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新婚礼物-《穿书之我在be文拯救美强惨男主》

  薛远的心再次为谢时微怦然跳动。

  即便是失忆了。

  在见到他照片的那一刻。

  薛远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明明记忆里没有他,可心脏却像是早已记住了他的存在。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

  他开始主动向医生寻找恢复记忆的方法。

  但是医生却说他的失忆是大脑的“自我保护”,强行恢复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创伤。

  “薛先生,有时候遗忘是身体的本能。”医生认真建议,“接纳现状或许对您更好。”

  但对薛远来说。

  最大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连“失去”都忘了。

  那么多关于青年的记忆和感受,那些笑,那些泪,那些拥抱和亲吻……他通通不记得。

  他只知道,自己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个他深爱到骨子里的人。

  薛远强行让医生给他治疗、开药。

  得知青年的旧物可以刺激记忆后,薛远开始疯狂搜集一切和谢时微有关的东西。

  一个月内,他走遍了他们曾去过的地方,他们淮安的小家、母校中学的操场、京大的宿舍楼……等等许多地方。

  凡是打听到的地方,能找到的旧物,他都一一去看过,摸过,回忆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记忆依旧一无所获。

  最后。

  他只能去青年的墓地。

  带着他生前最爱的红玫瑰,戴着那枚重新找回的婚戒,薛远坐在冰冷的墓碑前,指尖一遍遍描摹照片上那张清冷的脸。

  他一坐就是一整晚。

  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

  记忆没有恢复,药却越吃越多。

  烟和酒渐渐成了他痛苦的慰藉。

  某天夜里,薛远喝得烂醉,踉踉跄跄地走到墓碑前。

  酒精麻痹了神经,却麻痹不了心脏的绞痛。他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眼泪砸在脚边的玫瑰花瓣上。

  “宝宝……我明明已经看了那么多和你有关的东西,也积极进行治疗……”薛远的嗓音哑地不成样子,“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那些丢失的记忆?”

  可惜墓碑不会回答。

  “对不起……”薛远哽咽,痛哭流涕,“恩恩,我又一次弄丢了你。”

  夜风掠过树梢,像是谁的叹息。

  ……

  次日清晨,薛远失魂落魄从墓地返回家时。

  却在别墅门口撞见了焦急等待他的温蒂。

  温蒂对他说恒时的人找他快一个月了,说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可惜他最近都没去公司,总找不到人。

  恒时?

  好像是青年的公司。

  很重要的东西?

  会不会是青年的遗物。

  怀揣着这个念头,薛远几乎是不顾形象地跑去见人。

  来找他的人是恒时的秘书穆烟,身后站着一排精英律师。

  她神色沉重,将厚厚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薛总,这是我们谢董生前签署的转让协议。”

  薛远不明所以,颤抖地用手翻开。

  恒时的股份、基金、房产……谢时微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转让给了他。

  甚至还有“未来”的股份,薛远不知道什么送出去的股份,又兜兜转转回到了他自己手中。

  “……为什么?”他嗓音嘶哑,“他为什么要提前签署这些东西?”

  穆烟神色哀痛:“谢董在和您结婚前就已经有了卸任的想法。”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应该谢董准备送给您的……新婚礼物,可惜他没能亲手交给您。”

  ‘新婚礼物’这四个字,顿时让薛远神色僵住。

  一股悲痛再次袭来。

  他抱着万分复杂的心情收下的这份迟来的“新婚礼物”。

  穆烟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低声道:“节哀。”

  随后她正色请求:“薛总,恒时现在属于您了,我们公司上下都希望您能好好待它。”

  薛远闭上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哽咽。

  “我一定会好好对恒时,不会让他失望。”

  他哑声承诺,像是说给穆烟听,又像是说给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听。

  恒时是青年的心血,他不会辜负。

  薛远的时间渐渐被未来和恒死的工作挤压,他好像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他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每天穿梭在两家公司的顶楼办公室,批阅文件,签署合同,参加一个又一个会议。

  公司上下都察觉到了薛总的变化。

  他依然雷厉风行,依旧精准高效,可却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眼底永远凝着化不开的寒冰。

  薛远每天按时上下班,他每周按时去接受心理治疗,然后按时回家。

  家里贴满了青年的照片,客厅、卧室、走廊……每一面墙都挂满了谢时微的照片。

  笑着的,生气的,睡眼惺忪的,西装革履的……

  薛远常常站在照片前发呆,指尖虚虚描摹爱人的轮廓,只有看见这些照片,看见那人的脸,薛远才能感觉自己再次活过来了。

  直到夜色吞没最后一丝天光。

  晚上实在受不了,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带上一枝红玫瑰去青年的墓地,和他说话聊天,陪他看星星,看月亮。

  身边的亲朋好友知道他的异常后,都试探他是否记起来了,薛远没有否认,他们都纷纷劝他尽早释怀,不要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

  薛远对他的劝说从未记住过。

  最焦虑不安的莫过于何书瑶。

  她站在客厅,看着别墅满墙的照片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担惊受怕询问他:

  “小远,你是不是记起他来了?”

  薛远正在擦拭相框,闻言手指一顿。

  他不喜欢母亲对青年遮遮掩掩的称呼:“你说的他是谁?”

  何书瑶迎着儿子较真冷肃的目光,心虚绞着手指:“就是……你那个去世的……朋友?”

  “妈,你为什么还要糊弄我!”

  薛远将相框重重磕在茶几上,心情悲愤交加:“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爱人!不是朋友!”

  何书瑶倒吸一口凉气。

  “妈不是故意的!”她慌乱地抓住儿子的手,“当时你昏迷醒来说不记得他了,医生说是自我保护……妈是怕刺激到你,才不敢说的……”

  “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骗我?”他声音发抖,“骗我说他只是普通朋友?骗我他没那么重要?”

  所有人都记得。

  只有他一个人不记得了。

  要是没有程嘉树硬拖着他去参加青年的葬礼,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打算瞒他一辈子。

  “小远,妈真的没想骗你,我其实已经不反对你们两在一起了……”她焦急辩解,眼睛通红:“可是小时那孩子死的的时候,你的样子太吓人了,妈担心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小远,你是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妈不能失去你了……”

  薛远神色茫然,悲痛道:“……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反对过我们?!”

  原来他们的爱情,可能还没有得到过他母亲的认可。

  何书瑶这才发现自己被套话了。

  原来他儿子还没有完全记起来。

  她神色慌张:“没有的……妈说错了,妈不反对你们!要是小时还活着,你们想怎么样我都支持……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何书瑶的声音哽咽:“小远,小时死前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就算对他再不舍,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不能伤害自己,你看看你现在,脸色差成什么样子了,我都担心我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薛远突然觉得很累。

  他不再看何书瑶的脸,转身回卧室。

  “妈,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不用操心了。”

  就算真的要死,他也要带着他和他爱人的记忆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