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国是纷纷-《天青之道法自然》

  上回书说到。

  童贯听得旁越、顾成七嘴八舌的说来,也是捏了那本宋粲涂抹过的《庄子,轻重戊》一个瞠目结舌。

  恍惚了半晌,才颤颤了嘴唇,憋出两字:

  “进京!”

  虽这童贯于京都宋邸听那蔡京言说“兵去其五”,又说那当回、甘草之事,多少有些个心理准备。然,听罢亦是一个心惊胆战。

  心下细想便又是一身冷汗。

  若动西夏宜从速也。

  也就是要速战速决,集中力量一举灭其国。

  若时日长了便是一个大大的不妥。

  其他无论,一旦开战,且不需个时日,那辽国必会从中作梗。

  宋辽边境绵长,这兵也就真真的不够用来,如此便是一个大不妥。

  那位看官问了,宋打西夏跟辽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这夏境本就是汉属旧地也。

  唐末番将,党项拓跋首领李思恭因平定黄巢有功,被封定难军节度使,封夏国公,赐姓李,赐封五州之地以成藩镇。

  宋初,夏州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即附宋,并出兵助宋,对北汉作战。

  宋亦对夏州李氏政权羁縻统治。

  太平兴国七年,李继捧率族人投附宋朝,献,夏、绥、银、宥、静五州之地。

  五州之地被北宋并吞后,李继迁出走创业。

  真宗咸平五年,李继迁率诸部落攻陷宋朝重镇灵州,改名西平府,后又攻取西北重镇凉州。

  北宋天圣十年,李德明之子李元昊继夏国公位。遂,弃李姓,自称嵬名氏。

  二年以避父讳为名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

  宋宝元元年,李元昊称帝,建国大白高夏。

  遂,断西域诸国与宋贡。后,又攻取西北,占河西走廊诸州。

  宋失陇右,便断了与西域的茶马商道,以致同属汉地的于阗孤悬于外。

  时,喀喇汗王朝入侵,宋不得出兵,致使尉迟氏不敌,遂于景德三年亡国。

  然,辽纵容夏做强,防的就是宋有马。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截断西域诸国与宋的茶马互市。

  若宋朝有马,便可图辽燕云十六州之地也。

  辽国不是很强大吗?为什么还要害怕积贫积弱的北宋?

  哈,宋就国力而言并不算弱,想那太宗也曾率十万灭国之师一路平推,兵临大辽陪都幽州城下。

  宋、辽两军血战高梁河,史称“高梁河之战”。

  若不是那辽国昌黎郡开国公韩德让死守,宋军又碰上个“市长”作指挥,以及失利后,涿州将校拥立赵匡胤儿子赵德昭称帝的“涿州之变”,那耶律家族,估计早在太宗时代就已经回到关外吃草了。

  此战宋军虽败,但也着实将那辽国打出了心理阴影。

  便将那截断商道,防宋有马作为一个国策来行施。而且,这一干就是个几十年。

  再加上“涿州之变”让那太宗忌惮,便又将那“崇文抑武”发扬光大。没了世袭的军事贵族的存在,只是个文官官僚领下的军队,倒是空有人数的规模,和空前的国力也是个枉然。

  倒不是看不起文官打仗,然,屈指算来,文官善战者也不过几人。

  武庙十哲,分列白起、韩信、诸葛亮、李靖、李积、田穰苴、孙武、吴起、乐毅。

  这十人里面,除了那羽扇纶巾的诸葛亮能和“文人”搭上点边,其他的也就和诗词歌赋没有一点关系了。

  然,北宋经太祖杯酒释兵权,而后,太宗再遭“涿州之变”,基本上就完结了北宋军事贵族的存在。

  但是,国内是安全了,然,对外战争的效果却是个显而易见。

  而后,便是一个澶渊之盟。

  然,辽国不傻,两国打来打去也没什么好处,目前还是个势均力敌。

  所以,收了岁币便不再锋镝相向。

  集中力量去培养身边的大白高夏。

  权当是养了条狗,有事没事的就放出来,消耗一下北宋本就不多的军事力量。

  这个就好比现在的美国一样,在我们身边大大小小养了好几条狗。没事干就挑点事出来。

  现在焦点是在南海,菲律宾闹的欢实。尽管是个热闹,也是个无济于事,于我国也是个无伤大雅。

  不过就我看来,他们下次挑事的话,估计就轮到日本这个狗中的大块头了被放出来了。

  说这宋之西夏,倒是和现在的日本有些个相似。

  宋对夏,只是存在于边境,战场也只在宋境内。

  两边看似你来我往打的一个热闹,然,北宋却从来没有将战场深入西夏境内。

  于是乎,这货赢了就是占地抢掠,输了也就是个退回境内有养生息。

  这买卖倒是划得来,稳赚不赔的!

  咦?怎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能怎样?文人的虚伪呗!哪矫情的劲劲的,各个跟个圣母婊一个德行。

  人刀子都捅破肚皮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跟人之乎者也?

  都快要被灭国了,他却还顾及他们国家百姓生死?

  派轰炸机去撒传单这事,虽不能说是个千古奇闻,然也是个前无来者。

  飘撒的传单,落到之处,却是贴满“一亿玉碎”标语的街头,小学生头上绑定的“七生报国”布条。

  “战争,只是他们政府的错误行为,他们的人民是无辜的!”这句话,你听上去正常吗?

  哦,合着按您的意思,我国我民就得他妈的承担他们政府犯错的后果?

  然后,让他们国民享受,他们政府自清为始,通过战争掠夺来红利,而不需要承担哪怕是一丁点的责任?

  这就不能说是迂腐了,这他妈的就是一个骨子里犯贱!人不打你打谁?换我也会毫不客气的抢你一把。

  这就是一傻逼啊!上去打一棍就能暴金币!打完了还问施暴者吃饱了没。

  而且,这贱种!你打得越狠暴的越多!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还有人说 “你要是杀他的国民,于那些个禽兽有什么区别?”

  这话听上去也好像是哪个圣母婊说出来的,听着耳熟的很。

  说白了,战争?就是比谁更残忍。残忍到一方实在承受不了战争所带来的后果的,彻底得臣服。

  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我不想打了,我回去了”就算了。

  好,你回家躺着了,我这还有好几千万的新坟呢!算谁的?

  所以说,也别说“以德报怨”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

  我也不知道你这“以德报怨”的“美德”是从哪个灶膛里面掏出的炉灰渣子,我就知道《论语·宪问》说的原话是: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打不赢就跑?说一句“终战”,这事就算过去了?

  别说战争!几个老爷们在一起喝大酒都不敢这样说话!

  火烧在身上才知道疼,也只有他们觉得疼了,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冷静下来,不再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安安生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也别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我们这个共和国太祖的一句“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我觉得还是美国、苏联的处理方式比较好,先打了一个奄奄一息,再扔根骨头,当成条狗养着。

  也就应了一句话,跟你拐杖的,很可能就是那个打断你腿的人。

  咦?没事干花那闲工夫?还养狗!

  诶?这就是你不晓得事体了。

  是条狗都有牙,能咬人的!

  没事了先放狗咬你,然后便出来装好人,先护了自己的狗,再跟你谈先前你不太愿意的条件。

  说一条前不久的新闻吧。

  开始对稀土出口实施?配额管理了。

  据我估计,美国这货快要放狗了。

  你想要打狗,却看见狗的主人拿了个棒子看着你。这事又得让你掂量掂量。

  就像彼时,宋、夏之战打的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派兵袭宋。

  逼着宋仁宗委曲求全,弄出来一个“庆历增币,熙宁割地”来。

  然,钱是次要的,谁花不是花?给就给了吧。

  关键是此次谈判签下了一个看似很奇怪,也很屈辱的条约。

  西夏与宋和谈。必须经过契丹大辽的同意!

  也就是你们两个谈的东西不算,谈判结果必须得经过我契丹大辽的认可!

  这样的结果且不用去评价,看看现在的朝鲜、韩国这两个“主权国家”吧。

  闲话少说,观史而知今。

  各位看官,咱们还是回到书中。

  看罢那顾成送来的宋粲批注后的《庄子,轻重戊》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乃灭国之计也!

  不过那童贯也是知晓宋、辽、夏之间的错综复杂。

  因为好多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

  崇宁二年,他便与王厚一战收复陇左之地。史称河湟之战。

  大观二年,朝廷改改鄯州为西宁,置安抚使设陇右都护府。

  剑锋从湟、兰、会切入,直取西夏右厢,图谋凉州之地。

  然,却在此时,辽国选皇族之女耶律南仙封为成安公主,下嫁于夏主李乾顺为后,于是乎,两下便结成婚盟之国。

  国与国之间的交流并不是你好我好的互利互惠。平时的一番婚葬嫁娶,已不是一个平常之事。

  此举,便是将那契丹大辽“防宋人有马”之心昭然若揭。

  况且,童贯去年作为副使刚出了使辽国,亦是知晓此间之关节。

  此番在看着宋粲送来的《庄子,轻重戊》便觉此事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策。

  细思极恐,便再也坐不住了。

  政和二年壬辰,二月戊子朔,蔡京复太师致仕,赐第京师。复辅政,己巳,蔡京落致仕,三日一至都堂议事。

  如此,六十六岁蔡京再次当国,重回朝堂。

  然,将相者,且各自有各自的战场,与那西北边砦的宋粲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那些中原的医者找到了他们精神的领袖,灵魂的皈依。

  此时要做的,便是同心协力而共其事而心无旁骛,此为同人也。

  而在京都汴梁,则是少数的几个人在对抗一个严谨如一个家族一般的三个团体。

  尽管这少数的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是皇帝,而且其他的几个人亦是一个位高权重。

  然,士绅阶层在经营了上千年之后,虽不能像前朝一般左右国体改朝换代,但依然以利滋根,枝繁叶茂而不可撼动也。

  与众医者不同,为医者要的是杏林听雨,悬壶济世。

  而士绅阶层且自在宋初,便与那已经具有现代资本特征的豪民巨贾两相融合。并且,权利和资本已经深度捆绑,基本上不可动摇。

  于是乎,那些个以货币或生产资料形式存在的豪民巨贾,亦是成为当时的一股力量。通过广开书院资学为官,来实现他们利益最大化,包括政治利益。资助学子读书应试,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种务实的投资。

  然,既得利益者,往往是任何一个改革者必须面对的。历朝历代均无外如此,且无例外。

  当然也包括此时的官家,和刚刚再次当国的蔡京。

  同样,与那宋朝明刀暗枪上百年的辽国,也不愿看到一个强大的宋朝酣睡于卧榻之侧。

  就好比现下,美、俄、中,若两国有战,必须得把另外一个拉倒水里。

  为什么?

  喝!还问为什么?

  我们两个都打的热火朝天,干了一个摔锅摔盆的底调,你在旁边煽风点火的看热闹?还害死不死的时不时的放出条狗来咬人。

  不能够!我们俩打的一个砸锅卖铁的底调了,你跟没事人一样看笑话?

  姥姥!等我们俩完事了就剩你一家独大?我们可不想让人当狗使唤!

  同理,在北宋亦是如此。

  于是乎这,这发生在北宋时期的“颜色革命”也就接踵而至了。

  饶是如同现在一般,各类的学者专家纷纷登场,写书的写书,喊话的喊话,义正言辞的行得一个内外相呼。

  于是乎,在一片笔伐口诛的质疑声中,对蔡京有那“公论益不与”之言,便也是一个理所当然了,亦是一个甚嚣尘上。

  然,这“公论”便是好的麽?

  比如人权、比如自由、比如平等。

  再比如环境、比如专制、比如不透明。

  反正不顺我的意思你就是不对,我就要揭露你,批判你强迫人们劳动获得利润,使用筷子破坏整个地球的生态平衡!

  反正我过的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唉,好吧,闲话少说,省得公知们喷我。

  各位大爷!咱们还是继续看我胡说八道,絮絮叨叨,且作娱乐观。

  说那被那皇帝拜相,并赏赐了府邸的蔡京,却仍不离宋邸。

  帝令京迁相府,虽三令,这蔡京亦是拱手而谢之。

  咦?蔡京这死赖在这宋邸就是不走,却是一个是何道理?

  道理么?若是愿意和你说话,便能说出一百万个好来。

  不跟你言语,那是他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你。

  倒是其中之一却是个实在。

  若有人访他,欲促膝长谈之时,便以客居宋邸不便见客为由,而委婉拒之。

  如此倒不是他念旧,只因一句“结党者,帝厌薄之”。

  于这宋邸,亦是为了这杆医帅的大旗遮脸,且也是躲了朝堂之上的纷扰是非。

  那晋康郡王倒是个体贴,说起来,也算这宋邸的半个家主。

  于是乎,便将那原先留在宋邸临时管事的赵祥并入宋家奴籍。权且做了这宋邸管家,领了些个家奴,前后支应了,伺候丙乙先生、怡和道长和那蔡京三人。

  如此,倒是省去了这蔡京每日烧水做饭的繁琐。

  每日理事闲暇之余,也能拖了蒲团,席地于那宋邸坍塌的大堂前,一番磨叶浸茶,焚香散酒的快乐。

  咦?

  这蔡京也是个怪胎。

  为何单单选了在这坍塌的大堂前喝茶烧香玩?

  选在此地坐了,也是个自有他的道理。

  此地与他,也是一个时时警醒。

  太祖赐下这亲笔题书的“龟蛇丹璧”又怎样?

  便拼了一个石断璧裂,却也保不住这百年的宋邸,家坏人亡。

  破败之相,便与那荒庙野寺而不如。

  此间惨境,倒是要刻刻的看来,切不可不时时为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