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人间第一武夫》

  相王左右看了一眼,旋即跟着压低声音,无奈说道:“母后,不是儿臣不想,而是这位姜大人……他不好请啊。”

  “您不知道,三哥请他去吃席,他不仅当众拒绝了,还差点就让三哥下不来台。”

  “依儿臣来看,这位姜大人,怕是不好拉拢。”

  皇后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缓声说道:“他毕竟是徐长卿的弟子,本身又是天赋卓越的超凡武夫,有点架子也是正常的。”

  “可是,你不能因为他不好请就不去请。礼贤下士的架子,越王向来做得最好,所以他的手下对他都极为忠心。”

  “还有,你别以为吴王被你父王重罚,就觉得他要倒,还是要对他小心谨慎一下才好。”

  皇后虽然贵为皇后,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女人。

  可说到底,女人在后宫,最重要的还是母凭子贵。

  倘若将来让别的皇子当了皇帝,她就算贵为皇太后又能如何?

  新皇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她高高挂起,当一个有名无实的老祖宗。

  相王低头聆听母亲的教诲,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

  随后,他只能再三保证,等秋闱过后,找个机会与姜峰接触一下。

  尽管他心里对招揽对方不抱任何希望,可有些事情,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在延政宫陪皇后聊了大半个时辰后,相王这才以事务繁忙为理由,告辞离开。

  走出宫殿后,相王沿着廊道,一路缓慢行走。

  直至来到延政宫的偏院。

  这里是延政宫内,女官和宫女居住的地方。

  相王却是轻车熟路一般,径直来到一间独立的院子。

  咚咚咚。

  轻轻敲响房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谁啊?”

  相王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俊朗的面庞上,透着难以言喻的贵气和威严:“是本王。”

  片刻后。

  房门打开,上官曦穿着女官服饰,站在房门里边,对着眼前的相王低头行礼:“奴婢见过相王殿下。”

  相王抬起脚步,缓缓走进屋里。

  上官曦自觉的关上房门。

  很快。

  屋内就传来相王的声音:“本王在外面为母后搜寻了一些滋补的灵药,具体如何煎熬,你要仔细记好……”

  可实际上。

  房屋里面,相王的手掌却早已伸入上官曦的官服内,有些粗暴的揉捏。

  他一手勾着上官曦的下巴,那双继承了皇后娘娘的丹凤眼,凌厉又霸道的盯着眼前的女官,好似能够勾魂摄魄一般。

  他传音道:“你有多久,没有向本王汇报了?”

  上官曦闭着双眸,面色酡红。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解释,黛眉微蹙,却又透着一种……享受的神色。

  她早已是相王手中的玩物,可她心甘情愿。

  可是……皇后娘娘已经对她下了严令,绝不允许她对相王有任何觊觎之心。

  她的命是皇后娘娘的,她无法反抗。

  此时。

  她只能用一种细微又柔弱的声音,解释道:“皇后娘娘……不让奴婢……”

  可她话未说完,身上的官服便被相王一把扯掉。

  上官曦咬着牙,始终没有出声。

  而相王那严厉的声音,在耳畔不断传来:“母后说了什么,本王不关心。但你记住,本王才是你的主子。”

  桌子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断回响,却被相王用气机封锁在屋内。

  ……

  延政宫内,听到宫女的汇报,皇后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

  作为相王的母亲,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

  表面看着温顺,谦逊,可骨子里却是个霸道而疯狂的人。

  这里是后宫,是她这位皇后娘娘的延政宫,可他却敢在青天白日之下,与她身边的女宫在屋内私会。

  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这位相王爷的下场,只怕比吴王还要悲惨。

  可作为母亲,她只能帮儿子,将此事隐瞒下来。

  作为皇后,她更应该为相王隐瞒,并且,还不能当面说穿。

  母子俩彼此也是心照不宣。

  待到相王离宫后。

  上官曦穿戴整齐,来到皇后娘娘的寝宫。

  皇后坐在梳妆台上,镜中倒映着一张冷艳精致的面庞。

  待到上官曦走到身后,皇后瞥了眼妆台上的瓷碗,淡漠道:“喝了。”

  上官曦顿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碗里是什么药。

  可她没有犹豫,端起瓷碗,将里面的汤药全部喝完,随后将碗放回原位。

  皇后瞥了眼干干净净的瓷碗,旋即闭上眼睛:“今天不用你伺候,回去歇息吧。”

  上官曦双手叠在小腹,屈身行礼道:“奴婢多谢娘娘。”

  说完,她便开始缓缓后退。

  然而,未等她做出寝宫,皇后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等下。”

  上官曦立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你派人去给承恩伯传话,让他明日午时过后入宫一趟。”皇后说道。

  上官曦低头道:“是。”

  ……

  日落月升。

  偌大的长安城,到了夜晚时分,依旧不肯入眠。

  粉色艳月彩,舞袖拂花枝。

  清歌遏流云,艳舞有馀闲。

  夜晚的长安,最热闹的地方,永远都在渭河,最香艳的地方,也在渭河上的画舫。

  白天在小酒馆打杂的秦若妤,到了夜晚,便会背着小小的梁珺,来到其中一艘画舫。

  她来给画舫的女人,画眉上妆。

  这门手艺,还是她小的时候,一位热心肠的姐姐教她的。

  那个姐姐年轻时亦是渭河两岸的花魁之一,瞧她可怜,方才传她这门手艺,为她推荐客人,让她得以谋生。

  只可惜。

  花魁总是不长命。

  她们年轻的时候,就像世间最美丽的花,只管努力的绽放。

  可花期一过,生命便迅速衰竭,不可逆转。

  那个花魁姐姐在秦若妤十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其实,秦若妤本不想继续做这行,毕竟她现在有了梁珺,带着儿子上来画舫,终究不是个事。

  可是以前的老主顾,却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来帮忙。

  没有这些老主顾,秦若妤早些年就饿死了。

  有些人情,她不得不还。

  于是。

  当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梁珺登上画舫后,这个在母亲怀中睡得香甜的小人,立时被画舫上的年轻女子团团包围。

  “呀,好俊的孩子啊。”

  “你看他这鼻子,这嘴巴,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俊俏的男子,不知要迷死多少姑娘。”

  “秦妹妹真是有福气,生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子。”

  尽管大家都知道秦若妤未婚生子,而那个负心汉又抛弃了她,可没人嘲笑她。

  大家都是可怜人,谁也不用笑话谁。

  ……