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受伤-《说好协议离婚,八零大佬反悔了》

  女人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屋里静了片刻,炉膛里柴火噼啪响了一声。

  一位老太太慢慢走出,头发花白,约莫七十来岁,背挺得笔直。

  袖口磨得发毛,却扣得一丝不苟。

  她停在门槛内侧,眼神锐利地扫过来。

  “小翠,又领谁来打扰我?”

  声音不高,却像刮过铁皮,听着有点冲。

  小翠抿了抿嘴,朝赵敏书递了个眼色。

  “师父,这姑娘想学咱们这门手艺。”

  她轻轻推了赵敏书一下,力道不大,却让对方往前踉跄了半步。

  “您给看看?”

  老太太没答话,盯着赵敏书看了很久。

  目光从脸落到手,又缓缓抬回眼睛。

  窗外风动,帘子掀了半边。

  “你是南方人?”

  “嗯,从湘城来的。”

  赵敏书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指尖微微泛白,答话时喉头轻动。

  “湘城?”

  老太太皱眉,指尖点了点门框,发出两声轻响。

  “跑这么远来学做鞋,图啥?”

  “就想多学点真本事。”

  赵敏书声音不高,却没发颤,目光始终没避开。

  老太太冷哼一声,转身时布鞋踩在木阶上,吱呀了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干两天嫌累就走人。我没那么多精力折腾。”

  小翠上前半步,指甲无意识刮了刮掌心。

  “师父,您先看看她的手行吗?也许是个好苗子呢。”

  老太太停住,肩头微不可察地起伏一下,才又转回来。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一把抓过赵敏书的手翻看。

  指节僵硬,动作干脆,像在验货。

  手指细长,指甲整齐,掌心光滑,只在边缘有些许薄茧。

  她捻了捻赵敏书的指腹,又松开,袖口擦过对方手腕。

  “以前动过针线?”

  “做过一点,缝缝补补都会。”

  ……

  三天后,军区总参谋部。

  黎爸坐在办公室的桌子后面,手里捏着一张刚送来的diabao。

  纸页被雨水洇过,边缘卷起,字迹歪斜,墨色深浅不一。

  他指腹在“脱臼”两个字上停了停,又往下移。

  “周华国在第三轮比赛中受了伤,左肩脱了臼,但硬是撑到了最后。现在排第二。”

  他放下电报,摘了眼镜,揉了揉额头。

  指节压着眼窝,眉心拧成一道深纹。

  窗外雨声渐密,滴在铁皮檐上,断断续续。

  这个结果,完全没料到。

  本来以为那孩子扛不住伤会直接退出,没想到竟咬牙挺过来了。

  不止没退,还从第三冲到了第二。

  门把手转动时发出轻微涩响。

  副官端着茶杯进来,脚步放得很轻。

  “参谋长,您要的茶。”

  杯底落在桌上,一圈水渍慢慢晕开。

  “小李,你说一个人受伤还坚持上场,这算勇敢,还是傻?”

  黎爸接过茶,指尖碰到杯壁,微烫。

  他没喝,只看着雾气往上飘。

  副官愣了愣,喉结动了动,没马上答。

  “呃……得看情况。要是真有意义的事,应该算勇敢吧。”

  黎爸点点头,视线落回电报一角,指尖轻轻划过“周华国”三字。

  看来是自己之前低估了那小子。

  下午,阳光斜照进走廊,门缝下的影子一寸寸移动。

  黎雪照常敲了敲父亲办公室的门。

  三下,轻而克制。

  门开时她站在光里,发梢被风吹得微乱。

  “爸,华国哥有消息吗?”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几天她几乎天天都来问,特种兵比赛那么危险,怎么可能不担心。

  黎爸抬头看了看女儿,指尖停在桌角,片刻后慢慢松开。

  那双眼睛里全是焦急和期盼,像小时候等他带回糖果那样。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暂时没消息。不过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别太着急,应该没事。”

  “真的吗?”

  黎雪声音低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都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盯着父亲的脸,目光在昏黄台灯下微微颤动。

  窗外风拍打着树梢,屋里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比赛还没完,等结束了自然就知道了。”

  黎爸装作很轻松地说,顺手把茶杯转了半圈,杯底与瓷托摩擦出轻微的响声。

  黎雪抿了抿嘴,指甲从掌心移到袖口,捻起一丝褶皱的布料。

  她垂眼片刻,转身时脚步放得很轻,门合上前只留一道缝。

  一走出办公室,走廊的冷风扑在脸上,她才发觉手心已经湿了。

  她站在楼梯口,指尖贴着铁栏杆,凉意顺着指腹蔓延。

  比赛这么紧张,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连广播站都没提过一次名字。

  她决定自己去查查。

  军区大院里,总有些知道内情的人。

  她先找了几个常和父亲共事的叔叔,可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是含糊其辞,眼神闪躲,话说到一半便低头点烟。

  她正准备放弃,路过训练场时,听见几个年轻士兵蹲在场边聊天。

  “听说周华国挺猛,伤成那样都不下场。”

  一个兵用鞋尖划着地面,声音压得很低。

  “对啊,肩膀都脱臼了,我要是早就认输了。”

  另一人甩了甩胳膊,做了个脱臼的姿势。

  “现在排第几?”

  “好像是第二,说不定真能拿第一。”

  黎雪一听,脑子“嗡”地一声炸了,胸口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呼吸一滞。

  华国哥受伤了?

  肩脱臼了?

  她立刻上前一步,鞋跟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清响。

  几个兵抬头看见是她,只是略顿,没起身也没回避。

  “你们说的周华国,是参加特种兵比武那个吗?”

  她的声音绷得发紧。

  “是啊!”

  其中一个答得干脆。

  “他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的事?”

  她往前半步,手抓着裤缝,指尖发凉。

  “细节不清楚,只听说是第三轮出的事。”

  黎雪心猛地一沉,喉头发紧。

  她没再问,转身就往家跑。

  夜风灌进衣领,脚下石板路咔咔作响。

  回到家,玄关灯亮着,妈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节目声单调地响着。

  “妈,华国哥受伤了,你知道吗?”

  她喘着气,手扶着门框才站稳。

  黎妈脸色一变,手顿在遥控器上,随即轻轻按下静音。

  “受伤?谁跟你说的?”

  “我刚听几个当兵的聊天。”

  黎雪挨着妈妈坐下,膝盖抵着茶几边缘,声音轻得几乎发抖,“妈,华国哥是不是真出事了?”

  黎母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在遥控器上滑了一下,没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