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端赖柔嘉-《嫡女被家人苛待后,全员跪求原谅》

  萏烑梨花带雨,楚楚开口。

  “我是因……”

  章湶怒吼出声。

  “住嘴!”

  怒容,只一瞬,换回凄怜之状,他继续倾吐苦水。

  “我真爱于她,哪怕承受苦痛,也选择委曲求全。”

  “滕大人请评理,她限制我的自由,是否有违律令?”

  滕娥兰几分淡漠。

  “我暂时做不了评断。”

  “你说完了?”

  听出一丝不耐烦,章湶勃然狂怒。

  “没有!”

  见之情绪不对,滕娥兰及时改变态度,浅笑,平易逊顺。

  “请讲。”

  章湶仿若愁肠百结,极难排遣。

  “前天,东市茶馆茗意沁人,一位主播遇到困难,诚邀我,去她家,帮忙解决难事。”

  “娘子不许我去。”

  “我问原因,她仍是答非所问。”

  “实际原因,我心里清楚,大人更是心如明镜。她不就是怀疑,我和那位女主播暗生情愫,肆行花遮柳掩之事?”

  滕娥兰忍无可忍,严正提醒。

  “你说事,莫要带上我。”

  “我不随便臆测人心,目前没有任何想法。”

  叙话良久,不见滕大人斥责萏氏一句,章湶心里不痛快,怫然作色。

  “滕大人是女子,自然偏向女子一方,胡乱揣测我和那位女主播的关系,将我看作恶人。”

  滕娥兰端赖柔嘉,不失威仪。

  “调解离婚,务必公允公正,不徇私,不偏颇。此乃州牧台规定,我不敢有违。”

  “我的上司,乃是州牧中丞晏大人。这场调解,章少郎但有意见,尽管向他反映。”

  章湶振振有词,给妻子扣上罪名。

  “与女主播来往,我何错之有?”

  “月溪公主的伊人倾城,也有女主播。”

  “上问滕大人,家妻阻我去见,岂非公然违逆月溪公主?”

  萏烑分辩。

  “我……”

  章湶重重拍案。

  “我让你住嘴!”

  滕娥兰沉心静气,保持镇定。

  “请章少郎,不要恫吓萏女娘。”

  “你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章湶不气馁。

  “这些问题,滕大人回答不了,没事,我不介意。”

  “有一事,滕大人听完,定然气愤。”

  “这一年来,她嘴上说,倾心于我,实然,心向娘家。”

  “她时常瞒着我,给她尊慈,买这买那。”

  “更甚,她家里有个小弟。我的存银越来越少,正是因为其弟!”

  不想再听一面之词,滕娥兰叫停。

  “你的诉说,我……”

  章湶意犹未尽。

  “滕大人别急,我冤屈,尚未诉完。”

  他口若悬河,滔滔叙事。

  “去年,签婚书之前,家尊便买下轩处,供我们夫妻居住,主动避免公媳矛盾、婆媳矛盾,可谓关怀备至。”

  “家慈,每日来我轩处,给我们打扫屋子,做好一日三餐,可谓细致周到。”

  “后来,家弟因生计变化,需在我轩,住上一阵子。结果,她不同意。”

  “对待她的家人,她付出良多,无微不至。可是呢,对待我的家人,她漠不关心。”

  “滕大人试想,你的丈夫,在婚后,如是区别对待家中亲人,你能欣然接受吗?”

  他的无理问话,滕娥兰始终不予回应。

  说实话,她最讨厌这种男子。

  离婚就离婚,养外室就养外室,好聚好散即可,何必装得大义凛然,把发妻说得罪不可赦?

  难不成,他不说成这样,萏女娘便非他不可,殒亦不愿分离?

  可笑。

  滕娥兰软谈丽语,没有表露一分厌恶。

  “事情,我听得差不多,请问少郎,你的诉求是什么?”

  章湶言说诉求。

  “我希望,大人劝她,不要跟我离婚。”

  滕娥兰惊讶太甚,以至于藏不住惊色。

  “是她提出离婚?”

  “不是你?”

  章湶一听,神气十足。

  “大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我亦同。”

  “这些事,我全部忍下。我爱妻如命,她却提出离婚,简直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滕娥兰眸底,隐一分嘲谑。

  “我非是此意。”

  “我以为,你慷慨陈词,意在,与她断绝夫妻情分,没想到,你在挽留。”

  章湶辞吐,冠冕堂皇。

  “我这人,一向痴心长情,怎么可能生出断绝情分之念?”

  “是她无情无义,执意抛弃我。”

  他臆想揣度。

  “滕大人请思,她是不是在外头,另有相好之人?”

  滕娥兰不作答,彬彬有礼,示意一请。

  “章少郎请用茶,稍作休息。”

  她转向另一侧座位。

  “萏女娘,请述离婚理由。”

  萏烑以绢帕拭泪,形貌苦不堪言。

  “我无话可说,惟求,尽快脱身。”

  听她丝毫不辩解,章湶悬心一放,嘴角扬起笑容,好似胜券在握。

  滕娥兰绰然有余,应对其事。

  “入州牧台,胆怯紧张,以致言辞有碍,是很常见的事。”

  “萏女娘平稳心境,莫怕莫慌。”

  “大致情况,我已了解,接下来,我问你答,可好?”

  闻言不妙,章湶怒喝拒绝。

  “不好!”

  滕娥兰睨他一眼。

  “我没问你,请少郎安心用茶。”

  章湶词气激昂。

  “她言,无话可说,滕大人没听到?”

  “我辩才无碍,她哑口无言,这个案子,你只需判定,不准许离婚,便矣。”

  “公忙结束,同僚陆续离开州牧台,大人不着急回府吃晚饭吗,纠缠我们夫妻,有什么意思?”

  滕娥兰守正不移。

  “准许与否,我自判定,不需少郎教我。”

  “多谢好意。”

  章湶登时暴怒。

  “你这就是徇私枉法!”

  “没听过一句话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你坚持这么做,天理难容,必会遭到天谴!”

  滕娥兰示诫。

  “你再闹,我便唤州牧台守卫,严整纪律。”

  章湶不情不愿,闭上嘴。

  萏烑谦谦知礼。

  “请滕大人问话,妾身洗耳恭听。”

  滕娥兰拿起册本,翻至前几页。

  “关于章少郎所说,你不许他参加好友聚会,确有其事吗?”

  提及此事,萏烑委屈至极,泪水决堤。

  “妾身没有不许。”

  “是妾身的婆慈,数次催他回家。”

  “闻知婆慈之举,我想拦下,不想扫了夫君兴致,但是无能为力。”

  滕娥兰顺话而问。

  “为何无能为力?”

  萏烑卑屈答言。

  “当时,我临盆,正在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