顾沅穹提醒。

  “可你不是特意买下这间屋舍,装作穷苦,预备以此试探,看她愿不愿意接纳你吗?”

  庄玮阐述想法。

  “多试一重,以防万一。”

  “再者,我计,只能试出她是否看重财帛,不能探知她是否在意权势。”

  “幸逢良机,你我正好一瞧,她之志朴性淳,是虚是实。”

  顾沅穹评价。

  “江仁弟,好谨慎。”

  庄玮理正词直。

  “婚姻大事,非是儿戏,当然要谨慎一些。”

  “桐仁兄,若有中意女子,也请三思后行。”

  话至此处,他佯作好奇,问了一句。

  “痴未关怀,仁兄可有属意之人?”

  顾沅穹坦诚。

  “无有。”

  “家慈教导,真心误身误事,万万不可轻动真情。”

  “是故,我封心存情,不寄任何女子。”

  庄玮猜度。

  “令慈,大约有过情伤吧?”

  顾沅穹模糊作答。

  “有过吧。”

  庄玮不蔓不枝,一语道破。

  “我观,仁兄复述令慈教导之时,瞳仁簌簌微动,不似心无所寄。”

  顾沅穹一怔。

  “但我确实,未托情意。”

  庄玮简言解析。

  “大概冥冥之中动心,你无知无觉。”

  顾沅穹心绪沉沉,若有所思。

  “是吗?不对吧……”

  数日往来,一同打探消息、一起商酌计谋,顾沅穹和庄玮,友谊渐深;罗妤和鄢坞,朝夕相处,如胶似漆,爱意愈浓。

  鄢驷夫妻,蓄谋罗妤存银,暂无成果;罗笠斌夫妻,企图鄢家财富,还未得手。

  这日,鄢塘依着尊慈吩咐,从家乡拓彬县出发,赶路而至曙英县鄢府。

  “爹,娘,大哥。”

  鄢驷拂手示意。

  “塘儿,坐。”

  “莫忘,改称母亲;日后面见,务必行礼。”

  “我信中所言,你都看仔细了?”

  鄢塘入座,答言。

  “是。”

  “爹说,罗员外夫妇,防备心重,你们谋取嫂嫂存银,屡屡败计。因而,唤我来此,让我施计,与嫂嫂苟合,被大哥当场逮住,责她不检,借此离婚,并要求嫂嫂赔偿……”

  鄢驷听完,满意点头。

  “嗯,很好,记无遗漏。”

  “你去拜见罗员外夫妇,走个礼数,顺便问候嫂嫂,增进感情。”

  “切记,行事小心,别被他们抓着把柄,反咬一口。”

  鄢塘正色,特别强调。

  “我愿来此,不表示同意施计。”

  “丑话说在前头,嫂嫂如果不美,我可下不去手,你们不许迫使。”

  鄢坞眉梢,一抹自豪。

  “这一点,你放心,她妙不可言。”

  鄢塘不信。

  “大哥夸赞,不作数吧。”

  “帝瑾王曾有高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鄢驷证实。

  “坞儿言之确凿,儿媳妇,当真貌丽,秀色可餐。”

  妘艺钗忽然吃醋。

  “你这话何意?”

  “莫非情动?”

  “既是这样,何必辛苦塘儿远道而来?近水楼台,你自己上,愉情悦兴,岂不更好?”

  鄢驷羞慌。

  “两位爱子在此,你胡说什么呢?”

  “夫人莫怪,我用词有误,马上改口。”

  妘艺钗脸色阴沉。

  “你改吧,我听听。”

  鄢驷心神不安。

  “儿媳妇,小家碧玉。”

  “可以么?”

  妘艺钗不由气愤。

  “老爷暗指何人,不够小家碧玉?”

  鄢驷解释。

  “你是大家闺秀。”

  妘艺钗柳眉倒竖。

  “便是承认,暗指于我?”

  鄢驷心里犯苦。

  “我是夸你,金枝玉叶。”

  妘艺钗怒意汹汹。

  “我一介民妇,平头百姓,你这般夸词,岂非讽刺?”

  鄢驷辩白无力。

  “我……”

  鄢坞出言劝解。

  “一点小事,不至于争吵,母亲请息怒。”

  鄢塘附和。

  “大哥说的是,母亲切莫误解我爹。”

  妘艺钗醋不能遏。

  “何有误解?我如何息怒?”

  “今晚,塘儿施计,带上你爹。你们父子共趣,极好。”

  早知如此,就不该多话,鄢驷懊恼不已。

  “夫人,别说气话嘛。”

  妘艺钗怒容满面,发指眦裂。

  “不是气话,你只管去,我不怀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