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悉的面孔-《淬暖》

  万里扶光的眼神真诚,恳切。

  黄恰恰提一口气,张开嘴,想到室友们的叮嘱,长吐一口气,摇摇头。

  万里扶光淡淡勾了勾唇,店员开始上菜。

  黄恰恰惊讶的瞧着店员。

  “和牛,金枪鱼,玫瑰酥,我们没点。”

  店员礼貌的微笑离开。

  万里扶光松开黄恰恰的手,用湿毛巾擦手后,拿起餐叉。

  “这些是,我朋友帮我点的,你尝尝。”

  黄恰恰盯着湿毛巾,脸上又有些发烫。

  黄恰恰咬一口玫瑰酥不太好吃,放在盘子里。

  “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万里扶光瞧一眼黄恰恰,笑又挂在脸上。

  “怎么了?”

  黄恰恰拿餐巾擦擦嘴,嘴角没东西啊。

  “我朋友说你可能喜欢大鱼风筝,结果你不喜欢,这玫瑰酥也是我朋友帮你点的,你也不喜欢。”

  万里扶光吃下一口和牛,又轻笑一声。

  黄恰恰眉头拧了拧,她不懂万里扶光为什么总笑,自己长得很喜庆吗?

  他朋友怎么还帮他点菜,他朋友是厨师吗?

  吴好风直勾勾的望着不远处。

  卖风筝的大爷,依靠着光秃秃的树,跺着脚,好奇的问吴好风。

  “小伙子,你不看风筝,为啥总盯着风筝线?”

  吴好风听着,齿轮莎莎作响,一脸不悦的,抬了抬眼皮,瞧着,白鹭风筝在空中展翅,凌冽的北风呼啸。

  “我在琢磨,它什么时候断掉。”

  黄恰恰畅快的在汩汩寒流中,疯狂的奔跑,肆意的欢笑着,穿透一股股寒意。

  “放心,风这么大,我选最容易断的线,飞不了多久。”

  吴好风低下头,抿了嘴,给司机发过去一条消息,一抬头。

  “啪嗒。”风筝线断了。

  卖风筝的大爷,缩了缩手,弓了弓后背。

  吴好风藏住笑,又多给大爷,扫过去五十元钱,迈开脚步。

  “再选一个风筝?”

  万里扶光眉眼带着笑意,替黄恰恰围上厚围巾。

  “下次吧!我作业还没写完,要回学校去。”

  “我送你吧!我叫吴好风。”

  吴好风将万里扶光的新围巾递给他,伸出手。

  万里扶光围上和黄恰恰同款情侣围巾。

  “吴好风,我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

  “同学,你大几,哪个系的。”

  黄恰恰拨开凌乱的头发,仔细瞧了瞧吴好风,小伙子,五官端正。

  “工商管理。”

  吴好风礼貌微笑,走向卖风筝的大爷,将线轴递给大爷。

  “您回去吧!我们不买风筝了。”

  “好嘞,这大冬天,你们也是真爱放风筝。”

  ******

  寝室里,程依依拖着黄恰恰,赶快和自己走。

  “我不去,好不容易没课,我要在寝室待着。”

  “你想不想吃,我男朋友做的红烧肉?”

  黄恰恰咽了口水,扬了扬头,手中的黑色碳素笔,顿了顿。

  “你……我去了,你们那个大嗓门的教授,吵得我没法集中注意力做作业。”

  “我同学去参加演讲比赛了?教授要是点名,扣学分怎么办?”

  黄恰恰慢吞吞的放下手中的圆珠笔,不满的嘟囔。

  “天这么冷,我还要背着笔记本,还有本子,笔,暖水壶,牛肉干,巧克力……”

  程依依用力的推推,慢慢腾腾的黄恰恰。

  “别磨蹭,快换衣服,早点去坐最前排,千万不能迟到了。”

  “哎?你工商管理的,对吧?”

  “你傻了吧!快走。”

  程依依站在镜子前,瞧着自己的妆容,不错,拖着黄恰恰,迈开步子。

  ******

  教室里,程依依见到讲台上的男人,温文尔雅,斜飞入鬓的俊眉,似藏着优美诗篇,清秀的眉骨,儒雅中透着聪明和睿智。

  男人身上悠悠飘来的红茶香,似在每个前排女生的心底,轻轻浅唱。

  黄恰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让你在寝室磨磨蹭蹭,我们现在只能坐第三排。这是我们系新来的教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吧!”

  程依依环顾周围的女生们,一个个学习劲头饱满,一转头,发现黄恰恰还在愣愣的,直勾勾盯着新教授,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抬上黄恰恰的下巴,坐直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很荣幸,这学期我和大家共同学习,我叫吴好风。”

  吴好风后退一步,指着大屏幕。

  “教授,您说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第一排的一个女同学未等吴好风开口,最先提问。

  她刚刚在网上查到,吴好风的皮鞋,至少价值六位数,领带七位数,手表更是从未见过的牌子,一定是请工匠单独打造的。

  吴好风徐徐的转身,瞧见低着头的黄恰恰,提高声音。

  “虽然生产资料该大家共享,但是我没见过哪个资本家,愿意分享生产资料。其实资本家和无产阶级,本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这种东西被美化。”

  第一排的另一个女同学,轻快的声音传来。

  “可是,我们并没被剥削,和资产阶级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们现在的确没有体会到,或者说没有真切的感受到,那是因为,你们并没有直接被资本家剥削,其实大家可以去打工,去看看社会的复杂和人性的另一面,换个角度理解,你们认为的所谓资本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群体?”

  吴好风发现,黄恰恰的眉头微皱,脸上添一丝喜色。

  第二排的一个女同学,蓦地站起来,精致漂亮的脸蛋,一脸骄傲。

  “难道就没有善良的资本家?”

  “资本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可以践踏人定的法律,若是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呢?”

  吴好风不急不躁的压着声音,察觉黄恰恰的脸色难看些,好像还喘一口粗气。

  第一名提问的女同学,也站起来。

  “控制资本的终究是资本家,他们终究是是人,人就有人性,不是所有的资本家,都只注重利益和生产,只会剥削和压榨,他们只是想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

  “不过,资本家终究是人,只不过资本家和无产阶级,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是谁也改变不了,更抵挡不住的。”

  吴好风瞧着黄恰恰越发皱紧的眉头,心里又添上一丝丝喜悦,她能自己放弃万里扶光最好。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雀跃的课堂气氛延续到课下,女孩们围着吴好风要联系方式,程依依用力推推黄恰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