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曹军覆殁-《三国:开局长坂坡,赵云是我叔?》

  眼见洪水便要涌至寨墙边。

  墙下,有两位壮汉交臂而立。

  “吾弟!为兄手上有荆州兵之血,彼断不能容我,贤弟且自登墙逃命...”

  “大哥!你我结义十三载,我愿与大哥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吾弟,事急矣,能活则活,奈何赴死耶!”

  “大哥可还记得你我兄弟结义之时,所立誓言?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壮硕曹兵闻言,如遭雷击,耳中仿佛传来一道歌声。

  这一拜~

  春风得意遇知音~

  壮硕曹兵泪如雨下,哽咽道:

  “但求同年...同月......同......同日死!——”

  二人泪眼相视,明明在哭,却又勾起嘴角,仿佛是笑。

  “大哥!”

  “吾弟!”

  “呜呜呜....”x2

  墙头上,关羽捋须的手停在半空,忽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哥和三弟。

  丹凤眼蒙生一片雾气,关羽微微仰头,不叫泪水涌出眼眶。

  不远处,黑水汹涌,摧枯拉朽,已然席卷曹军阵地,将五万大军所在之处,变成一片泽国。

  “大哥,今日同死,小弟来世还与大哥做兄弟!”

  关羽闻言,心中纠结更甚。

  二人结拜之义,与自己兄弟三人桃园结义何其相似。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此二人,皆义士也。

  但是...二人之中却有一人手上沾有麾下士卒之血...

  长叹一气,二爷抬手抹去眼泪,心坚如铁。

  “好!来世再做兄弟!”

  刚刚狠下的心肠,又被这兄弟之义感动。

  回想自桃园结义以来,与大哥、三弟纵横沙场,也不知历经多少磨难,遇上多少生死危机。

  那一场场恶战,至今想来,仍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颠沛流离半生,贫贱之时尚能相伴左右,如今大哥称王,兄弟三人富贵至极,却分别千里,许久不能得见。

  大哥...

  三弟...

  若有朝一日,我兄弟三人走投无路,也当如此二人一般,同生共死吧...

  念及此处,二爷忽瞠目大叫一声:“啊!——诶!”

  竟比那洪水裹挟的奔雷之声更盛!

  寨墙上下,众人慌乱为之一滞。

  关羽垂眼瞥了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叹息。

  “救下那二人。”

  ......

  寨墙外,夏侯惇与夏侯霸慌不择路,身后黑水追之甚急,已将两万铁骑吞没大半,且仍在快速涌来,好似要将曹军尽数吞没方才罢休。

  墙头上,在急腰深的黑水涌来之前,数百舍生取义之人被救上墙头。

  寨门已然打开,弓弩手早退向独山。

  墙头上连同被救的曹军俘虏,合计不到两千人。

  士卒们卸下甲胄,以麻绳卷起,绑缚木筏之上。

  赵林先前准备的数百木筏,足以承载三千余人。

  此时俘虏与校刀手混在一处,每三五人乘坐一木筏,静静地等待寨墙被洪水冲毁。

  少顷,黑水漫卷,挟摧城拔寨之力,毁天灭地之威,轰然撞向寨墙。

  木石垒砌的寨墙本就不算坚固,如何能挡滚滚洪水?

  只片刻间,寨墙土崩瓦解,被大水冲毁。

  及腰深的黑水,看似淹不死人,实则流速极快,水中暗卷碎石、断木以及曹军遗弃的刀兵,乃至车驾、死尸。

  寨墙尚不能挡片刻,若有人敢入水,只怕不等双脚落地,便已被滚滚洪流卷走。

  木筏涉水,三五人趴在木筏上,死死攥住绳结,或有不慎脱手者,幸得左右援手,方得保全。

  关羽盘膝坐在木筏上,望着黑水中沉浮的尸首,心中难免有些忧思。

  此战虽取巧以敌之诡计反施彼身,然眼前这生灵涂炭的景象...

  罢了,战阵之上,胜负之间,自有生死存亡,又岂容妇人之仁。

  关羽独自感慨间,左右木筏上,曹军俘虏与校刀手士卒或相顾无言,或偶有低语,皆面露劫后余生之态。

  数百木筏随波逐流,飘向独山方向,暂且不表。

  却说夏侯惇、夏侯霸向南夺路而逃,疾行七八里,左右皆无高处以避洪水。

  回首望向身后,五万大军,只剩千余骑仍在策马相随。

  眼见黑水席卷而来,夏侯惇独眼中只余绝望,再无求生意志。

  便在此时,夏侯霸忽手指西方,面带惊喜之色,大呼曰:

  “伯父!西面有矮坡,足以避水!”

  夏侯惇强打精神,道了一声走。

  千余人马皆面露大喜之色,往西面疾奔。

  如此一来,又被洪水卷走百余人,方才逃到矮坡上,苟得性命。

  夏侯惇下得马来,踉跄行至水边,跪坐在地。

  “我自邺城得大王之命,委以重任,率军迎敌。

  如今贪功冒进,致使五万大军覆殁,有何面目再见大王!”

  心中悲怆,愧疚,夏侯惇手按佩剑,仰天闭目,泪流不止。

  夏侯霸见状,心中一惊,只道伯父不堪如此战败,欲自刎谢罪,急行至近前,死死抓住夏侯惇按剑之手。

  “伯父!此战之败,非我等不用命,乃因奸诈之人背主叛逆,出卖军情所致!”

  夏侯惇闻言一愣,暂缓死志,疑问道:“贤侄何出此言?”

  夏侯霸道:“伯父细细思之,我等自入南阳郡地界,便昼伏夜出,虽有五万大军,然沿途并无荆州军耳目,更于博望坡林深草盛之处安营扎寨,不立旗帜,不设辕门,关羽如何能知我军情?!”

  夏侯惇闻言,思忖一番,皱眉道:“昨日宗子卿来大营请罪,莫非是那时走漏消息?”

  夏侯霸道:“即便如此,彼辈如何知晓我与兄长所在?!”

  “贤侄何意?”

  “伯父!我与兄长只率军二百,筑坝之处乃荒野之地,更无行人,关羽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如何能知我二人筑坝截流!”

  夏侯惇闻言,骤然一惊,细细思忖半晌,忽道:

  “言之有理!关羽进兵宛城不过三日,巡城设防、张榜安民、收拾府库尚嫌时日太少,怎会探明水攻之计!”

  “是也!此计只有伯父部将与我兄弟二人知晓,此间必有叛徒!”

  夏侯惇闻言大怒,然细细思忖一番,又摇头道:“未必是我军中之人泄露消息。”

  夏侯霸奇曰:“伯父之意,莫非是邺城...”

  夏侯惇微微眯起独眼,幽幽道:“当日贾文和献计,堂中文武数十,确有一人与刘备乃刎颈之交...”

  夏侯霸问:“何人?”

  “牵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