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岐黄治病,初萌宏愿-《天工开物,我在古代养妻儿》

  张大山看着自家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却也心思灵巧的二闺女。

  丫丫。

  丫丫如今也有十五岁了。

  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间也透着股子与她娘王氏年轻时颇为相似的温婉和善良。

  只是,这丫头打小就体弱些,性子也比花儿要内向几分。

  平日里,除了帮着娘和嫂嫂们做些针线活计,就是去花儿嫂嫂那布坊染坊打打下手之外。

  便最是喜欢跟着她爹张大山,在后院那个如今已经扩展了不少的药圃里转悠。

  那药圃,在丫丫的精心打理下,长势喜人。

  里面种着些个从青石山上移栽回来的、平日里常用的草药。

  比如能清热解毒的金银花、蒲公英,如今都爬满了架子,开着淡黄的小花。

  能止血消肿的白茅根、地榆炭,也被她分门别类地种在不同的区域。

  还有些个能治个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的薄荷、紫苏、荆芥之类的,更是长得郁郁葱葱,散发着清冽的药香。

  张大山闲暇时,也常常会拉着丫丫,教她辨识这些草药的名称、形状、气味。

  以及它们各自都有啥用处,该如何炮制和保存。

  这些在旁人看来枯燥乏味的草木之学。

  丫丫却听得津津有味,还拿了个小本子。

  那是周文轩姐夫特意用上好的竹纸给她钉的,还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写上了“丫丫百草录”五个字。

  把爹爹说的那些要点,都用她那还略显稚嫩的字迹,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

  她对这些能治病救人的花花草草,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和好奇心。

  “爹,这株草当真能退烧?”

  “那这个叶子,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就能止血吗?”

  她常常会睁着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追着张大山问个不停。

  张大山瞅着闺女这般好学的模样,心里头也是暗暗欢喜。

  他知道,《天工开物》里《本草》篇中记载的各种医药知识。

  同样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若是丫丫这孩子,真能在这上头学出点名堂来。

  那将来不仅能保自家人的安康。

  也能为这缺医少药的青石村,做点实实在在的好事。

  于是,他便也有意识地,将更多关于药理、病理、以及简单诊疗的知识。

  都深入浅出地,一点点地,传授给这个聪慧好学的女儿。

  丫丫也确实没辜负她爹的这份期望。

  她不仅将那些常用草药的性味功效,都记得滚瓜烂熟。

  还常常会一个人,背着个小药锄,去那青石山上,对照着爹爹画的图样。

  仔仔细细地,辨识和采挖各种新的药材。

  有时候,为了弄清楚一种草药的真实效用。

  她甚至还会学着那神农尝百草的劲头。

  小心翼翼地,亲口去品尝那么一点点。

  感受它在口中的苦辣酸甜,以及入腹之后的细微反应。

  那份专注和为探求真知而不惜以身试药的勇气。

  连张大山看了,都暗暗心惊,也越发地看重这个女儿了。

  渐渐地,丫丫这“小药姑”的名声,也在张家内部,悄然传开了。

  平时不小心磕了碰了,擦破了点皮。

  或者因为贪吃受了凉,闹起了肚子。

  王氏和巧巧她们,头一个想到的,不再是去寻那些不知名的土方子。

  而是会把丫丫叫过来。

  “丫丫,快来给你弟弟瞅瞅,这是咋了?”

  丫丫呢,也从不推辞。

  先仔仔细细地询问病情,再看看伤口或者摸摸额头。

  然后,便会从自己那个宝贝小药箱里。

  取出几样对症的草药来。

  要么,是捣烂了外敷。

  要么,是煎汤了内服。

  说来也怪。

  那些在旁人看来普普通通的花草叶子。

  到了丫丫手里,似乎就真的有了几分神奇的效力。

  好几次,家里那些因为受凉而有些发热咳嗽的小不点们。

  喝了丫丫熬的那带着几分苦涩药味的汤剂之后。

  不过一两日的工夫,竟然就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了。

  还有一次,柱子在木工房里干活,不小心被斧子划伤了胳膊。

  鲜血直流,看着都吓人。

  也是丫丫,不慌不忙地,从药箱里取出一种她自己研制的、用几种止血收敛的草药捣烂了制成的黑色药膏。

  小心翼翼地给柱子敷在伤口上。

  没过一会儿,那血竟然就止住了。

  过了几天,那伤口也愈合得又快又好,连个像样的疤都没留下。

  这下,张家的人,对丫丫这手“医术”,可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丫丫这灵心一点,似乎真能通那岐黄之术。

  可她自己心里头却清楚。

  自己这点本事,不过是些个皮毛罢了。

  真正遇到些个稍微复杂点的病症,她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前些日子,村东头那王家婶子的小孙子。

  不知道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受了啥风寒。

  上吐下泻,高烧不退,眼瞅着就快不行了。

  王家婶子哭着喊着,把丫丫请了过去。

  丫丫用了好几种爹爹教的法子,也喂了不少她自己炮制的草药。

  可那孩子,却依旧是烧得糊里糊涂,小脸蜡黄,气息微弱。

  最后,还是张大山亲自出手。

  用了几味他从《天工开物》里寻摸出来的、药性比较峻猛的“虎狼之药”。

  又配合着一些个他前世里知道的“土法子”。

  折腾了大半夜,才好不容易把那孩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这件事,给丫丫的触动极大。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医术的高深。

  也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意识到,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真正的病魔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爹,俺……俺想学真正的医术。”

  那天晚上,丫丫跪在张大山面前,眼睛红红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俺不想再像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人生病受苦,自个儿却啥也做不了。”

  “俺想学那种能起死回生,能救苦救难的真本事。”

  张大山看着跪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生命的敬畏的女儿。

  心里头,是既欣慰,又有些沉重。

  他知道,丫丫这孩子,是真的把这学医救人的事儿,当成自个儿的志向了。

  可这学医之路,何其艰难。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那些真正的杏林高手,哪个不是家学渊源,或者有着不传之秘?

  谁又肯轻易将那安身立命的本事,传给一个外人,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娃?

  可瞅着女儿那双执拗而又充满了期盼的眼睛。

  张大山又实在不忍心,去扑灭她心中那团刚刚燃起的火焰。

  “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思,爹很高兴。”

  他将女儿扶了起来,声音温和却也带着几分郑重。

  “学医是好事,能救死扶伤,也能积德行善。”

  “只是,这条路,不好走啊。”

  “不仅要天资聪颖,还得有百折不挠的毅力,更得有机缘,有名师指点才行。”

  “爹这点微末道行,也只能教你些粗浅的皮毛。”

  “要想学到那真正的精髓,怕是还得另寻他法。”

  丫丫听了,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

  “爹,俺不怕吃苦,也不怕费事。”

  “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再难俺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