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蚕食【冠名:痛苦如此模糊】-《穿进脑残末世小说里杀疯了》

  汇通典开张当日,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盈门。

  只有陈大带着几名身着靛蓝劲装,神情肃穆的大爱义军,轮值充当护卫。

  门神般立在门口,沉默的注视着稀稀拉拉的过客。

  这阵势,与其说是开张,不如说是某种宣告,

  宣告着这片混乱之地,多了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

  铺子里,石头端坐在一张擦拭得锃亮的榆木柜台后。

  他依旧沉默,但气质已截然不同。

  不再是烂泥街粥棚那个低头记录的账房,而是一个眼神沉静,带着审视意味的当铺朝奉。

  他穿着肥鼠不知从哪弄来的,半新不旧的绸面棉袍,虽不合身,却平添了几分威严。

  柜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当字木牌,下方贴着清晰的红纸告示,

  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田宅地契,衣物布匹....

  皆可典当,当期灵活,估价公允。

  开张头几日,门可罗雀。

  偶尔有探头探脑的流民,看到柜台后石头那冷峻的面容和门口彪悍的护卫,便怯怯的缩了回去。

  肥鼠安排的几个破落户按照剧本,陆续典当了些不值钱的铜壶,旧棉袄充门面。

  开业三天,汇通典才迎来第一个目标人物,

  末世历更新,

  末世历278天,极寒季第118天。

  空间倒计时:【564:15:32...】

  时间,下午,

  地点,汇通典,

  这是一个裹着厚厚斗篷,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他在铺子外徘徊良久,才像是下了极大决心,闪身进来。

  他警惕的扫了一眼门口的护卫和柜台后的石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当东西。”

  石头抬眼,目光平静无波,

  “要当何物?”

  那人从怀中摸索出一个用旧绸布包裹的小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台上,解开。

  里面是一只成色尚可,镶嵌着几粒细小宝石的赤金镯子,样式不算新,但工艺精细,明显不是寻常百姓之物。

  石头拿起镯子,掂了掂分量,又对着光线仔细察看内侧。

  他的动作不快,带着一种专业的审慎。

  半晌,他放下镯子,声音平淡,

  “赤金镯一只,重三两二钱,镶嵌小宝石六粒,成色中上。

  金价市价浮动,宝石微小,折价...纹银八十两。

  当期三个月,月息三分。”

  “八十两?”

  那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满和急切,

  “这可是....这可是好东西!少说值一百五十两!”

  石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典当行规,估价当半。

  此物虽好,但非当世精品。

  八十两,当期三月,月息三分,不二价。

  若觉不公,请移步他处。”

  石头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京城的小当铺早就关的七七八八了,就算开着的也只会收棉被粮食之类的刚需,

  这类华而不实的金银,许多人家早就不收了。

  时局动荡,图勒人虎视眈眈,内忧外患。

  这时候就算低价收来,以后也不一定能高价卖出去,

  稍微做事稳妥点的小当铺,都不会在这时候继续经营当铺。

  石头不管堂下人的脸色,自顾自随意的在柜台下的一本特殊册子上,用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

  飞快的记录着,

  【赤金镯,内錾“萱堂永寿”,伯府女眷制式。

  当者,男,年约四十,手指无茧。】

  那人被石头的气势和毫无转圜的报价噎住,脸色变幻不定。

  他显然急需用钱,又不敢去更大更惹眼的当铺暴露身份。

  挣扎片刻,他颓然道,

  “...八十两就八十两!快写当票!”

  石头面无表情的写好当票,盖上汇通典的朱红印章,又将八十两银票推过去。

  这是苏梦瑶准备的,当铺里流通的金钱都是银票。

  那人抓起银票和当票,如躲避瘟疫般,匆匆消失在门外。

  “伯府女眷制式...”

  石头看着记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京城的伯府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肥鼠的情报提过,靖安伯府近年亏空严重,其夫人似乎好赌。

  这镯子,大概率是出自靖安伯府。

  石头立刻将这条信息通过特殊渠道,传递给了蛛网。

  时间又过来了两天,末世历更新,

  末世历280天,极寒季第120天。

  空间倒计时:【566:15:32...】

  一个穿着半旧绸衫,面容憔悴的中年商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汇通典。

  他眼神涣散,带着浓浓的绝望。

  “掌柜!掌柜救命!”

  他扑到柜台前,声音嘶哑,

  “当铺子!当粮!什么都当!只要能换现银!”

  石头看着他,

  “何物?何处铺子?多少存粮?”

  商人语无伦次,

  “城南...永丰米行!

  是我的!还有...还有仓里三百石陈米!

  寒潮...寒潮毁了水路,我订的新粮被卡在运河上,债主堵门啊!

  求掌柜行行好,先押点银子周转!

  铺子的地契房契我都带来了!”

  石头接过厚厚一叠契书,仔细翻看。

  他心中快速盘算,城南永丰米行,位置尚可,但规模不大。

  三百石陈米,按市价也值不少,寒潮后粮价飞涨,官仓空虚,这陈米反而成了香饽饽。

  更重要的是,此人是经营米行的,

  这正是主子急需接触和掌控的行业。

  石头放下契书,声音依旧冰冷,

  “永丰米行,铺面两间带后院,地契房契齐全。

  三百石陈米,品相未知。

  估价纹银一千五百两。

  当期六个月,月息四分。”

  这个估价,远低于商人预期,也低于实际价值。

  商人如遭雷击,

  “一千五?掌柜!我那铺子光地皮就不止这个价!

  还有三百石米啊!这...这太低了!”

  石头根本不为所动,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价。

  寒潮刚过,米行生意如何你比我清楚。

  债主堵门,若无现银,恐非铺子能保。

  此价,已担风险。”

  石头顿了顿,加了一句,

  “若应允,汇通典可派伙计暂驻贵行,协助维持秩序,震慑债主。

  待你周转开来,赎回便是。”

  商人听到震慑债主,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孤立无援,汇通典背后隐隐透出的势力,或许真是救命稻草。

  他咬咬牙,

  “好!我当!但...能否月息再低些?四分实在...”

  “当期风险,息不可减。”

  石头斩钉截铁,提笔开始书写当票,同时在册子上记录,

  【永丰米行张茂才,寒潮新粮断供,债台高筑。

  质押铺产粮存,估价压三成,允派驻伙计控盘。】

  张茂才拿着一千五百两银票和那张如同卖身契般的当票,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不知道,他不仅押上了铺子和粮食,更押上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石头派去的两名伙计,实则是大爱义军中精干且懂些算术的队员,他们的任务不仅是看住铺子和粮食,

  更要摸清米行的进货渠道,销售网络以及整个京城米业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