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玉牌残魂,记忆碎片-《灶神的味觉:庶女厨娘逆袭录》

  玉屑簌簌落在苏小棠手背时,她后颈的胎记正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陈阿四的牛耳刀"当啷"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她耳膜发疼——那团裹着桂皮香的光影突然凝实,竟显出个穿着褪色蓝布衫的老者轮廓。

  "赵...赵公礼?"陈阿四的刀疤跟着嘴角直抽,他上个月还在"舌尖之战"的茶棚里听人说,这位前银爵得主带着新收的徒弟去江南试种胭脂米了。

  可此刻老者的眉眼浸在血雾里,左眼窝空着个黑洞,像被什么活物啃过。

  "我曾是灶神意志的容器。"赵公礼的声音像碎瓷片刮过瓦罐,每说一个字,身形就淡一分,"它用'本味感知'诱我入瓮,等我替它尝遍天下珍馐......"他突然剧烈颤抖,空洞的左眼渗出黑血,"它吞噬了我的魂!

  你们快逃......沈婉柔已经......"

  苏小棠的太阳穴"嗡"地炸开。

  她眼前闪过沈婉柔昨日在御膳房的模样——那嫡女端着新制的荔枝膏,指甲盖大小的金护甲磕在青瓷盏上,说要替她给太后送点心。

  可此刻在赵公礼残魂的光影里,沈婉柔正蜷缩在朱漆拔步床里,额角沁着冷汗,指尖死死抠进锦被,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小棠!"陆明渊突然扣住她肩膀。

  苏小棠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了下去,掌心的冷汗浸透了衣襟。

  密室里的红光还在诡异地跳动,照得陆明渊的银铃铛泛着冷光,"那是灶神在抽取她的生魂。"他的声音比往日沉了三度,折扇骨重重敲在玉匣上,"它需要宿主承载神格,沈婉柔出身高贵、执念深重,最适合做新容器。"

  苏小棠猛地抬头,后颈的灼热顺着脊椎窜到眼眶:"我母亲......"

  "你母亲当年的情况与她如出一辙。"陆明渊没等她说完,指腹轻轻碰了碰她后颈的胎记——那是块暗红的蝶形印记,从她记事起就总在紧要关头发烫,"灶神选中的宿主,身上都带着这种标记。

  你以为'本味感知'是平白得来的?

  那是它在提前喂养容器。"

  陈阿四突然踹了脚石壁。

  他的牛耳刀被捡回来插在腰间,刀鞘磨得发亮的地方洇着湿痕,也不知是汗还是刚才溅的血:"那小柔现在人在哪儿?"他喉结滚动两下,"上个月她还说要跟我学做叫花鸡,说等我卸了御膳房的差,要在侯府后园支个土灶......"

  "在慈宁宫。"陆明渊的折扇"唰"地合上,扇面映出苏小棠发白的脸,"太后昨儿宣她去抄《灶王经》,说是要给秋祭积福。"他突然倾身凑近苏小棠耳畔,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慈宁宫的灶房。"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日清晨在御膳房,沈婉柔曾掀开她的食盒,盯着那碗用本味感知改良的樱桃煎说"到底是庶女,总爱把心思花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巧劲儿上",可转身又往自己帕子里塞了两颗樱桃,说"给你带的,别告诉旁人"。

  此刻那团光影里的沈婉柔还在挣扎,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床柱上,碎成了三截。

  "得去慈宁宫。"苏小棠抹了把脸,发现手背沾着不知是泪还是血的湿痕,"现在就去。"

  "急什么?"陈阿四突然拽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糙得像块砂纸,可力气大得惊人,"那老东西能拘魂,咱们空着手去是送死。"他扯下腰间的牛耳刀,用刀背敲了敲最中央的玉匣,"这些玉牌里全是被吞了魂的厨子,灶神要靠他们的'本味'养着神格。

  咱们得先......"

  "先救沈婉柔。"苏小棠打断他。

  她盯着赵公礼残魂最后消散的位置——那里还飘着几缕桂皮香,和母亲临终前给她擦脸的帕子一个味道,"它要养神格,总得等宿主活蹦乱跳的时候。

  现在去,来得及。"

  陆明渊突然笑了。

  他的银铃铛在袖中轻响,像是在应和什么:"我早让人在慈宁宫灶房埋了雷火符。"他从怀里摸出块刻着云纹的木牌,"这是太后给的宫道腰牌,能直入内殿。"

  陈阿四的刀疤抖了抖。

  他盯着陆明渊手里的腰牌看了三息,突然"呸"了声:"侯府三公子果然藏得深。"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玉屑,指腹碾了碾,"这些碎玉能当引子,等救出人......"

  "等救出人再说。"苏小棠攥紧陆明渊递来的腰牌。

  密室里的红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石壁上的裂缝渗进晚风,裹着御膳房方向飘来的油香气——那是小徒弟们在做晚膳。

  她突然想起今日卯时,沈婉柔曾往她的食篮里塞过一叠玫瑰酥,说"太后爱吃甜,你别总放桂花"。

  "走。"陆明渊推开密室的暗门。

  月光顺着门缝淌进来,照得苏小棠后颈的胎记泛着诡异的红。

  陈阿四跟在她身后,牛耳刀的刀柄被攥得泛白,他盯着地上的玉屑低声骂了句:"若那灶神真能操控人心......"

  话音被夜风吹散在宫墙里。

  陈阿四的牛耳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背重重磕在石壁上,火星子溅到赵公礼的光影里:"若那灶神真能操控人心,为何不直接让我们自相残杀?"他脖颈上的青筋跳得像条活鱼,刀疤被怒火绷成一条白线——方才残魂说的"吞噬生魂"、"更换容器",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他太阳穴。

  赵公礼的光影突然剧烈扭曲,原本空洞的左眼窝里渗出更多黑血,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灶神像:"因为宿主一旦觉醒......"他的声音碎成星子,"就能反过来压制它......这也是为什么......"残魂的轮廓开始片片剥落,最后几个字混着桂皮香飘进苏小棠后颈的胎记里,"它总在宿主觉醒前......换容器......"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顺着血脉往眼眶里钻。

  她想起母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小棠,别碰灶台上的玉牌",想起自己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后颈的胎记烫得能煎熟鸡蛋——原来从那时起,灶神就在她血肉里种了根。

  她突然抓住陆明渊的手腕,他袖中银铃铛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我们必须在它完全控制沈婉柔之前找到她。"

  陆明渊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映出苏小棠发红的眼尾。

  他指尖点了点扇骨上的云纹:"我早让人在侯府安了暗桩。"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玉,"她最近总说要抄经祈福,可偏殿的香灰比佛堂厚三倍——那里极可能是仪式所在。"

  陈阿四突然踹了脚玉匣,震得里头的玉牌哐当作响:"那御膳房的线索就不管了?"他盯着石壁上赵公礼残魂消散的位置,喉结动了动,"赵老头说这些玉牌是灶神养神格的食槽,指不定藏着破局的法子。"

  苏小棠松开陆明渊的手,从袖中摸出卷着的《天膳秘谱》。

  绢帛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那是母亲用最后一口气塞给她的:"兵分两路。"她将画卷一撕两半,把画着"灶神祭典"的半卷塞进陆明渊手里,"你去侯府,若她还有意识,这图能引她记起从前——比如你们小时候在荷花池边烤的叫花鸡。"

  陈阿四的刀疤抖了抖,突然别过脸去。

  他解下腰间的牛耳刀,刀柄上缠着的红绳是沈婉柔去年送的:"老子去御膳房翻灶台!"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官服,"那些老东西说灶神靠本味养魂,老子就把御膳房的锅全砸了,看它还怎么吸!"

  陆明渊的银铃铛在袖中轻响,他接过半卷画时指尖微顿,像是要触到苏小棠的手背又收回:"子时三刻,偏殿后巷的狗洞见。"他转身走向暗门,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在门槛处停了停,"小棠,你后颈的胎记......"

  "走!"苏小棠打断他。

  她摸了摸发烫的后颈,蝶形胎记在皮肤下一跳一跳,像有活物在啃噬血肉。

  陈阿四已经大步跨出密室,牛耳刀的刀柄在腰间晃得厉害,他的背影突然顿住,声音闷得像敲鼓:"要是......要是救不回来......"

  "能救。"苏小棠跟上他,鞋底碾过地上的玉屑。

  那些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其中一片突然闪过暗红,像滴凝固的血。

  她想起昨日沈婉柔往她食盒里塞玫瑰酥时,指甲盖大小的金护甲碰得瓷碟叮当响,"她昨日还说要学做蟹粉狮子头,说等秋祭过了,要在侯府后园支灶。"

  陈阿四的脚步猛地一滞,又加快往前赶。

  两人转过游廊时,陆明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宫墙后。

  御膳房的方向飘来焦糊味,小徒弟们大概又把晚膳烧糊了——可苏小棠的本味感知突然泛起刺痛,那股焦味里混着铁锈味,像血渗进了灶膛。

  "等等。"她拽住陈阿四的衣袖。

  御膳房的灯火透过窗纸漏出来,照见两个身影在灶台间晃悠,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其中一个举着锅铲的手突然顿住,缓缓转向他们的方向,眼白在夜色里格外刺目。

  陈阿四的牛耳刀"唰"地出鞘。

  他盯着那两个身影,喉结滚动两下:"老张头和小李子......他们该在做晚膳......"

  苏小棠后颈的胎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她望着御膳房透出的昏黄灯光,听见里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锅铲在敲什么——不是炒菜的节奏,倒像是在刻什么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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