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生命倒计时-《我的亲奶野奶和后奶》

  细雨如丝,悄然滋润着新筑的坟茔。解蕊凝下葬之际,连天色也显得愁云惨淡。刘汉山、鲁二虎、赵海英等人静立坟前,表情凝重,眼中满是哀伤与不舍。风轻轻吹过,吹动他们的衣角,也撩动着每个人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鲁二虎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墓碑,仿佛在与解蕊凝做最后的道别。他的手微微颤抖,许久才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悲痛。

  赵海英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看向墓碑,轻声说道:“蕊凝,你安心去吧,我们会带着你的信念继续前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

  刘汉山默默伫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悲痛、有怀念,更有对未来的决心。他知道,解蕊凝的离去是他们的巨大损失,但他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片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土地。

  这时,一只鸟儿从他们头顶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仿佛是解蕊凝在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安慰。众人的目光随着鸟儿移动,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力量。

  鲁二虎打破了沉默,他说:“蕊凝虽然走了,但她的精神会一直激励着我们。我们不能让她白白牺牲,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走得更坚定。”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汉山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完成她未竟的事业,让这片土地早日迎来和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海英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擦干眼泪,说道:“我会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细雨依旧如丝般飘落,打在他们的身上,却无法浇灭他们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他们在解蕊凝的坟前立下了誓言,带着她的遗愿,踏上了新的征程。 一袭青衫早已湿透,他却浑然不觉。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与那难以自抑的泪混在一处。墓碑上“解蕊凝”三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上。那样明媚鲜艳的女子,终究还是被命运的浊浪吞没了。

  他在雨中伫立到暮色四合,方才转身。每一步都踏着沉重的回忆。

  回到暂居的客栈,烛火摇曳了一夜。光影恍惚间,解蕊凝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一声“刘大哥”犹在耳畔。可幻影终究在风雨声中散去,留下满室空寂与锥心之痛。

  “该回去了。”天光微亮时,他望着窗外自语。那个有妻子的家,或许能暂时安放他纷乱的心绪。

  赵海英执意同行:“前路未卜,我陪你。”

  刘汉山望进她担忧的眼眸,心头温热,却仍坚定摇头:“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秋菊她……独自持家已久,性子愈发敏感。若见你与我同归,只怕……”

  未尽之语,彼此心照。黄秋菊的善妒早已不是秘密,昔年因他与女弟子多说几句便闹得人仰马翻。若此时带年轻貌美的赵海英回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赵海英轻咬朱唇,眼中掠过黯然,终究颔首:“那我在二龙山等你。刘大哥,早去早回。”

  临行,她将一枚平安符塞进他掌心:“寺里求的,住持开过光,保平安。”

  他郑重收好,翻身上马。晨光中最后回望二龙山,扬鞭策马奔向故乡。

  此时的刘汉山尚不知晓,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他的生命正走向残酷的倒计时,前路布满未知的凶险。

  回到兰封县,正值初夏。蝉鸣阵阵,仿佛欢庆这生机勃勃的时节。刘家也迎来新喜——刘麦囤的二女儿降生未满月。他忙着伺候月子、洗涮烹煮,片刻不得闲。

  去年刘家大女儿夭折,七八岁的年纪,让全家陷入深悲。这新生命的到来宛若天赐,被视若珍宝。

  刘麦囤对这幼女呵护备至,每见稚儿纯真笑靥,心中便盈满暖意与责任。孩子的笑容是他最大的慰藉,这小小生命不仅是家族希望,更是他生命的支点。

  这日黄昏,西天云霞如熔岩奔涌,将天地染作瑰丽金红。刘麦囤立于院门,粗糙的手掌紧握,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惊疑。他望着这前所未见的异象,心头惴惴。

  “这到底是什么年头?”他喃喃自语,干裂的嘴唇微颤,“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天色,莫非真要出大事?”想到此,他不禁打了个寒噤,眉头深锁。

  暮色渐浓,牛羊归栏,鸡鸭回窝。刘汉山刚割完青草,正用井水冲洗疲惫,准备享用晚餐。槽头陈悄然而至:“刘管家,少东家回来了,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刘汉山未起疑,只当孔家少爷吃不得苦,偷跑回来了。

  此时张大妮已端上热气腾腾的玉米面馍。粗木桌上摆着鲜嫩黄瓜、自制西瓜豆糁,虽简朴却温馨。刘汉山招呼门口踌躇的槽头陈:“老陈,一起吃点。”

  槽头陈迟疑进屋。自打丢了孔家差事,他一家八口全靠队里分粮过活。几百斤粮食撑一年,顿顿稀薄红薯粥,能吃干饭的日子屈指可数。此刻见那金黄的馍馍,眼睛都直了,喉结不住滚动。

  刘汉山吃了三个馍便搁筷。槽头陈初时拘谨,一口下肚,粮食香气让他压抑已久的饥饿感瞬间苏醒。他再也顾不得,埋头狼吞虎咽,一口气吞了五个馍。吃得极快极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眼前食物。

  刘家人静默下来。看着槽头陈的吃相,看着他颤抖的手,无人嘲笑或不耐,更无人与他争抢盘中菜肴。一种无声的默契在饭桌流淌,众人只默默偶尔动筷,不忍打扰这场与饥饿的“战斗”,心甘情愿将这难得的饱足时刻留给他。

  刘汉山默默看着,心中酸楚。他太清楚老陈家的光景。那点口粮对一大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长年半饥半饱,早将人的体面磨尽。这“饿死鬼”般的吃相背后,是一家子难言的艰辛。这顿寻常农家饭,于他已是过年般的奢侈。

  刘汉山暗下决心:往后得多帮衬槽头陈一家。这艰难岁月里,乡里乡亲不就该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程,才能咬着牙把苦日子熬过去么?天灾人祸难免,但人心里的温热,才是照亮彼此前路的微光。

  槽头陈吃饱喝足,刘汉山方问:“少东家可说了什么?”

  “还没得空与东家说话。”槽头陈犹豫道。

  刘汉山戴上草帽,穿上蓝洋布对襟褂子:“走吧,同去。”

  刘曹氏提议:“天晚了,让麦囤陪你吧。”

  刘汉山摆手:“说几句话就回,明日还去南地锄草。”

  至孔家大院前,刘汉山怔住了。眼前破败景象令他心酸。昔年整洁有序的大院,如今杂乱不堪。美丽花圃成了菜畦,茄椒丛生。院里住着七八户人,猪哼牛哞此起彼伏,早成破落大杂院。富贵气息荡然无存,整座大院不见人影,不闻人声,无灯无火,静得让人屏息。

  槽头陈在堂屋前高喊:“少东家,刘管家来了。”

  西厨房木门吱呀开启,露出徐金凤的脸:“谁呀,嚷什么?”

  槽头陈近前赔笑:“徐二姐,刘管家请来了。”

  徐金凤这才瞧见刘汉山:“少东家去舅家报平安了,让你们在此等候。”

  槽头陈对刘汉山道:“刘管家,家里那几个皮猴他娘管不住,我得回去安顿他们睡下再来。”

  一切平静如常,刘汉山自然未起疑心。

  院外高杨树上,一只土雕发出几声尖锐啼鸣,如被拔光羽毛般凄厉,在夜空中久久回荡,直透耳膜,渗入人心。

  徐金凤柔声道:“汉山弟,你先堂屋坐会儿,我弄几个小菜,你喝两盅,干等着也难熬。”

  刘汉山微微一笑,脱下外衣坐下,点燃烟卷悠然吞吐。

  桌上菜色简单: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青葱炒蛋。徐金凤布好筷子,又取半瓶高粱大曲。她将酒斟入壶,再注入杯。望着刘汉山,她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刘汉山回望一眼,心下疑惑,不知她意欲何为。

  “汉山老弟,嫂子陪你喝一盅,一个人喝闷酒,像公狗打圈找不着母狗,多没滋味。”

  徐金凤言语粗俗,惹得刘汉山失笑。多年来他与这位邻居嫂子交往甚简,常止于点头。今日徐金凤却主动将关系拉入这般庸俗境地,一句话说得如此露骨,令刘汉山再难保持严肃,随着笑出声,笑声带着几分调侃。

  徐金凤故作娇羞:“汉山老弟,瞧你平日严肃,原来骨子里风流得紧,难怪招漂亮女人喜欢。我问句话,你可要老实答我。”

  刘汉山夹着花生米,抿了口酒:“嫂子请问。”

  “都说你生得俊,女人见了你裤腰带自个儿会松。你跟我姐徐大风,到底有没有那事儿?”徐金凤一杯下肚,灯下可见双颊绯红。

  刘汉山连连摆手,嘴里如放鞭炮般迸出四个“没有”。

  徐金凤笑得前仰后合:“我倒盼着你俩有那事儿,那你就是我姐夫,我是你小姨子,咱俩可就亲了。”

  “你姐是东家,我是管家,借八个胆也不敢做这亏心事。”

  徐金凤突然止住狂笑,一脸认真地问:“听说你的家伙可大了,跟我家那头草驴似的,是真的不?”刘汉山忙不迭地说“没有”,反问:“你听谁说的胡话?我那咋能跟驴比呢,别瞎说。”徐金凤说:“我姐说的。你俩要是没啥事,她咋知道大小?”刘汉山干笑两声:“别听人瞎说,没这回事。”徐金凤说:“今儿个不管我是你嫂子还是小姨子,反正都是自家人,不能让外人占便宜,我非得看看你那有多大。”

  说着就往刘汉山跟前凑,手忙脚乱地抓住他裤腰带一扯,腰带“哗啦”一声就开了。刘汉山赶忙去抓裤腰,想把她的手拽出来。谁知道徐金凤左手猛地一抽,那条黑红蓝三色布条编成的腰带就像一条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小臂,然后一个闪身冲出了堂屋,嘴里还大喊:“来人啊!刘汉山耍流氓,非要我看他的大宝贝哩!”

  刘汉山犹不知是计,笑着追出:“嫂子,这玩笑开过了。”

  徐金凤疾步冲出屋门,刘汉山双手提裤紧追不舍。刚踏出门槛,一床被罩大小的布包兜头罩下,“呼”地带风将他整个笼住。刘汉山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扯,裤子却滑落在地缠住脚踝。待他费力提上裤子,布包已将他完全笼罩,紧接着筷子粗细的麻绳七绕八缠,将他捆得结实实。

  刘汉山心头雪亮:“大难临头,性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