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真情假意-《兄长不语,只是一味兼祧两房》

  聂宵咬着牙一声不吭,聂渊不能真打死自己的儿子,丢了棍子就骂他。

  “你这个孽障,谁叫你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

  聂宵满头冷汗:“爹和娘不也使了手段么?”

  聂渊抖着嘴皮子:“你!”

  他显然是被气狠了:“还不是因为你执迷不悟!”

  “看来你还是没有得到教训,还在这里跟我顶嘴,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聂宵咬着牙一一受下,直到忍受不住才闷哼出声。

  赵卿容不想叫沈桃言知道,沈桃言自然就不知道。

  聂宵被打伤了,跪不得祠堂,回自己屋子养伤去了。

  扬青端了药进来:“二公子,喝药吧。”

  聂宵端过喝了一口,感觉每次吕怀白开的药都特别苦呢,简直是难以下咽。

  扬青:“二公子这是何必呢,要是跟老爷和夫人服一句软,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聂宵:“多嘴,滚下去。”

  扬青闭了嘴下去了。

  可没一会儿,聂宵又把他叫了过来:“去请二少夫人过来。”

  扬青:“二公子,二夫人吩咐过了,不能告诉二少夫人。”

  聂宵:“娘不是一直想让我跟沈桃言多相处些吗?这又是什么意思?”

  扬青:“奴才不知,大概是二少夫人还伤着吧,二夫人不想二少夫人再因二公子你的事担心。”

  聂宵趴着闭了闭眼睛:“算了,那你去打听打听,二少夫人的右手臂是不是有一个桃色的印记?”

  他叮嘱:“小心这些打听,别叫别人知道了。”

  扬青:“哎。”

  扬青走了之后,聂宵就把头埋在枕头上。

  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了,他记得他之前生辰的时候,与沈桃言出去,也看到了。

  但两次都没有看得特别真切。

  沈桃言手臂伤着也不能做些什么,就懒洋洋地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养伤。

  反正天也不好,阴沉沉的,好像快要发生了什么一样。

  叠玉:“二少夫人,刚才二公子身边的扬青过来打听了一些事情。”

  沈桃言不紧不慢地吃着温温的红枣百合羹:“打听了什么?”

  叠玉凑近她的耳边:“打听的是二少夫人右手臂上的桃花瓣胎记的事儿。”

  沈桃言将羹碗放下,捻起帕子抹了抹唇边:“打听这个做什么?”

  叠玉:“不知道,不过奴婢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他。”

  沈桃言垂眼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右手臂,抿了抿唇。

  她没来得及深想,下人就说二夫人来了。

  赵卿容:“坐着,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她身后还跟着丫鬟,拿着许多补品来。

  赵卿容看到了沈桃言手臂上缠着的纱布:“都是那个孽障害得你又伤着了。”

  沈桃言善解人意:“母亲别这么说,怎么能怪夫君呢,任谁那时候都会害怕的。”

  赵卿容看着她,眼里很是愧疚。

  聂宵是想叫沈桃言自己滚下山道儿去,他要确保是沈桃言一个人滚下去,所以才跟着去的。

  山道儿底下有他安排的男子。

  到时候,那男子会捡到沈桃言,将她带过去,替她宽衣治伤。

  这样一来,沈桃言就不清白了,那他就可以如愿提和离了。

  沈桃言明白赵卿容肯定是知道了聂宵的计划和目的。

  她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单纯神情:“夫君他没有事儿吧?”

  赵卿容:“他能有什么事,没事。”

  沈桃言笑着宽慰道:“母亲,你别这样,夫君他有傻症,他也不是自己想那样的。”

  “他以后一定会成长起来的,到时候,恐怕就到夫君来保护我了。”

  赵卿容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好孩子,辛苦你了。”

  沈桃言眼神诚挚:“不辛苦,父亲母亲对我都好。”

  赵卿容喉咙干涩了一下,有些不敢面对沈桃言的眼睛。

  沈桃言瞧着她这样子,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也没什么波动。

  那三年,她是多么真心,他们一点儿也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多了算计,他们倒是睁开了眼睛,终于看见了,也上心了。

  沈桃言很想知道,他们真的分得清真心和假意吗?

  不过,也可能是沈桃言自己做戏做得太好了。

  扬青铩羽而归:“奴才打听过了,没有人知道,就连挂云挂露也不知道。”

  聂宵不虞地皱眉:“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知道?”

  扬青:“这……”

  哪有人经常关注主子手臂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啊?

  聂宵:“她的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呢,她们经常贴身服侍,难道也不知道?”

  扬青:“奴才也问了,但那两个丫鬟没说,还一直问奴才打听来做什么?”

  聂宵不快地半阖起眼睛,那就只能等沈桃言手臂好了之后,他亲自去看了。

  沈桃言的手臂伤得不深,没两日就可以拆了纱布,但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阴了两天的天空,也终于是下起了绵绵的雨。

  这雨与春日滋润的甘露,夏日酣畅的雷雨是不同的。

  深秋的雨,每一滴都沁着凉,打到人的手心里,是深入骨髓的凉意。

  沈桃言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凉雨,总感觉心里也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气,不怎么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她刚知道聂宵在装傻骗自己那一日淋的雨。

  又像聂宵扔了她祖母的遗物的那场雨,叫沈桃言不大喜欢。

  叠玉拿了一件外袍来,披到沈桃言的身上:“下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也快冷了。”

  “二少夫人,还是别坐在床边了,免得受了凉。”

  沈桃言拢了拢外袍:“叠玉,我心里不太舒服,叠珠还没回来吗?她可有带伞?”

  叠玉正想回答,在一道惊雷中,叠珠进来了。

  沈桃言惊了惊,看向了站在门口拍打裙摆的叠珠。

  叠珠停了动作:“可是奴婢吓着二少夫人了?”

  沈桃言睨了睨她,轻轻抚了抚胸口:“没事儿,衣裳湿了,就赶紧去换了,别着凉了。”

  叠珠:“哎,不过,奴婢这儿有一封信要给二少夫人。”

  沈桃言歪在榻上,叠玉接过,拿来给她,沈桃言姿态随意地拆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