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乐进落网,元让退避-《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黄忠左臂稳如磐石,右手拉弦如满月,弓身震颤间,羽箭带着破空锐啸疾射而出!

  “嗖!”

  那箭似流星赶月,划破夜色直扑董禧。

  乐进仓皇败退,董禧正挥军疾进,二人点头错马之时,却骤闻箭啸刺耳。

  董禧慌忙间抬盾格挡,“噗”!

  羽箭裹挟千钧之势,竟径直洞穿董禧身前木盾!

  盾片碎屑纷飞如雨,箭头去势未竭,精准贯入其咽喉!

  乐进饶是身经百战,此刻也惊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马背上。

  他征战半生,竟从未见过这般神技。

  暗夜沉沉,视物尚且艰难,那老将却能凭一箭之力破盾穿喉?

  刚才和自己交战者,到底是何方怪物?!

  “董将军……”

  董禧缓缓转过头,双目圆睁,嘴巴半张,半截带翎长箭突兀的插在他的喉咙上。

  接着,手中长枪“哐当”坠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摔落马下。

  乐进当即不敢多做停留,俯身于马上,全力往北狂奔。

  而刘封见乐进奔逃,来不及亲阻,遂招呼更近的冯习阻截。

  冯习催马来战,此时乐进刚与黄忠力战,早已力竭,臂膀酸麻得几乎抬不起刀,战马也气息粗重、步伐踉跄。

  但见冯习催马挺枪直刺而来,枪风凌厉,直指要害。

  乐进牙关紧咬,勉力顶住冯习三招,冯习欲生擒乐进。

  熟料乐进身经百战,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和丰富的作战经验,侧身避过枪尖,顺势挥刀砍向冯习马腿。

  冯习猝不及防,战马嘶鸣一声跪倒在地,他翻身滚落。

  乐进眼中血丝密布,喘着粗气,举槊正欲斩下,忽闻身后马蹄声疾如惊雷。

  风声已至耳畔。

  乐进无奈,只得弃了冯习,举槊格挡。

  只闻“当” 的一声巨响,乐进虎口震裂,马槊脱手,本就疲惫至极的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他深知此刻绝无可能与刘封抗衡,唯有奔逃一途。

  他彻底放弃了对战,策马奔逃。

  可未及十余步,忽闻身后“嘣”的一声弓弦脆响!

  乐进亡魂皆冒,只当黄忠又是一箭射来,慌忙俯身贴紧马背,奋力向左侧急闪。

  却不知黄忠这一次只拉虚弦,并未上箭。

  可就是这虚无一箭,却令乐进心惊胆战,未及策马。

  自然也迟滞了奔逃之势。

  刘封趁机催马疾追,长枪一探,枪杆别向乐进战马后腿!

  战马后蹄蹦乱,长嘶一声,竟翻倒在地。

  乐进本就力竭,再遭此猛力,亦重心失衡,从马背上重重摔落尘埃。

  不等他挣扎起身,刘封麾下将士已蜂拥而上,绳索缠身,将这悍勇的魏将死死按住。乐进双目赤红,兀自怒吼挣扎。

  而此时此刻,夏侯惇大军速至武关主城,欲先占主城,再夺回后方失地。

  然至城下,却发现孟达站在城头。

  俯视夏侯惇呵呵的笑着:“元让公,别来无恙。”

  夏侯惇心中一凉,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孟达不是被软禁了么?

  谁将他放了出来?

  “孟子度,速开城门。”

  孟达抚掌轻笑,袍袖一拂,声含讥诮:“元让公此言差矣!武关乃大魏东疆屏障,城门启闭系关社稷安危,岂容轻开?”

  他话锋陡转,沉声道:“况中原早有传言,指你暗通刘备,此行实则欲赚开城门,献关投敌……”

  “胡言乱语!”

  夏侯惇怒喝断喝,声震寰宇:“孤乃大魏太尉、高安县侯!随魏王起兵三十载,岂容尔等污蔑通敌!速开城门,否则军法从事!”

  “抱歉!”

  孟达亦拿捏出一个凛然之色:“本将军眼中,唯大魏社稷为重!你通敌之嫌未洗,兵败之实难掩,城门绝无轻开之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回身杀回阵中,亲斩刘备之首级,掷于此处,某便信你无投敌之心!”

  “你……”

  夏侯惇怒火中烧,他岂能不知刘备现在兵多将广,护卫森严。

  他要是能夺刘备的头颅,早就去了。

  又何必在此受你这竖子折辱,困于关前?

  孟达似窥破夏侯惇窘迫,竟故作退让之态,缓声道:“刘备身为南汉伪帝,自有羽林环护,首级难取。既为自证清白,不必强求其命。

  然将军若能斩法正或黄忠之首级,掷于关下,达便信将军之忠,到时便负荆请罪于前,任将军处置,绝无半分怨言!”

  “咕……”

  夏侯惇咬牙咽下了自己的怒气。

  他在这一刻下定决心,若有朝一日重掌权柄,定要将孟达鼠辈碎尸万段。

  正欲攻城,却见一人奔至马前。

  “叔父,不可应允!”

  声到人至,来者正是曹冲。

  他本被安置于城关之内静养,早觉孟达行径蹊跷、暗藏祸心。

  然他身膺监军之职,手中却无兵权。

  骤察变乱,亦无能挽狂澜之力。

  故而在孟达夺城之前,他便趁乱潜出城关。

  孟达占据城池后,第一桩事便是寻他踪迹,可赶至其静养之所时,早已人去楼空,踪迹全无。

  “你不是因病静养吗?”

  “叔父,侄儿虽养病,却未闭目塞听!”

  曹冲气喘吁吁,目光却清亮如炬:“今退路已断,硬攻武关必遭腹背夹击!唯有速往西北棣花堡。那堡依商於古道而建,虽非名城,却扼守山坳、墙高壕深,且堡内有旧驿仓储粮,可暂避锋芒!”

  “好,就依贤侄……”

  夏侯惇见状,已知武关难入、乐进难救,当即压下心头怒焰与不甘,不再纠缠。

  他挥剑断喝,率麾下残兵调转马头,循着商於古道急奔西北棣花堡,只求先入堡据守、暂避锋芒,待重整旗鼓后,再图复夺武关、清算孟达之仇!

  所幸,刘备并未追击。

  任由夏侯惇大军安然得逃,行一日一夜,终抵棣花堡。

  很幸运,棣花堡存了一些粮食。

  又很不幸,这些粮食不能支持他们存活太久。

  入棣花堡后,夏侯惇日日立于堡楼之上,凝眉沉思。

  眼下三面受敌:刘备军新胜势锐,鲜卑军虎视眈眈,孟达军据关作乱,究竟该先破蜀军、退胡骑,还是先除内奸、复夺武关?

  三策盘旋心头,利弊难衡,纠结无措,前路茫茫竟不知何去何从。

  万幸曹冲早有筹谋,适时进言献策:“叔父何不以书信联络妙才、子孝二位叔父?他们与你同袍多年、相知甚深,必信你忠诚无贰,定会提兵来援。待三路兵马汇合,兵强马壮之时,再徐图破局之策,岂不比此刻孤军纠结更稳妥?”

  不料信使尚未出发,堡外忽然传来马蹄轰鸣,一队曹魏旗号的兵马自西北疾驰而来。夏侯惇惊疑不定,登堡眺望,待那领军将领近前,看清旗帜与面容时,不由得惊得须发皆张。

  来者竟是徐晃徐公明!

  此人明明已战死两年有余,灵位早入太庙,如今却甲胄鲜明、立马阵前,活生生立于眼前!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离奇和恐怖之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