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大婚-《大理寺里打两份工》

  毕竟她知晓自己是在做戏,可对方如何就不能也是在做戏。

  学会对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警惕,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即使对方是真情流露,也要留有最后一分的清醒,绝不能让对方带着自己的情绪走。

  那样只会让自己被裹挟进对方想要操控的方向。

  话说开后,静悄悄的,俩人间的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

  宁宛与薛恒四目相对间,这股子尴尬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薛恒艰难的挪开了眼,右手虚握着拳掩在嘴边,假意的咳嗽了两下,眼神飘忽,道:“今夜时辰不早了,我便先走了。”

  “啊?”宁宛看着薛恒,方才还在说着话,突然话锋便就一转,一下没有转过弯来。

  霎时间。

  宁宛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大理寺,也不是大白天。

  这里是皇宫,还是大晚上,而且这是在她的房间里,对方可是避开禁军,翻窗进的屋,可是不能让人知晓。

  一时间,不知道是屋内炭火太热,还是门窗太紧,宁宛只觉得一股子热气从脖颈处升腾而起,面颊处烧的火辣辣的,辣的便就连眼眶里的眼眸亦是感觉到一股热意。

  “啊,对...对,时辰不早了,薛少卿还是早些离开,不好被禁军瞧见,”宁宛心不在焉的说着,“明日还需学习大婚礼仪,薛少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走至窗前的薛恒突然又转过身来。

  将正抬起手掌在脸颊处偷偷扇着风的宁宛瞧了个正着。

  尴尬的宁宛忙放下手来,喃喃道:“薛少卿还有什么事?”

  宁宛瞪着眼,假意不知道对方正盯着自己的面颊看。

  薛恒愣了下,接着说道:“方才你所说的事情,我会交代与包司直调查,宁娘子不必担忧。”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宁宛点着头,眼神中好似在说着:'没事了吧,没事就快点走吧'。

  随后,沉默半响,薛恒便点点头,动作利落的开窗,翻身一跳,关窗。

  身影逐渐消失在窗扉之上。

  注视着薛恒利落消失的身影,宁宛怔愣了一会,突然便就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眉眼都弯了几分。

  心中的欢喜不知为何喷涌而出,拼命压制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始终翘的高高的。

  这一刻即使室内漆黑昏暗,烛火晃动,也遮不住宁宛眉眼之中的那一抹欣喜跃跳。

  薛恒已然走了有一会,宁宛也已然重新躺下,然胸腔中那颗心脏,却仍旧不太听使唤的胡乱跳个不停,砰砰砰的,烦人的很。

  宁宛睁着眼,那双眸子亮晶晶的,不知为何,今夜她就是有些兴奋,特别是薛恒来过之后,及至到了现在,还是有些血脉膨胀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有些恍惚,恍惚于今夜薛恒来此是不是自己方才打的一个瞌睡罢了。

  夜尽则天明,宁宛昨夜许久未眠,及至天色微微亮,方才睡下,即使才睡了这极短的时间,却依然神采奕奕,丝毫不曾有睡眠不足的萎靡摸样。

  更像是吸足精气的精灵,神光耀奕。

  而接下来几天,宁宛抱着凡事小心,言多必失的心理,谨慎的度过漫长的婚仪学习,然而事情却未曾依着她的想法发生。

  及至大婚当日,仍旧一切平淡,寻常到不能再寻常。

  好似这就是一场平常到至极的赐婚。

  所有人都不曾想在其中动一些手脚。

  便就连最可能与她不对付的赵家娘子,这几天亦是老实的跟随着教习礼仪的嬷嬷学习,从不曾与宁宛发生口角,牵绊更是无有。

  就好似那日宁宛的一番剖析让对方相信了一般。

  无事发生的宁宛,心中嘀咕:难道赵家娘子已然认命,再无掀起波澜的想法?

  天微亮。

  宁宛坐于屋内,微阖眼,好似一个木头人一般被宫女婢从操控着绞面,敷脸,妆面,装衣,一应繁琐事宜,更加使人昏昏欲睡。

  “娘子,时辰尚早,稍食一些以慰肚腹,后续时间还很长。”

  一穿戴粉色衣裙的宫女低垂眼睑,微含下颌,双手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精致莲花纹银色碗盏,边上小巧瓷白的汤勺,亦是雕琢着同款莲花纹样,而这碗中正是熬了许久,样色黏稠,香气萦绕弥久非常的一碗黄米粥。

  端坐,不敢动弹的宁宛,稍稍挪动着已然有些僵硬的肢体关节,隐隐传来'噼啪'的响声,清脆非常。

  方才伸出手,粉色衣裙的宫女便就将托盘上的银色莲花样式小碗端起放置在宁宛手中。

  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烫,合该入口。

  舀起一口,轻轻吹拂后,咽下。

  宁宛心中点头,不错,就像她看到的一样,好吃的紧,不愧是御厨做的,就连这小小一碗黄米粥,味道都如此不一般。

  不过片刻,宁宛便就将一碗黄米粥全然吃尽,粥一下肚,一股热气便就至下腹升腾而起,不过片刻整个人便就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距离大婚仪式还有两个时辰,实在不知道为何要如此早起来,宁宛看着铜镜中微阖眼睑的自己,心中吐槽,昨晚本就没怎么睡,结果今天还起的这般早。

  正所谓饱暖思...额...

  这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

  这脸上还带着妆容,宁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趁着时间还早合上眼,悄摸摸打个盹,反正除了拜堂,现下都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这会偷个懒,打个盹才是最为重要的。

  想着想着,这思绪便就开始发散出去,脑袋空空,这周遭动静逐渐渐行渐远,听不清了。

  另一处。

  男子比之女子便就简单许多,没有那么多的首饰需要佩戴,便就是这身上穿戴的衣裳,亦或腰间佩戴的饰品,比之女子亦是少之又少。

  薛恒发鬓梳的一丝不苟,束缚在颜色温润的玉冠之下,眉眼之上稍稍修剪,更显英气逼人,身着鲜红艳色云底纹喜服,腰间玉式腰佩挂着纹样精致的雕刻福纹玉式。

  薛恒看着立身铜镜中的腰身,双手调整着腰佩及悬挂玉式。“那日交代的事情如何了?”

  透过铜镜,薛恒身侧还站着一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包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