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对不住溪儿-《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处置完骆四镰和卞桀,宁奉哲提笔练字,平心静气,努力忘却湘竹苑之美。

  忽听下人来报,秋璧求见。

  他速即允准一见。

  秋璧手持蓬莱杏玉,疾跑入内,恭然一跪。

  “大公子安好。”

  “启禀大公子,姑娘独自恭迎大娘子,不见归来,只在院门石座,留下玉佩,且,断成两截。”

  “府中上下皆知,玉佩乃是大公子赠予姑娘,任谁见之,尽皆不敢损毁。因此,奴婢猜测,这是姑娘有意摔断。”

  “大公子关爱之情,姑娘视若珍宝,除非遇到危险,否则,绝对舍不得毁去蓬莱杏玉……”

  宁奉哲止住她的话。

  “你不必分析,我听懂了。”

  秋璧言辞之间,他已经料定所有。

  溪儿肯定如实禀报昨夜发生之事,引得母亲误解,溪儿意图抢夺她的儿子,所以出手反击,断绝溪儿之念。

  何以断绝,可想而知。

  他蹙眉肃然,心处刀绞作痛。

  “你候在府中,我去附近马厩,选一匹快马,直发许府。”

  秋璧清眸汩汩,惊慌忧愁,百感交杂。

  “请问大公子,姑娘出了什么事?”

  “奴婢悬心难落,祈求大公子,带上奴婢,一起去救姑娘。”

  宁奉哲没有回话,一路奔走而去。

  秋璧飞奔跟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前后骑上快马,同往许府。

  正巧,与急急出门的许明骞,迎面撞见。

  宁奉哲几步走近,迫切开口。

  “兄长,小弟有事相求。”

  许明骞也是焦灼。

  “你的事,暂且放一放。”

  “我跟你说,大事不好,溪儿遇险!”

  宁奉哲浅浅一惊。

  “你知道了?”

  许明骞疾言峻色,怫郁愤懑。

  “有人传消息,至我居处,说是,宁三姑娘身在北市纮幸胡同,任人欺凌,还说她嗜好在此,甚至邀我同去!”

  “你怎么回事,竟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宁奉哲暂放礼数,抢话请求。

  “兄长容后斥责,小弟相求,正为此事。兄长武艺出众,天下莫敢当,恳请救救溪儿,小弟感激不尽。”

  许明骞义不容辞。

  “挚友之间,何必言谢?”

  他愤慨不失理智,告知决策。

  “动用隐卫,或许太过张扬,溪儿亦多不便,所以我打算只身前往解救。”

  宁奉哲不以为然,简而言之,诉与情况,给出建议。

  “此为家母之计,事情必将张扬,事后我会处理。依我看,还是动用隐卫,把守胡同口,避免再进新人,也防贼子出逃。”

  许明骞点头同意。

  “嗯,好。”

  他拿出令牌,交给护卫栾悸。

  “速传我令,调集隐卫,共赴北市纮幸胡同,把守胡同口,不许任何人出入。”

  栾悸忧心忡忡,提出疑问。

  “不可私自调集隐卫,对上,总要有个说法吧?”

  许明骞沉声回复。

  “你只管下令,我自有答对。”

  声声莺号泣春风,阵阵云惊呼苍穹。

  宁奉哲三人赶到胡同,只见宁云溪一身伤痛,被人掌掴,重重摔在墙角,气力难支,只能任众鱼肉。

  纱裙,被撕成碎片,落花般,散落一地。

  衣裤雪白,渐染丝丝淋漓,残破不堪,目不忍睹。

  浅扫一眼,宁奉哲心痛欲绝。

  秋璧心疼难抑,霎时间泪如雨下。

  “姑娘……”

  许明骞举剑出招,锐不可当,轻而易举,击退一众男子。

  “我乃铜事相许明骞,率领隐卫队,捉拿恶徒,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铜事台出动,一向都是抄家灭门的大案,众人闻言,纷纷色变,跪地求饶。

  “许大人饶命,吾等冤枉……”

  秋璧一如既往,不顾己身,脱去外衣,披在姑娘身上,小心翼翼,扶她起来。

  “姑娘不怕,没事了。”

  宁云溪泪水,早已流尽,声嘶力竭之后,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明骞行至宁奉哲身旁,压低声音询问。

  “怎么发落?”

  “世族告去尹司台,民者告去廷合台?”

  宁奉哲沉翳冰冷,轻轻摇头。

  “母亲遍布流言,假称,溪儿嗜好在此;邀请他们前来玩闹,母亲必用宁府中人传话,其行踪可查。”

  “这样一来,即便我去状告,尹司台、廷合台也不会重责他们。”

  “况且,母亲无意追究,本意和解,只要他们拿出一笔银子给她,便可破财免灾,无罪释放。”

  许明骞瞠目震惊。

  “什么?”

  “你是说,宁夫人利用溪儿身节,赚取银两?”

  他眉心郁结,不敢置信。

  “这……不会吧。”

  “不择手段至此,岂不丧尽天良?”

  “先前你说,宁夫人利用之处,只在溪儿婚事,不是么?”

  宁奉哲眸含不忍,隐蓄几分内疚。

  “母亲临机有改,原因在我,是我思虑不周,对不住溪儿。”

  许明骞不明就里,不予评述,转而发问。

  “那你预备,怎么惩治?”

  宁奉哲落目跪地一众,眸底腾起杀意。

  “胆敢伤我家人,休想轻松逃过。”

  许明骞保持理智,正色提醒。

  “你要当心,人多势众。”

  “毕竟,中有世族子弟,牵涉大局。”

  宁奉哲悲愤痛切,全然无心什么大局。

  “平民男子,当着溪儿的面,即刻万剐千刀,挫骨扬灰。”

  “世族子弟,几日内,我自有计除之,定叫他们全数不得善终!”

  许明骞睇目一眼溪儿,复又低声提醒。

  “莫非忘记答应过她,不再戕害无辜?”

  宁奉哲斜睨许明骞,瞳间绯染怒色,威慑不言而喻。

  “许大人以为,他们尽是无辜?”

  鸷视近在眼前,着实令人心骇神悚,许明骞慌目,无意识躲避锐眸寒光。

  “我当然不以无辜。溪儿纯善,她可能会这么想。”

  意识到自己失礼,宁奉哲立即收回视线。

  “顾不得那么多。”

  “今番不行狠事,我誓不为人。”

  “兄长无需忧虑,我负责善后。”

  许明骞也是不愿恶徒逍遥,微微沉吟思索,继而回应。

  “你既决定,那好吧。”

  他一声令下。

  “来人,核对记下所有人的籍处。”

  许明骞细致,考虑溪儿和秋璧的名节,特意吩咐,只许女隐卫,入胡同查办。

  夕阳如火似霞,熔岩般流淌天际,绽放一束束艳红色彩,萧条纮幸胡同,一点一点,归于冷寂。

  秋璧吓得面色惨白,丝毫不敢直视。

  宁云溪轻柔遮住秋璧视线,与她相依,相互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