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我欲除之,以绝后患-《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方之玄掩人耳目,至念仁盟。

  “姐夫书信,唤我来此,有何吩咐?”

  云柏誉抱诚守真,给出建议。

  “帝瑾王,渐渐长大,以我之见,你应当思虑,回归大事。”

  方之玄谈吐生笑。

  “姐夫言之差矣。”

  “偷梁换柱之计,何其复杂,王爷才五岁,如何听得懂?”

  “他稚惑不解,我怎么回归?”

  云柏誉不以为然。

  “你这话,太过武断。”

  “莫非没有听说,宁三姑娘立功之奇?她今年也是五岁。”

  “你试试,万一王爷听得懂。”

  他按着舒儿生前留计,言语激之。

  “难道,皇上待你太好,你变心改志、不思回归?”

  方之玄笑容顿收,眉宇一派严峻。

  “姐夫这样污蔑,休怪小弟怄气。”

  “我晨兴夜寐,无有一日不思回归颜皇,何有改志恶念?”

  云柏誉一板一眼做戏。

  “你莫防备。”

  “我是说呀,你若改了,我也改。”

  方之玄怒火中烧,愈加正颜厉色。

  “你再说,我真要生气。”

  “我从八岁起,便受流放苦楚,磨难至今,难不成,就为享受此等金玉其外之尊荣?姐夫太过藐视小弟!”

  云柏誉露出一抹和煦。

  “我说笑呢,贤弟莫恼。”

  方之玄怒意未消,尚余不满。

  “姐夫既有疑虑,我自当一试。”

  云柏誉斟茶一杯,以作赔罪,不紧不慢解释。

  “我没有疑虑,就是突然想起舒儿说过,她看出王爷天赋异禀。”

  “所以,我便想着,于他人而言,五岁稚气犹在,但于王爷而言,五岁足矣。”

  “早些返志,有益无害,贤弟不妨一试,暗中回归,也好正式为王爷筹谋龙座大计。”

  方之玄稍加思索,首肯赞同。

  “好,我现在敛迹,去一趟帝瑾王府。”

  云柏誉展臂一拦。

  “你就这么空手而去,求见王爷?”

  方之玄一头雾水。

  “求见王爷,还要备礼?”

  云柏誉一本正经转述。

  “舒儿曾经有言,必须备礼。”

  他头头是道,一句反问。

  “你是皇上宠臣,无有诚心,何以取信帝瑾王一众?”

  方之玄忖度推敲,莹然晓畅。

  “长姐深意,我能领会,她是说,理当建功。”

  云柏誉彻然一笑。

  “对,她好像是这意思。”

  他微微顿言,隐喻暗示。

  “她还说,找什么汤大人。”

  “她没个明言,我实想不通,找汤大人有何用处,更不知舒儿所指,是哪位汤大人。”

  方之玄研精致思,口诵心维。

  “汤族,原本心向颜皇。后因韶弟之尊庄大人获罪,致使密枢丞汤大人,被德宗皇帝斥责治下无方,二者逐渐离心。而后,汤大人亡故,汤族彻底投向顾孟祯。”

  “汤族众人,尽皆以为,德皇帝容不下汤大人,所以痛下狠手。其实,此为钟谏之谋,顾孟祯之行,目的只在拉拢汤族。”

  话音刚落,他结而论言。

  “长姐妙计,我或能通达。”

  “便是,劝降汤族,随我一起回归颜皇。”

  云柏誉做出恍然大悟之貌。

  “原来如此。”

  转瞬,他的神情,落为苦恼。

  “无奈,事过境迁,谈何容易。”

  言谈工夫,方之玄一霎成计。

  “现任钦天监汤渤滔,是个明理人,我有拙计一条,双管齐下。”

  云柏誉捕捉重点,浅浅错愕。

  “双管?”

  “除了汤族,你还要谋计何人?”

  方之玄没有隐瞒,诉知实情。

  “姐夫知晓,奉哲这些年,不倦与我斗谋。”

  “只他一人,我已应接不暇,若再加上宁三姑娘,贻害匪浅。”

  “我欲除之,以绝后患。”

  毫无预兆,爱女猝然逢难,云柏誉全身一震,差点摔下椅子。

  “啊?”

  “不……你……她只是个孩子呀,你何忍如此?”

  方之玄眸意风僝雨僽,呈现剜疮割心之狠。

  “姐夫不也称誉她,立功之奇吗?此女,久必为祸,断不可留。”

  爱女遇险,云柏誉心乱意慌,忘却做戏,丝毫掩藏不住心绪。

  “不过一个深闺女子,年纪尚幼,即便立功,也不能封爵、无从入仕,你何需防备?”

  方之玄料察福祸,深明利害,因而不苟言笑。

  “她不入朝,并不表示不能献谋。假以时日,等她稍长几岁,与奉哲共策,后果不堪设想。”

  余光无意间,看见姐夫满脸忧愁,他后知后觉一怔。

  “嗯?”

  “你护她做甚?”

  云柏誉急忙调整神色,落眉八字,余留些许尴尬。

  “我不忍心,毕竟是个孩子嘛。”

  他绞尽脑汁,极其艰难,想到说辞。

  “你是方族之后,怎能做此丧尽天良之事?”

  方之玄轻轻松松驳回。

  “我灭佞者,怎就丧尽天良?”

  云柏誉焦心急躁。

  “她没做什么坏事,唯是立功、拯救万民,如何就是佞者?”

  听似有理,方之玄一时语塞。

  “这……”

  他想了想,而后回应。

  “她以后,必然扶佐顾孟祯,无心颜族。”

  云柏誉振振有词,事关爱女性命,坚决不做一分退让。

  “那只是以后可能发生的事,你现在岂可断言?”

  方之玄疑心骤起。

  “你这般袒护,莫非,她是令爱?”

  眼见方族大计,就要失败,云柏誉凝滞不语,惶然无措。

  “呃……”

  方之玄紧抓他的视线,蹙眉正目,尤其严肃。

  “可儿,找到了?”

  可儿,正是宁云溪取名之前,所用小名。

  云柏誉矢口否认。

  “没有。”

  “当年,方族家人,动员一众,未能得到一丝音讯。凭我之力,何以找寻?”

  他沉下面色,怅惘失意。

  “我只想着,可儿若在,与她岁数相仿,或许,也通才谋,幼时便就建功……”

  方之玄深领其意,容色亦覆落寞。

  “原来,姐夫触目伤怀。”

  “怪我,识浅略薄,徒劳无觅。”

  云柏誉央央而望。

  “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就当她是可儿,好吗?”

  想到宁云溪才略出众,方之玄云绪,登时布满忌惮。

  “但她不是可儿。”

  “姐夫怎能优柔寡断,对敌仁慈?”

  云柏誉没了办法,离座一跪。

  “之玄,我求你了。”

  方之玄吓了一跳,立马跟着一跪。

  “姐夫这是做甚?”

  “你牵挂爱女,可以寄思于她,然而,随意一想便罢。安得沉醉其中,是敌是友,你都分不清?”

  云柏誉痛苦不堪。

  “她要是没了,我也不活。”

  方之玄几近无言以对。

  “姐夫癔病太甚!”

  “好好好,我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