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路线顺畅心稍安-《天医玄龙:苍生劫起,我执命为棋》

  地底的震动在第三块铁牌破土后戛然而止。

  叶凌霄脚步一顿,断剑横握,剑尖贴地划出半弧,灵流未起,地脉沉寂如死水。他蹲下,掌心按在湿泥上,闭目凝神——再无九步一震的节律,也无机括运转的微颤。他抬头,目光扫向沈清璃。

  她已将玉简收回袖中,指尖不再搭在符袋边缘。识海中那幅由残符重构的图景依旧清晰,但灰雾不再波动,穿孔处的异感也彻底沉寂。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压了许久的担子。

  “不是陷阱。”她说,“也不是幻象。”

  叶凌霄缓缓起身,将断剑插入背后剑鞘。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在雾中格外清晰。他没有回头,只低声道:“绳还系着。”

  前方隐径依旧被浓雾包裹,但脚下石板平整,再无裂纹突闭、机关欲动的征兆。他们已行出百余丈,未遇一障,未触一险。那曾如影随形的机械节律,仿佛从未存在。

  沈清璃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雾中。天光竟透下一丝微亮,映在岩壁青苔上,泛出湿漉漉的绿。她抬起手,指尖拂过一缕垂藤,藤上露珠滚落,沾在袖口,凉意微透。

  “这雾……有松香。”她轻声说。

  叶凌霄侧目,见她眸光微动,不再如先前那般紧锁警觉。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石缝间竟生出几株野花,花瓣淡紫,蕊心泛金,不似此地该有的品种。风从侧方山隙吹来,带着湿润的土腥与草木清气。

  他迈步向前,脚步不再压着节律,而是自然落下。每一步都踏在实处,却不再试探。

  沈清璃跟上,脚步轻了些。她取出一枚玉髓碎片,握在掌心,温润如旧。这是早年在一处荒废祭坛所得,据传能通灵兽心智,非杀伐之物,亦非符器,只是纯粹的媒介。

  “你感觉到了?”她问。

  “什么?”

  “气息变了。”她将玉髓递出半寸,“不是机关,不是阵法……是活的。”

  叶凌霄未接,只抬手示意她止步。前方雾中,轮廓渐显——一头形似鹿的生灵立于石台之上,四足如玉,角分七枝,每枝末端悬着一滴晶露,未落。它目泛微光,非金非银,似有流转星辉,却无声无息,连呼吸都不可闻。

  它未动,也未退。

  沈清璃缓步上前,将玉髓置于一块平石之上,后退半步。那生灵低头,鼻翼轻翕,似在嗅闻。片刻后,它开口,声如风过竹林:

  “行雾者,非劫地脉者乎?”

  叶凌霄未答,手已按在剑柄。

  沈清璃却抬手,轻轻压下他的手腕。“它问我们是不是劫地脉的人。”

  那生灵目光转向她,声音再起:“雾行三百年,唯见执剑者过,皆引雷火,裂山骨。尔等……未燃灵火,未踏杀阵,何以来此?”

  “我们寻门。”沈清璃说,“雾尽处,可有门?”

  生灵静默片刻,角上晶露滴落,砸在石面,竟不溅开,反如水银滚动,汇成一线,蜿蜒指向隐径深处。

  “雾尽处有门。”它说,“门后非山,乃眠龙之喉。”

  叶凌霄瞳孔微缩。

  “龙喉?”沈清璃追问,“何为眠龙?”

  “非死非活,非醒非梦。”生灵低语,“其息化雾,其骨为山,其血走地脉,其鳞覆千峰。百年前,有人持钥入喉,门闭,雾起,再无人出。”

  “钥?”沈清璃指尖微动,“是穿孔之符?”

  生灵不答,只缓缓抬头,目光越过二人,望向雾中深处。“执符者,或为启者,或为祭者。门不开,则龙不醒;龙不醒,则地不崩;地不崩,则万灵不灭。”

  它后退一步,身影渐淡,如雾融雾。

  “慎行。”它留下最后一句,“喉中有回音,听者……成其食。”

  话音落时,它已不见,唯有那滴晶露仍悬于石上,未化。

  沈清璃久久未动。沈清璃指尖轻点玉简,血温浸入,玉简泛起微光,她闭目凝神,识海中浮现出生灵话语的波频——平稳无波,确为实言。

  她收起玉简,看向叶凌霄。

  他站在原地,目光沉静,手已从剑柄移开。心中思索着生灵的话,虽未怀疑,但也未立刻反驳,只是心中已大致有数,思索片刻后问道:‘若真有龙喉……那穿孔残符,便是钥匙?’

  沈清璃点头。

  叶凌霄望向前方。雾依旧浓,但隐径清晰,再无机关扰动。地底节律已断,铁牌不再出土,残符穿孔也无异动。一切危险,仿佛被那生灵一语驱散。

  他迈步,脚步沉稳。

  沈清璃跟上,步伐轻快。她抬头,见雾中有光斑浮动,如星尘坠落。石隙野花随风轻摇,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微芒。她伸手,接住一滴,凉意入肤,却无湿痕。

  叶凌霄忽然停步。

  她也止步。

  他未回头,只抬起右手,指向前方岩壁。叶凌霄迈步走向岩壁,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来到岩壁前,目光专注地落在那一道新痕上。

  那里有一道新痕,非裂非刻,而是由无数细小划痕组成,排列成环,环心空缺,形如锁孔。划痕边缘光滑,非刀斧所为,倒似被某种东西反复磨过。

  沈清璃走近,她指尖抚过痕迹,无灵力残留,无符墨气息,触之却微温,似是刚被温热之物浸染。 她取出残符,比对划痕大小——完全吻合。

  “这不是标记。”她低语,“是试孔。”

  叶凌霄沉默片刻,缓缓抽出断剑。剑身银白之气不再流动,如沉眠。他将剑尖轻轻抵在划痕边缘,未施力,只感知。

  剑身微震一次,极轻,如心跳。

  他收剑入鞘,转身看她。

  “它在等。”他说,“不是等我们。”

  沈清璃握紧残符,目光落向隐径深处。雾中,那条被螺旋绕行的路径依旧延伸,安静,平稳,再无威胁。

  可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开始。

  前方雾色微动,一道石桥横跨断崖,桥面平整,无栏无刻。桥下不见底,唯有灰雾翻涌,如沸水蒸腾。

  叶凌霄踏上桥面,第一步落下,桥身无震。

  第二步,依旧平稳。

  沈清璃跟上,走到桥心时,忽然停步。

  她低头。

  桥面石板上,浮现出一行浅痕,非刻非画,像是从石中渗出,字迹古拙:

  “钥未至,喉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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