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往酒里兑水-《我见女郎多妩媚》

  说到庾危意,气氛陡然冷沉下来,满厅静了静。

  庾征立即感受到了不对劲,眉心微蹙,问:“五郎怎么了?”

  桓氏又是一声哭嚎,嚷嚷道:“还不是谢氏!”

  庾征皱眉更深,“谢氏怎么了?”

  桓氏跌坐在席上,哭泣道:“他们在五郎出征没几日,便上门来强行退婚了!谢归远不就是仗着你们不在府中,毫无忌惮,上门来欺辱我一介妇人……呜呜呜,可怜我的五郎对那谢氏女情真意切,她却抛弃了五郎另嫁他人呜呜呜呜……”

  “什么什么?好生说清楚!”

  桓氏哭哭啼啼,说话不利索,最后还是庾二夫人来说的。

  “大兄,是这样的,”庾二夫人开始添油加醋说起这事,“此前大郎二郎三郎他们出了事,阿姒这不是不放心五郎嘛,这才想着要五郎先收个女人,为大房留下个血脉,结果这事被谢氏女知晓了,死活不依,闹着要退婚。

  五郎对谢氏女情意深重,为了挽回她,甚至都跪下了……”

  说到此,庾二夫人抹泪,“都说二人膝下有黄金,五郎他对谢氏女对深的感情啊!他如此低声下气求着谢氏不要退,谢氏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在五郎出征后,立马过来退婚!还说是五郎先言而无信,违背诺言,强横逼着退了亲!”

  庾二夫人脸上多了些恼怒。

  谢氏打的可不仅是庾氏嫡系大房的脸,是整个庾氏的脸面!

  庾二夫人能不愤怒吗?

  她胸口起伏,转而又换上忧愁悲伤之色,“这事阿姒寻思着若是让五郎知晓了,定无法安心作战,因而一直瞒着你们,直到前几日五郎兴冲冲归来才知晓谢氏女另嫁的消息,一时没承受住打击……

  大兄你能想象得到吗?五郎他多好的孩子呀,去乌衣巷与谢氏对质时,被羞辱得毫无颜面,让整个建康之人看尽笑话,如今在屋内借酒浇愁……”

  说起这事,庾二夫人也是唏嘘,她当时不在场,事后听的仆人转述,知晓这事让建康看见了庾氏的笑话,她也是气得不轻。

  而庾征听后瞬间就怒了,“这事怎么不与我说!!”

  那可是谢氏啊!谢氏!

  若是两族联姻,与庾氏是多大的利处!

  前一次谢氏要退婚,庾征是知道的,桓氏和族老都去信告知他了,他震惊过后心下怒极,觉得谢氏小题大做。

  睡个女人罢了,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也就谢归远被苏氏拿捏得死死的,连旁的女子都不敢看一眼,亏他还是一族之郎主!

  好在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亲没退,后来桓氏说可以先偷偷纳妾,若是谢氏实在不答应,就让五郎把人养在外头,他觉得也可行。

  可惜,五郎一根筋,死活不肯碰雎儿,他看不下去,这才……

  结果五郎都这么谨守诺言了,谢氏竟还以此为由退婚!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庾征此刻简直怒不可遏,熊熊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涌而出一般,就连他那满脸的胡须都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时,只见一位族老无奈地叹息一声:“唉,这不也是担心五郎会一时冲动犯糊涂......”

  以庾危意目前的这反应来看,如是他一早便知晓了此事,恐怕早就不顾及那军令,直接飞奔回来了。

  庾征紧紧咬着牙关,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这几日以来,五郎可是一直在饮酒?”

  一旁的仆人赶忙回答道:“回郎主,五郎自乌衣巷回来后,便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到如今为止,已经连续喝了整整四日的酒了。”

  这还得了?

  庾征听后,心中更是气恼不已,他猛地转过头去,怒目死死瞪向桓氏,大声呵斥道:“哭哭哭,就只晓得哭!看看儿子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管管!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管理府中的吗?!”

  然而面对庾征的斥责,桓氏却毫不示弱,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愤愤不平反驳道:“这家我哪里没有打理好了?你倒是说呀!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指责于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不知羞耻的老家伙,连自己儿子的女人都不放过......”

  在知晓自己的丈夫竟让其他女子怀上了孩子,桓氏顿时觉得心如死灰,哪里还有半点儿心思去管教儿子。

  “你住口!不许再胡言乱语!”庾征被桓氏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两人争吵得愈发激烈之时,庾庆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已然发怒的庾征,劝解道:“成了成了,大兄、阿姒,你们俩都先消消气,冷静些吧!”

  雎儿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吃了一惊,下一瞬,她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

  果不其然!

  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那般,唯有那桓氏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犯蠢。

  桓氏一门心思地想要给尚未入门的谢钟情一个狠狠的下马威,企图在人家还未踏进家门之时,就肆意耍弄起当家主母的威风来。

  “谁说我不管了?”桓氏撩了把凌乱的发髻,激动道,“是五郎心里难过执意要喝酒,不得已,我让仆人往酒里兑水,还照看好他,有仆人看着,五郎能出什么事?!”

  不但如此,还有府医也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她又不是真不要儿子了。

  仆人也在一旁弓着身子道:“郎主,的确如女君所言,除了开头一日,后面五郎君喝的酒,几乎都兑了大半的水……我等也劝了他许久……”

  庾蔚然听见了此言,一直深深皱着的眉头也稍有舒展。

  但问题是,庾危意这状态,确实没法子面圣了……

  听了这话,庾征脸色总算好了些,但仍是不好看,指责桓氏:“你那也算关心?若真关心他,就不该让他喝酒!你难道不知我们回来要进宫吗?”

  桓氏一咽,道:“那还是你先气的我!若不是被你气的,我会如此!”

  “就因为一个妾?至于吗?!若不会管家,我看你就别管了!”

  “你说什么?你夺我管家的权利?!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正妻了是不是?想夺我管家权给那贱人是吧?”

  “你能不能少胡说!”

  桓氏开始胡搅蛮缠,“是你先说要夺我管家权的!你个老不休!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良心吗?你是不是还想让这贱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取代我儿子?!”

  雎儿在一旁吓得柔柔哭泣,连连摇头:“女君,女君,雎儿不敢,请女君饶我们母子一命啊……”

  桓氏见她这娇柔的模样,大为恼火,“贱人贱人!装腔作势到我面前来了是吧?”

  桓氏上前还想来一巴掌!

  庾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大怒:“桓氏,你够了!有完没完,是你自己没管好儿子,如今还想迁怒谁?!”

  桓氏再次将矛头转到庾征身上,“好哇好哇,我算是看出来来,这贱人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你就开始偏心了是吧?你有没有把我谯国桓氏放在眼里?”

  两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庾庆和族老们一边拉着一人。

  庾蔚然满心烦躁,喝了句:“别吵了,还要不要进宫了?耽误了时辰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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