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炉火淬心·冰影藏锋-《太古丹尊》

  丹心炉的青光在风雪中明灭,洞窟内暖意未散,炉口溢出的松香裹着蜜甜,将冰壁融化的水汽凝成淡金色雾珠。秦夜指尖抚过炉底暗格,冰蚕丝丹方上的字迹在雾中浮动:"天火焚邪,地火煅脉,心火燃魂。"

  "药王谷的赤焰绦……"木守愚拾起巨鹰遗落的丝绦,枯手微微发颤,"三年前叛逃的赤炎长老一脉,竟寻到了这里!"

  阿月踮脚凑近丹炉,怀里的蜜丹瓶"咔"地裂开细纹,青金色丹纹顺着裂缝游出,如小蛇般缠上炉耳寒髓晶:"炉子在发抖!"

  话音未落,炉身鸾纹骤然亮起!炉腹内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炉口青气翻涌,凝成九道冰锥直刺洞顶!冰锥撞上岩壁炸开,飞溅的冰碴裹着黑气,落地便腐蚀出蛛网裂痕——正是九婴余毒!

  "毒髓反噬!"叶寒寒冰长剑横扫,冰墙拔地而起挡住毒雾,"寒髓晶被夺,炉内阴阳失衡了!"

  慕清雪月华银链缠住炉耳,月魄玉佩光华大盛:"炉灵在抗拒!它认得药王谷的气息!"

  秦夜掌心星核残片滚烫如烙铁。

  他闭目凝神,星辉顺手臂灌入炉身。鸾鸟纹路次第点亮,却在触及炉腹中央时骤然黯淡——那里盘踞着一团污浊黑气,正疯狂啃噬星辉!

  "毒髓已侵入炉心!"木守愚拐杖顿地,枯枝顶端绽出绿藤缠向炉足,"清风,引雷火焚毒!叶寒,用寒冰锁住炉温!"

  清风雷剑指天,电弧如紫蟒窜入炉口。雷火与黑气相撞,炸出刺鼻的焦臭,黑气却凝而不散,反顺着雷光反扑!叶寒剑尖点地,冰晶顺炉足攀爬,炉身瞬间覆上白霜。冰火交攻下,炉腹轰鸣更剧,整座洞窟都在震颤!

  "不行!"萧月突然扑到炉前,灵火化作青鸾虚影撞向黑气,"它在害怕!"

  青鸾触及黑气的刹那,炉心突然传来幼兽般的呜咽。黑气翻涌的速度一滞,竟分出缕细丝缠上青鸾虚影,像在试探。

  "毒髓有灵!"慕清雪惊呼,"它在模仿炉灵的情绪!"

  秦夜福至心灵,星核残片脱手悬于炉顶。他咬破指尖,一滴心头血坠入星核——血珠融入星辉的刹那,淡金光晕如潮水漫过炉身,鸾鸟纹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以血为契,星为引。"秦夜的声音响彻洞窟,"丹心炉,你可愿随我净此污浊?"

  炉腹雷音骤歇。

  炉口青气缓缓收束,凝成只巴掌大的青鸾虚影,歪头望着秦夜。它羽翼残缺,左翅缠着缕黑气,右眼却亮如寒星。虚影轻啼一声,俯冲没入星核!

  星核残片剧烈震颤,表面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炉身黑气如遭雷击,尖叫着缩回炉腹深处!

  "成了!"木守愚老泪纵横,"星核为心,丹炉为躯,这才是真正的认主!"

  炉温渐稳时,秦夜在炉腹内壁摸到三枚凹槽。

  凹槽呈品字形排列,槽底刻着微缩图腾——左为烈焰,右为冰晶,中央是枚跳动的火焰。木守愚的枯指点在图腾上:"这便是'三火槽'。天火槽需'焚邪金焰',地火槽要'煅脉石髓',心火槽……"他顿了顿,"得用炼丹者的'魂火精粹'。"

  "魂火精粹?"清风倒吸凉气,"那得抽离本源魂力!"

  "无妨。"秦夜面色平静,"星核已与炉灵相融,魂力损耗可借星辉补足。"他看向炉壁冰晶——那里正缓缓浮现新的字迹:"冰髓淬火,需三日三夜。炉暖毒显,影现真踪。"

  "冰髓淬火?"叶寒皱眉,"可寒髓晶被夺了。"

  "用这个!"阿月突然举起蜜丹瓶。瓶身裂纹处,青金色丹纹正与炉耳残留的寒髓晶共鸣!她倒出蜜丹按在炉壁,丹纹如活物般游入冰晶。冰面波纹荡漾,渐渐显出一幅地图——连绵雪山环抱深谷,谷底标着赤焰标记!

  "赤焰谷!"木守愚瞳孔骤缩,"药王谷叛徒的藏身地!"

  当夜,洞窟冰壁结满霜花。

  丹心炉悬浮在冰台中央,炉底三簇火焰静静燃烧——左焰赤红暴烈,是清风引来的雷火;右焰幽蓝清冷,是叶寒凝出的冰炎;中央焰心淡金温润,正是秦夜抽离的魂火。三火交织处,炉腹内的黑气被缓缓炼化,渗出腥臭的墨汁。

  "毒髓在反扑。"慕清雪盯着炉壁。黑气凝成狰狞鬼面,不断撞击炉壁,撞得鸾纹明灭不定,"它想逃!"

  萧月灵火化作丝网覆住炉身:"它在怕……怕炉灵吞噬它!"

  秦夜盘坐炉前,星核悬浮头顶。魂火每炼化一缕黑气,他脸色便白一分,星核光芒却更盛。"它在求救。"他突然开口,"毒髓深处……有残魂!"

  "残魂?"木守愚猛地起身,"难道是……"

  炉腹鬼面突然扭曲,发出尖利的嘶吼:"药王谷……负我!"

  嘶吼声中,黑气炸开!一道模糊人影从炉口冲出,直扑秦夜面门!

  "小心!"萧月灵火暴涨。人影撞上火网,发出"滋啦"灼响,却仍探出半只鬼爪抓向星核!

  千钧一发之际,炉耳寒髓晶残片蓝光大盛!青鸾虚影从星核中扑出,一口叼住鬼爪。残魂凄厉惨叫,身形溃散成黑烟,却被青鸾尽数吸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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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虚影落地,羽翼黑斑褪去大半,仰头发出一声清越长鸣!

  "是赤炎长老!"木守愚踉跄后退,"他的残魂……竟被炼成了毒髓!"

  真相随黑烟溃散而显。

  冰壁波纹再荡,浮现出三年前的画面:赤炎长老率众闯入青鸾山,欲强夺丹心炉。炉灵反噬,寒毒侵入其经脉。为活命,他竟将弟子精魂炼成"毒傀"镇压寒毒,最终遭反噬魂飞魄散,残魂与寒毒融合成毒髓!

  "难怪药王谷遍寻不着……"慕清雪声音发冷,"原来他们早成了炉中毒渣!"

  秦夜拭去唇角血迹:"毒髓已炼化七成,余毒需'焚邪金焰'才能根除。"他指向冰壁地图,"赤焰谷有地火脉,可生金焰。"

  "我去取!"清风雷剑出鞘,"我的雷火最克邪物!"

  "慢着。"木守愚按住他,"赤焰谷是叛徒老巢,必有埋伏。需先炼'隐息丹'。"他从药篓摸出把冰雾草,"此草生于丹心炉旁,吸足炉灵气息,可匿踪三个时辰。"

  隐息丹开炉时,洞外风雪更狂。

  阿月将蜜丹碾碎混入药粉,青金色丹纹在丹液里游动如活鱼。炉火映得她小脸通红:"秦大哥,吃了隐息丹,炉灵会认得我们吗?"

  "认得。"秦夜将星辉注入丹液,"丹纹里有炉灵的气息。"

  丹成之际,七枚冰雾丹躺在炉底,丹身透明如琉璃,内里却流转着青金色光丝。众人服下丹丸,身形渐渐淡如薄雾,连气息都融进风雪里。

  "动身!"秦夜将丹心炉收入星核。炉灵青鸾虚影绕着他飞了一圈,没入眉心。

  踏出洞窟的刹那,山巅风雪骤然静止。一只铁羽巨鹰掠过云端,鹰目如电扫过众人所在处,却一无所获,悻悻消失在云海之中。

  冰壁上最后一行字缓缓消散:

  "丹毒易净,人心难淬。

  炉火长明,唯在初心。"

  赤焰谷的轮廓在雪幕尽头若隐若现,谷底隐隐传来岩浆翻涌的轰鸣。

  炉火已淬,毒影藏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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