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1章 早该到来的人-《四合院:盖世无双何雨柱》

  他心乱了。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秦淮如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针线,一针一线缝进他那从前封死的心口。她没有撒泼打滚,没有哭天抢地,而是用一种近乎温吞的方式,一点点瓦解他的防线。

  “你要是真赖上我,我也拿你没辙。”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可你得知道,这四合院不是天堂,也不是你以前的家。这地方,冷。你要赖着,就得跟我一起挨。”

  秦淮如静静听着,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角,听见这话时,竟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等着他说出来。她轻轻点头,眼神认真:“我不怕挨。”

  何雨柱冷笑了一下:“不怕?你几个孩子,你一女人……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不是好人,”秦淮如低声应着,声音带着些轻颤,“可你是个能让人安心的人。我认了你这么些年,若你真是个坏的,我哪敢坐在你屋门口?”

  何雨柱没应。他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碗沿,每一下都像敲在心头。

  “你这人嘴硬心软。”她忽然笑了,笑得轻,眼角却湿了,“你做的粉辣得我都闻出来了,你却还硬吃完,不愿让我看出来你难受。你不是不让我靠近你,是你怕一旦让我进来了,就赶不走了。”

  这话像一把钥匙,直接拧进他心头那道早年封死的门。

  何雨柱猛地抬头,眼中有怒意,也有挣扎:“你真什么都敢说。”

  “因为我知道你听得懂。”她的声音带着柔韧,不高,却有种近乎倔强的执拗。

  那一刻,风吹动了屋檐上的风铃,叮铃一声,宛如夜里的回响,回荡在两人之间。

  何雨柱没再说话,起身收拾碗筷,动作一如往常。可手上却不再麻利,指节在碰触那滚烫的碗边时微微颤了下,却没有放下。他端着碗进厨房,秦淮如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拿起抹布准备帮他擦台子。

  厨房很小,两人同时在里面几乎转不过身。他低头刷碗,她擦着灶台,两人的动作交错,每一次转身都像一场微妙的试探。油烟味混着辣椒残余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像某种若即若离的情愫,挥之不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何雨柱终于低声开口。

  秦淮如没抬头,只是擦着锅边:“这几年……没地方说话,只能在心里憋着。你又不听,我也不敢讲。今天……我实在不想再憋了。”

  何雨柱一时无语,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着,憋得发紧。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此刻却想开口说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以后少放辣椒。”

  秦淮如手一顿,回头冲他一笑,那笑藏着水光,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好,以后我给你做。”

  他本想说不是这个意思,可那话没出口,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默认,也不知道从这刻起,是不是就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厨房的灯还亮着,水龙头滴水声在寂静中尤为清晰,秦淮如放下抹布,站在门口看着他洗碗的背影。

  “柱子哥,你以后要是真不想让我做什么,你就说。我听你的。”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何雨柱洗碗的手顿了顿,随即轻声回了句:“我让你别做,你也不会真听。”

  秦淮如笑了,没否认,也没解释,只是推开门,回了自己的屋。她知道,这一夜,她赢了一点点,也失了一点点。但她愿意赌。

  而何雨柱站在厨房里,手上还泡在水里,眼神却落在门口,那扇刚刚轻轻掩上的门。

  何雨柱站在厨房里,盯着案板上的两枚鸡蛋出神。他本来是要早些歇下的,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发空、胃里发闷,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咳不出、也咽不下。他不缺饭吃,不缺力气干活,缺的,是那点踏实心安。

  他不傻,今天的事他看得明明白白。秦淮如说了不少,也做了不少,那番话她不是一时情绪冲动,她是蓄谋已久,只不过等到今晚才挑了一个最合适的时间,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方。

  可偏偏,他没有生气。他甚至觉得,有点暖。

  这种暖意并不是她说了什么,而是她真做了什么。那件补好的粗布衫还搭在床头,针脚细密,线头收得干干净净。她没声张,更没炫耀,只是悄悄做好、悄悄放下。她知道他嘴硬,她也知道,最打动他的是那种默默无声的付出。

  于是他起了身,轻手轻脚地又进了厨房。

  他要做点东西。

  不是晚饭,也不是夜宵——是点心。一个从前他在后厨跟老师傅学的甜点,叫不上什么大名,但一口下去,有甜,有软,有温度。

  他不常做,也不轻易做,只有心里堵得厉害、或者念着谁的时候,才会动这点心思。

  鸡蛋打进碗里,蛋黄炸裂的瞬间,那抹明艳的黄色在碗底绽开,如初升的朝阳。他放了几勺白糖,又加入一撮面粉,水调得细细的,用筷子顺一个方向搅拌,直到面浆丝滑得像水面无波。他没用油锅炸,而是用蒸锅慢慢地蒸,一层一层地舀进去,盖上锅盖,让它在热气中慢慢凝结出绵密的柔软。

  蒸的过程中,他靠在灶台边上,点了根烟。

  烟雾升起,映着那微弱的黄光,他的面容在雾里半隐半现,眼神却始终盯着锅盖,像是在看某种未来的希望,又像是在等一个早该到来的人。

  时间仿佛凝滞了,他脑子里却乱得很。

  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背着人做这个小甜品,是给厨房里刚来的那个新姑娘。那姑娘没说几句话,却一笑就让人心里泛软。他那时候年轻,冲动,一腔热血全赌在那一勺糖里。可到最后,那姑娘嫁人了,远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对着空锅坐了一夜。

  那晚他心冷透了,从此再也没做过这个。

  可如今,他却又重拾起来,居然是为了秦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