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长驱子午谷,夜袭烽火台-《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闻听此言,魏延方知麾下有高智谋士是何等重要。

  但他按捺住兴奋的情绪,还是以一种持重的语气问道:“子午道既路途长远,敌军运粮不易,我们又如何运送粮草?”

  周不疑嘴角淡然一挑:“可将子午谷分作三段:谷口至浅山为初段,浅山至深谷腹地为中段,深谷腹地至子午关为末段。

  今以三万人携粮入谷,人各负十日之粮,马各驮三十日粮。

  行至初段尽头,便在此处积贮半数粮草,命高翔将军留一万人牵马折返;

  再进则谷道渐狭,马匹难行,余二万人改由人负粮而进,至中段尽头,着一万人只留归程之粮,剩下的复交于最后一万精兵。将军便带此精兵,轻装疾进,此粮数足支至子午关下,可聚力破关。”

  “妙计,妙计……可是!”

  魏延又看向周不疑:“军师可有破子午关之计否?”

  周不疑笑了:“区区子午关,有何难哉?文长兄以为我最擅长的是守城么?”

  “难道不是?”

  魏延印象中,周不疑协助刘循镇守成都数月,凭坚城之守、巧策之谋,竟令曹操大军久攻不克,最终等来援军,致曹操无奈而返。

  至于攻城,倒没听周不疑有啥亮眼战绩。

  “军师可有攻城之谋?”

  闻听此言,周不疑淡然一笑,恍惚间又回忆起当年在娄圭府中,与恩师诸葛亮博弈白子城的那个下午。

  文长兄啊,你都不知道我攻城之时,那对手是谁。

  ……

  周不疑的自信,也给魏延带来了底气。

  何况还有邓艾这疯小子引路,三人谋者胸有成竹,将者勇毅果决,探者熟稔地形,何愁大事不成?

  “好!咱们今日便共定此谋、同立此志,待拿下子午关、直抵长安日,定要让陛下与令公知道,咱这第五路军,丝毫不弱于其余四路!”

  于是魏延传令:拜周不疑为军师,掌画策定计之职;

  任陈式、邓艾为副将,司领兵冲锋之责;

  命高翔主粮草运补,督后路供给之事。

  诸事既毕,遂引三万大军,悄无声息潜入子午谷,往险而行。

  三万大军入谷后,日日与险路为伴。

  初段谷道尚容马步,越往深走越难行。

  中段峭壁拦路,兵士背负着粮草,踩着栈道挪步;

  溪流横亘,只能扎木筏渡粮草,那一日仅行数十里。

  谷中天气更是无常,前半日烈日灼人,后半日暴雨倾盆,路面泥泞不堪,不少兵士摔得满身是伤,却没人停步。

  高翔率运粮队紧随其后,按时转运囤积的粮草,确保大军不缺口粮。

  邓艾始终在前引路,遇险段便亲自探路,好几次险些坠入深涧。

  就这样日夜跋涉,直到第二十日清晨,前队突然来报:“子午关到了!”

  魏延与周不疑赶至前队,只见谷口关墙矗立,关旗隐约可见,却无半点防备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二十日的艰辛,总算盼到了破关的时刻。

  魏延当即传令大军就地隐蔽,令邓艾带三名精锐哨探,乔装成樵夫摸向关隘。

  四人借着谷中林木掩护,抵近关墙百丈外。

  邓艾伏在石后细看:

  关墙高约两丈,仅有十来名魏军兵士倚在墙垛上闲聊,防备松懈,似乎在他们看来:子午道崎岖难行、运粮无门,毫无进攻的价值。

  而相比更近的傥骆道,才是最有可能被敌人选作突袭路径的险道。

  另外,关门前无人值守,只横了一道朽坏的木栏。

  关后百步之地,是一座简陋的烽火台。

  这烽火台虽然简陋,却是整座关的防备之重,一旦燃起,必引援军速至,同时关中诸城亦会关紧城门,全城戒严。

  到时再想攻破长安大门,难度就堪比登天了。

  邓艾爬上对向山顶树梢,观察烽火台周遭,发现有两名军卒换班驻防,他们旁边砌着一个火炉,里面燃烧着木材。

  此炉具寻常可烧水炊饭,供守关兵士果腹暖身;若战事骤起,两名军卒便能即刻取火于炉,引柴点燃烽火台,传递军情警报。

  邓艾默默记下,与哨探绕至关侧,又发现一处疏漏。

  关墙西侧有段排水沟,沟上石板松动,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邓艾记下地形,悄声退回,将所见报与魏延与周不疑。

  邓艾将烽火台守军、西侧排水沟等情一一禀明,魏延听罢当即按剑起身:“守军懈怠,又有此缺口,正好趁夜速攻,一举拿下子午关!”

  周不疑却抬手按住他,缓缓摇头:“等。”

  “等?”

  魏延眉头一皱:“再等恐夜长梦多,何不速攻?”

  周不疑目光扫过谷中暮色,又凝然看向魏延:“文长兄,时机不对,妄攻反致祸患,或遭功溃。”

  “当下该如何?”

  “藏兵林夜,不可起灶,不可妄动。”

  “要等到什么时候?”

  “雨至!”

  魏延虽有疑虑,但他到底还是信得过周不疑的。

  他不再多言,只敛容沉声吩咐:“速传我令,全军即刻隐入两侧山林。入林后不得举火,不得喧哗,违令者军法处置,且待我号令再行动作。”

  这一日入夜,乌云密布,天空不见半点繁星。

  接着,滚滚的春雷声自谷外袭来。

  周不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大喜之余,急命军卒做好准备。

  待魏延整军完毕,豆大的雨珠便砸落下来。

  起初还是稀疏几点,转瞬便连成雨线,再后来竟如天河倾泻,密集的雨幕将谷中景物浇得模糊,风声裹挟着雨声,在崖壁间来回激荡,盖过了一切细微声响。

  周不疑立在岩下,雨水浇透了他的衣衫。

  他望着眼前漫天风雨,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雨水既能掩盖大军动向,烽火台的柴草也会被浇透,即便魏军想传信,一时半会儿也点不燃狼烟。

  他转头看向魏延,眼中满是笃定:“文长兄,此刻,正是破关之时。”

  魏延难以掩饰兴奋的笑意,指着烽火台对陈式道:“陈将军,你即刻领五百锐卒,随邓艾从西侧排水沟潜入关内,首要之务是控制烽火台,务必夺下火炉、浇灭炉火,绝不能让魏军点燃狼烟!

  若遇守军,就地解决。

  其余之事,不需你管,本将军自有决议!”

  陈式亦兴奋抱拳:“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