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呼唤冲弟不归,决意减除夏侯-《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夏侯渊深思路招之计,甚觉有理。

  先通联夏侯惇与曹仁,将丞相在西北的经历告知于他们。

  待寻回丞相,再与他们合兵一处,到时是降南汉,亦或是夺回曹魏权柄,就可以让丞相做最终决议了。

  当然,这条计策要做出重大牺牲。

  有可能要献出整个关中,并送以质子,以安敌信?

  可诸葛亮又非短智之辈。

  又岂能亲信?

  好歹得拿出点诚意吧!

  献出关中,其实不难抉择。

  因为以现在的情况,司马懿根本不会来解救关中之围,守也很难守住了。

  还不如暂交诸葛亮,还可以放心的去救曹操。

  关键是质子当用何人?

  这时,夏侯霸抱拳请缨:“孩儿愿入南汉,去见诸葛亮,甘为质子。”

  夏侯渊沉默良久,为了曹操,他最终忍痛同意。

  而后,令徐晃密行,往武关去向夏侯惇送信。

  ……

  而在此之前,夏侯惇早已收到曹丕手书。

  信中写道:“仓舒七弟之母偶感风寒,今已病笃,弥留之际,唯愿再见仓舒一面。孤深知前线战事吃紧,仓舒素有奇谋,乃军中倚重之臣,然此事关乎人伦,情非得已,故令其暂归一行。望叔父念及骨肉之情,予以通融,许其暂离前线,以全人伦之孝。”

  夏侯惇心下疑惑:父母人伦,固是天大事体,然此刻大战当前,关乎社稷存亡、军民安危,非比寻常。

  纵家中有人病危,亦当暂压孝思、共赴国难。

  寻常将士尚且以国事为先,不敢轻离汛地,仓舒乃军中柱石,身负重任,更应该以身为则,曹丕何以如此急切召其归?

  这让军卒士兵心中如何看?

  但人家身为魏王,所言既出,便是君命,纵有疑虑,亦不可公然违逆,只得暂且依允。

  故而,将此信交与曹冲,允其归去。

  然而,曹冲见到信后,立刻就察觉出了曹丕的真实用意。

  “看来,二哥是听信了谣言,欲用吾母赚吾归京……”

  有时候,曹冲宁愿自己是个傻乎乎的孩子,看不透这一切,这样便能少却许多猜忌与心寒,坦然归乡尽孝。

  但偏偏他天资聪慧,又师从贾诩,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若不归,母亲或尚能苟全性命;我若归京,自身难保,母亲又岂能独存?”

  “二哥此举,既欲除我,更欲剪除元让叔父。”

  “元让叔父忠心耿耿于大魏,他尚且不信。今有此事,以后我当何以自处?”

  “他心藏猜忌,我纵然应召归去,必当弃尽兵权、自废羽翼,方才有一线生机。然此后身家性命,皆操于他人之手,身不由己。”

  “此等苟活,果是我所愿乎?”

  想到此,曹冲已有应对之策,他轻呼一声,竟直接栽倒在地。

  消息很快传到了夏侯惇的耳中:

  七公子闻母病危,骤然悲恸攻心、晕厥倒地,醒后便身染沉疴,卧床不起,竟难动分毫。

  夏侯惇知其乃是曹操最爱之子。

  他自己也是非常喜爱曹冲。

  他担心曹冲有个好歹,于是亲去营中探望。

  此刻,曹冲卧于病榻之上,脸色苍白,气弱无力,似乎可能随时命绝于此。

  夏侯惇赶忙上前,关切相问:“贤侄,何以至此?”

  曹冲含泪道:“叔父……闻母亲病笃,侄儿心如刀绞,一时悲恸难抑,竟致旧病缠身。

  如今四肢无力,连起身都难,何谈归京尽孝?

  可母亲垂危之讯,日夜萦怀,侄儿恨不得插翅飞回,却偏偏身不由己……”

  言及此,曹冲含泪而泣。

  “这……”

  夏侯惇沉思片刻。

  此等情形下,若强令曹冲归京尽孝,恐未及抵达许都,便已殒命于半途。

  轻重缓急,夏侯惇心中已有决断。

  他当即沉声道:“贤侄安心静养便是。叔父即刻修书呈与魏王,恳请他速遣名医为令堂诊治。彼亦是人子,尽孝之事,他自可代劳。你且在此好生将养,待病体痊愈,再作计较不迟。”

  曹冲含泪道:“有劳叔父……”

  于是,夏侯惇修书与曹丕,言曹冲闻母病危,悲恸成疾、卧床难起,实难归京。

  恳请魏王速遣名医为其母诊治,代尽孝道。

  夏侯惇行此事光明磊落,却不知在曹丕看来,这等做法,几乎已经坐实谋逆。

  北书房内,曹丕怒火冲冠,拍案怒斥:“孰料此乃冲弟本意,还是夏侯惇扣留冲弟,假托病由?实则欲拥立冲弟为储,谋逆乱政耳!”

  彭羕无奈叹息:“今元让公拥兵自重、暗结宗室,已露不臣之兆,当尽早除之……”

  先前,彭羕就给曹丕献过除夏侯惇之计。

  今正可用之。

  彭羕之计,乃是假天子之名,颁暗诏予轲比能,令其潜师蓄锐。

  待夏侯惇与刘备鏖战正酣、难分难解之际,骤然从后掩袭。

  不必直取其命,只需断其归途、陷其绝境,使其有家难归,最终迫其殒命于刘备之手便可。

  今夏侯惇叛国之迹尚未显露,无实据可依。

  若贸然诛杀此国之宗将、军中柱石,必致国内人心惶惶、动荡不安,实非上策。

  故借刘备之手除之,既不露痕迹,又能除其后患,实为万全之策。

  然此等心机算计,又岂能瞒过曹冲之眼?

  曹冲心中了然:二哥昔日拉拢于我,不过是欲借我之力稳固其势、剪除异己耳。

  若一旦触及二哥之储位与切身利益,其必不念骨肉之情,毫不犹豫除我而后快。

  相较之下,唯有元让叔父,才是真心待我、护我周全之人。

  既如此,我又岂能让他被人所害?

  于是,在夏侯惇第二次探望曹冲之时,曹冲向他坦言了自己的猜测和顾虑。

  “二哥受人蛊惑,猜测叔父欲立我为新储,故而心生忌惮,暗布毒计。招我得归之计不成,他或借轲比能之兵,作难叔父,逼你殒命于刘备之手!”

  夏侯惇闻言大惊,方知曹丕竟因一己猜忌,不念宗室情分、不顾军国大义,欲置自己于死地,心中顿时又惊又寒。

  “贤侄,那今当如何?”

  “叔父可佯与刘备大军鏖战,却于武关东道暗伏精兵。轲比能若欲乘虚偷袭,此路乃其必经之地,届时伏兵齐出,必能一举破之!”

  夏侯惇抚髯感慨:“贤侄果真高智之士。”

  曹冲苦涩一笑。

  高智之士?

  他自觉实难当之!

  真正的高士,正掌控整个棋局,他只需稍稍动一颗子,就能让对手整个局势陷入混乱,甚至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